宝贝吉祥+番外 作者:双木垚(下)【完结】(9)

2019-06-10  作者|标签:双木垚 因缘邂逅 民国旧影

  “别给我惹麻烦,趁它还没是个麻烦,先解决掉吧。”

  林恒宇站在明媚的阳光下,遍身冰冷。

  洋房。

  唐诗诗一下火车后,紧紧跟随在顾章身后,在与对方官员交谈时,时不时提起肚子里的孩子,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她是顾章的夫人,唯一且即将有可爱的孩子出生了。

  杯影交错,灯红酒绿的宴会上,着实让自小在山里长大的唐诗诗吃了一惊,她以为广州已经是时髦繁华得不可一世了,没想到天津竟是如此销魂,令她生出患得患失之心,她有点害怕自小在天津长大的顾章,会嫌弃自己了。

  她一身旗袍,顶着吹了气球的肚子,在袒胸露背红唇烈焰的女郎面前,觉得黯然失色。

  顾章生得高大帅气,行走间雄x_ing荷尔蒙分泌,惹得雌x_ing动物不断投怀搭讪。

  唐诗诗妊娠反应严重,一直闷闷想吐,顾章多次劝阻她回去。

  但她固执地将手搭在顾章的臂弯,一副势与君共勉的架势,顾章也懒得啰嗦了。结果半场时,一个没憋住,还没找到厕所,就吐得排山倒海,翻浆倒浪,顾章脸都黑了。借口陪她回去,跑了出来。

  唐诗诗靠坐在大床上,愁容满面,对着刘妈道,“顾哥哥是不是跑去找那小浪蹄子了。一定是了,我怎么这么命苦呐。”说着说着,她就忍不住哭了出来。

  唐将军还是不放心女儿大着肚子北上颠簸,临时决定也跟着去了,赶上了比他们慢一班的火车,今早刚到站,一被接引回到暂住处,还没来得及进门给女儿一个大大的惊喜,就听到女儿哭哭啼啼的。顿时怒从心头起,一脚踹开大门,几个站岗的哨兵不敢言不敢劝拦,唐将军如入无人之境,循着哭声走去。

  在雕花的大门前,他唯恐贸然闯进会吓到唐诗诗和她腹中胎儿,十分难得地敲了敲门。

  唐诗诗看到她爹来了,连句问候也没有,只顾着一直哭。

  在将军迫击炮般的眼神下,刘妈添油加醋地数落顾章一宿未归,连他有小情人一事也尽析透漏。

  “好呀,还没过门就想始乱终弃了吧,他n_ain_ai的,不叫他低头认错,我的名字倒过来写。诗诗,别哭,爹帮你教训那小兔崽子。”

  “你教训那个叫宝祥的小浪蹄子就得了,别伤了顾哥哥。”

  “不行,非得给他颜色瞧瞧!”

  “我不管,就是不能打伤顾章!”

  唐将军看到她激动得要跳起来了,忙道,“都听你的,爹听你的了。”

  于是父女两人守株待兔般在大厅候着顾章。

  顾章一看这阵势,脑袋又开始疼了。

  三日后,大会如期举行 。

  各地代表无论真心还是假意,都买了个面子给北洋政府,所以参加会议的人很多。

  三日里,反复召开的内容无非关于要团结一致,放下个人利益,要以国家为重,主讲人是著名的演说家李孝全,他唾沫横飞,讲得一个热血沸腾,卖力得青筋尽现,可惜底下都是久经沙场的将领,对于此类话语,心里只留个印象,好比去听名家唱小曲一般,耳过留声。

第72章

  最后一场会议结束后,天色y-in沉,下起了蒙蒙细雨,曹荣拄着拐杖,一卫兵给他撑着伞。

  赵鹏老远像顾章打声招呼,顾章维持着一派风度翩翩,微笑着向他问候几句。

  “贤侄,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打算暂住一段时间,毕竟多年没回来,虽是物是人非,但还是很怀念。”

  “你家那间旧宅,我还替你们保留着,搬回去吧,落叶归根,都是你的家业了。”

  顾章摸出烟盒子,在手背上敲出半根,递给了赵鹏,顺手点燃,又给自己点上一根。

  烟雨朦胧,香烟缭绕。

  看不清白烟后,顾章的表情,他缓缓道,“不着急。”

  拉扯几句后便各自己归去。

  转身的那一刻,顾章脸色沉了下来,一言不发地赶了回去。

  唐诗诗在某一方面是一个十足的行动派,当晚还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孕妇,与顾章单方面吵闹完。第二天就风风火火气势汹汹地根据打听回来的情报,来到弘扬镖局。

  宝祥坐在椅子上,像只拨浪鼓一样,摇头晃脑,精神颓靡。

  一丫环敲门,“宝祥,有个夫人来找你。”

  “谁啊?”

  “不知道,脸生得很。”

  “知道了。”他站起来收拾着账本,出到大堂一看,看见花骨朵扶着唐诗诗,而唐诗诗挺着大肚子笑得一脸无辜。

  “宝祥,是吧,你好,我们又见面了,上次招待不周,请多多包涵了,今天来拜访一下你,唉,顾章这几天一直在忙,也没时间陪我,”她轻轻拍拍肚皮,“可我又闷得慌,想出来走走呗。”

  “孩子几个月后就出生了,顾章头一回当爹,我也是头一回当妈,说不紧张才怪呢。”

  “要是当过才耐人寻味了吧。”

  花骨朵略过这句话,接着道:“姑爷现在还没想好孩子要叫什么呢,估计他把族谱翻遍了,也没找到喜欢的名字。小姐,孩子都还没出生呢,姑爷就疼得不得了了。”

  “瞎说什么。”唐诗诗嗤笑一声,转过头,对宝祥道,“站着也累了,可以倒杯茶水再聊聊?”

  “哦,噢。”宝祥现在才反应过来,几人就一直站着干聊,他伸手作出了请,呼声叫丫环上茶水。

  “唐小姐,你身体不方便,还要跑来一趟,真是cao劳了哟。”宝祥酸酸地道。

  “唉,有些大事怎么也得当面说说才行呀,不然心里有个疙瘩,你知道了,孕妇不能受委屈,受了委屈对胎儿也不好,胎儿不好,顾章心里也难受得很呐。所以还是得说说看。”

  丫环送上茶水后,宝祥摆开茶杯,给她倒了杯茶水,他捧起茶杯,茶水滚烫,泛起丝缕白烟,是上等的龙井,清香无比,作出了洗耳恭听的姿态。

  宝祥越是一副不在意的姿态,唐诗诗越是表情上面,说得越发理直气壮,只是少了个回应,也只是像在唱独角戏般。

  一个下午长,日渐落西山,门外景色昏黄,行人匆匆忙忙,走了又来了,而手中的茶杯,茶水凉透,也喝不完杯中几两,一直捧在手心,浑然不觉。

  唐诗诗在花骨朵的搀扶下,走得花枝展昭。

  宝祥慢慢喝下杯中残茶,一杯两杯,如酒入喉,昏昏噩噩,醉了一般。

  呵呵,顾章要成亲了。

  是的,顾章要成亲了,婚期就定在下月初八。

  唐诗诗本想着等孩子出生后再补办,可是刘妈在旁尖嘴薄舌地分析分析。

  她想想也是,那小浪蹄子一日还在,她终究心里不安,她知道顾章之所以迟迟不肯点头,无非是因为他。

  “可是,挺着大肚子穿喜服,丑死人了。再说哪有人会大着肚子出嫁。”唐诗诗皱着眉头,厌恶地道。

  “哎,小姐,要不把喜服做得宽松点,把肚子给盖过去。”花骨朵捶着肩膀道。

  “这,这,哎,我去问问爹。”

  唐将军做事不拘小节,本着女儿开心,我就开心的原则,当命人就把两人的生辰八字去算了算,拍板一定就下月初八,说什么天时地利人和。女儿是出嫁顾章,并不是招婿,于情于理也应该在男方家摆一场宴席。他想先摆一场,回到老家再一次大排宴席,让女儿风风火火出嫁。

  遗留下来的达官贵人都认识顾章,知道今非昔比,较之顾霆坤在世时,更是更上一层楼,光看在他作为南方代表,很多人会前来捧场,而唐将军嫁掌上明珠,以他作为一方霸主,会有更多人前来捧场。两者结合,更是声势浩大,在权力与利益面前,哪怕唐将军是个外乡人,一样会追之若舞蝶,争想讨个人情。

  请帖一出,鲜艳滴血的红,映得宝祥头晕目眩。

  苍劲的笔法勾勒出顾章的名字,他细细揣摸字迹,他以为他会难受,结果没有,自从从客栈回到杨府后,他很安静,不是人的表面,而是心理上,无波无澜,连他自己都有种难以置信,怀疑六根真的清净了,较之寺里和尚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张春茗一直深居简出,待在杨府帮忙做些杂务。

  这两天,倒是只有她心神不安地跟在宝祥身后一副欲言又止的便秘样。

  “姐姐,你行行好吧,我要上茅房,你是不是也跟着去。”

  “哦哦,不去不去。”

  “你干嘛,跟着我也没钱分。去去去,去陪姨娘聊聊天吧,她这两天下不了床,一个人呆着就爱胡思乱想的。”

  “她睡下了,”张春茗看着宝祥的脸,配上一月牙印在眉心,活脱脱就是一个民国版的包大人,大有不肯放过一丝一毫有可能发生的征兆,她继续盯着宝祥,道:“你要去哪。”

  “我能去哪,上茅房呐,”宝祥瞬间做警惕样,扯出一脸惊恐万状,“你不会丧心病狂到跟我去上茅房吧。”

  张春茗用力摆摆手,“我去,”她轻佻地嬉笑,“姐姐,什么没见过,哈哈,你害羞什么,脸都红了。”

  “你,你,不说了,不说了,别跟着我,我急啊。”说着就捂住肚子,直直往前跑,边走边嘟哝,“不是说了要虔诚向佛吗,姐,你又犯了口戒了。”

  “罪过罪过。”她恍然大悟状,双手合十,对着空旷天地,神神叨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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