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盏被热得受不了,抽出手来,上下瞟了贺回琛一眼,“你脑子也挺缺失的,要不要我帮你补补?”贺回琛热忱地将手放到他肩膀上,重新拉近“用下面补行吗?”
然后就被锁了喉。
坐在位子上了两人才脱了外套,舒盏怕热,里面穿着简单的柠檬黄的t恤,此刻已经有点薄汗,黏在皮肤上,他捻起衣服扇风,间或透露对贺回琛的不满。舒盏穿衣服大多数没像贺回琛那么挑,硬要拗造型。衣柜里很多年轻人才穿的衣服,t恤为主,各色鲜亮的都有,他本身皮肤白,偏偏还是冷调,所以就连荧光色都不挑。
贺回琛就没那么幸运,为了搭配外套,里面硬是死活都要加上稠质衬衫,现下热的苦不堪言,解开了两粒扣子又把袖子挽上去,因为撩太高了,舒盏不经意间看到他手臂内侧有零星的几点痕迹,手不自觉就抚上去。
贺回琛热得不得了,冷不丁手臂传来凉凉的触感,低头一眼心里了然。
“他们都习惯把人当灭烟缸”,他说着话的时候风轻云淡毫不在乎,却把袖子拉低一点点,遮住那些痕迹。
舒盏知道他说的那些人,被扯到这些事也不作声响了。
“我以为你好歹得问我一句疼不疼吧?”
舒盏别扭地将头扭过去,只留下大半段白玉般脖子给他。
贺回琛知道对方现在心里有气,伸出手,掌心贴着舒盏那边的脸颊,小心地扳过来一些,好让他别总是离自己很远似的,“舒家那时候和贺家有纠纷的时候是贺俞在掌权,谈毁了收拾舒家也是贺俞下的令。舒盏,贺俞已经被我弄死了,不管是社会名声还是真正意义上的人,都彻底毁透了。我说这些不是要拿来乞求你原谅,我只想让你心里舒坦些。”
他等了很久,对方也没转过来头,只憋出几句,“你……那里疼不疼?”
“你摸摸就不疼了”,贺回琛死皮赖脸将他手拉过来摸,抓着那双极好看、嫩生的手总让人升起邪念,于是大胆地将他放到自己腰部以下的位子。
舒盏如有被烫到,迅速抽回手来对他怒目而视,贺回琛见他反应如被踩到尾巴的猫,登时忍俊不禁在他脸颊亲了一口,心中满足,姿态放肆,得意地将翘起腿微微斜躺,“你说说咱弟多幸福啊,有人疼有人爱还有哥哥带,你看看你一副没被人世间真情浸润够的憔悴样,你喊声哥哥我马上让你享享……嘶——你也下的去手!”
贺回琛呲着牙,要去摸大腿内侧被舒盏用力拧住的r_ou_却被一手拍开,对方变本加厉还掐着r_ou_转,“疼死你哥哥了……诶,你以前没少叫我哥哥啊现在让你叫一句至于吗?!嘶——cao,行了行了,你是我哥哥,放手吧祖宗……”
舒盏心满意足放下了手,鼻子里哼出轻笑来,挥手示意走过来的空姐表示不需要东西,靠着窗户合上眼睡觉了。
贺回琛看去时,穿着一身柠檬黄T恤露出胳膊锁骨处白软的细r_ou_的舒盏很像一块喷香的n_ai酪蛋糕,睡着是很安静,其实皮得很,以前没少蹦到自己身上撒泼。
他看了看,便抬手将对方的头扳过来,放在自己肩膀这一边,把大衣轻轻地披在舒盏身上,恰好是低头就能看得见舒盏眼睫的角度,见舒盏乖顺,被自己肩膀拱起小脸的模样可爱得要死,忍不住刮了一下他的鼻尖,心里柔软得要命。
他被套牢了,没的跑。
不需要舒盏贺回琛多cao心,仁昌全就自己安顿好了。他对病人一向尽职,何况这是贺回琛交代了几次的对象,见到舒盏的时候还是小吃惊了一下。他有段时间没见贺回琛了,但是这不意味着他对贺回琛的情感生活完全不知晓。以前都是声色泛泛没必要知晓,后来贺回琛为了个听说以前好过的男孩子撂下这里的生意云云,他私下没少嘲笑他。
他本以为在那种吃人的地方连滚带爬出来的贺回琛看上的人大概是难得一见的与他势均力敌的男人,要不怎么能让贺回琛愈发痴狂,人要是执念太深无非是求而不得,征服欲作祟。从没想过舒盏是这样一张漂亮冷情的脸,少年感极重,按理来说,不论是白得过分的皮肤还是那双蓄了一眼眶水一样的下垂眼都指向男x_ing少有的柔,但是偏偏线条异常清晰,仿佛是一具走势很好的骨头只披上了薄薄的皮血,单只这样也叫人难以挪开眼。
和一旁不说话的贺回琛倒是极其相配。
仁昌全愣了愣,身体率先打了招呼。
舒盏礼貌地弯腰,“拜托您多照顾舒楠了”,伸出那双手指罕见秀美修长的手要去握,仁昌全却浑身一个激灵,刚碰了碰就缩回去了。
他不似贺回琛接触的都是生意场上x_ing命道的,他只是个家世很好的医生,见过各种各样的人,唯独没遇上这么一个…让人很难以形容的人。
“应该的,是我的病人我就一定会负责”,他回道。彼此客套了几句,贺回琛才从手机里抬起头,气势凛人,“什么你的病人?这是我内弟,明白吗?不明白?对待病人尽心尽力,对待我的内弟你就要掏心掏肺,赶明儿你这里的塌了,你救人都得先救他的意思……”
舒盏的脸迅速地铁青,还是涵养极好地在外人面前没有发作。还好仁昌全和贺回琛也认识很久了,倒是不介意丢人这回事,可他还是被这尴尬逼得喉间发痒。忍无可忍地轻巧揪了揪他的裤子。
贺回琛十分受用,见好就收,打算隔日再来发表他是电舒盏是光他俩和他俩的相关就是宇宙唯一的耀芒万丈之类的言论,趁舒盏伏下身去同舒楠讲话时叮嘱仁昌全一句,“只要办法不伤命,你可以用上的都用上,汤迟简那个杀千刀的拿个贺家卖命的人当他弟弟,我没那善心以假乱真”。
仁昌全点点头。
第二十二章
晚饭的时候,他们就在仁昌全带他们去的一家做私家菜的院子里吃。这里很安静,院子种了一些菜和花,房子是老式的那种红砖瓦,内里倒装修得大气,包厢里点上了香。
舒楠的饮食已经做好了安排,固定只能吃几种类型的东西,其他再碰说是会影响了治疗,于是这里只有仁昌全贺回琛舒盏。
贺回琛翻了翻菜单,很果断地点了几个菜,大多往舒盏和他爱吃的上面靠了,舒盏瞟了一眼,随他去。
他们俩几个月前刚在一块住,舒盏吃的都是贺回琛做的。后来实在觉得变不出花样了,况且忙,就换了几个厨师才找到满意的。贺回琛记得舒盏很娇气,身体也是,吃了如果处理不干净的东西就会口腔内壁起血泡,每每都需要用针去挑破,用水涮口腔好几遍,而后来吃得苦多了,这也不算什么了,不过贺回琛还是当他那样娇气,至于是不是亡羊补牢式的愧疚不值一提。
仁昌全看在眼里,说你怎么不让舒盏点。
贺回琛将菜单摔他那边,“我是他肚子里的蛔虫”,这种话配上他得意的表情,怎么看怎么都没出息。
恰好上了汤,仁昌全眼见以往都是别人伺候的贺回琛拿过舒盏面前的碗先盛了一碗,表情不变地斜着眼用勺子舀起弄凉,间或和仁昌全眼神对上,一派理直气壮,“你睁那么大眼睛看着我做什么是没见过怎么的?怪倒人胃口”。
仁昌全心说母猪会上树我也没见过,哑口无言自己猛喝了几口茶。
汤降温差不多了,贺回琛才抓着碗沿放在舒盏的面前,抓起桌子上的打火机给自己点了一支烟,不急不慢长吐了一口,动作自然一气呵成,袅袅里映出那张五官拔群帅得人七荤八素的脸,微微眯眼的样子又危险又迷人,舒盏喝着汤突然有些食不知味。
一顿饭没吃几口,贺回琛的手机就响了。说是暗藏在南区的最大生产线的基地好像被人捣了,偏偏当天南区下了雨,即使订了机票也会延误到第二天。平城很大,而南北区其实不是算相邻,它们之间还有另一个城市做三角分离,所以一般彼此出行都是坐飞机为主。
贺回琛当下决定开车去,仁昌全便送他们回住的地方。
这里的雨不大,贺回琛看了窗外,对舒盏说,“你留着,有什么就告诉阿成”,舒盏欲言又止,贺回琛看见他的耳钉在这样的y-in天里闪着光,于是又说,“你放心,是很隐蔽的地方”,不会让你想起不好的事,贺回琛没说出口。
“要是久的话,我……我跟你去”,舒盏半晌说道。
贺回琛顿了顿,想通了前半句,愉悦飞上脸,“不……”就被舒盏打断,“那里你又不熟悉,若是真的捣没了,八成是他做的,忙都忙不过来,怎么不会久,你别骗人”,尾端还有些闷闷地。
到了他们住的地方,仁昌全就回去了,贺回琛进屋拿了点东西,舒盏对这里自然是陌生,还在环顾四周熟悉的时候,蔡商成将车开过来了,贺回琛马上就要出门,舒盏叫住他,找出楼梯放的透明一把伞递给他,“下雨了”。
他们屋子的楼梯边就是窗户,淅沥的雨轻缓地擦过窗户留出水痕,s-hi成一道水幕,舒盏站在楼梯上距离他几个台阶,眼睛比窗外的天还要s-hi漉漉,神情执着却因长得无辜而显得困惑,干净纯粹,举着伞整个人白得透明像抓着剑和弓的小爱神。
贺回琛踏上台阶接过伞和舒盏,虚虚揽住,低声笑道,“今天抽了烟,就不亲你了”,然后便带着伞出了门。
距离很长,雨也越来越大,靠近南区的话应该是暴雨。贺回琛确实有点疲,后来都一直捏眉心,精神跟着松懈。
在进入一个隧道的时候雨刷刷开车窗上水,没有雨再落下,面前也清晰很多,贺回琛也开了车灯,提了精神调整坐姿。就在车灯的光和旁边的光交撞,刚清晰的视线一下子又变得混乱模糊,贺回琛听到自己周遭发出巨大的响声,他一时混沌,直到头顶和肋骨的钝痛慢慢加大神经也开始反应过来时才知道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