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盏推开方可茸,把舒楠抱在怀里,转头喊医护进来。舒楠还在自语,房间里很乱,舒盏突然觉得自己来了这里后没去和舒楠做个鉴定真是蠢。
在南区汤迟简可以作假,在这里可没办法,他忘了这一点。
然而他们以为的假却是真,这又算是什么道理呢?
第二十七章
方可茸小心地打量舒盏的脸色,见他好像没什么事,松了口气,说“你吓死我了”。
“你不问问我?”
“我为什么要问你?”方可茸反问,“我可没那么多话。”然后觉得自己叽叽喳喳的好像有点心虚,脸色红了,补充说“不该问的别问,何况我也不是听不出来。你放心,我对不该说出去的嘴巴可严,我跟你说的,新恒都不知道呢!”
“这么信任我?”舒盏问。
“看你好看,我才跟你做朋友才信任你的,”方可茸眼睛很亮。
“你也好看”,舒盏认真地说,“我很感谢你,今天这些事对我来说很重要,谢谢你。”
看着舒盏笑方可茸也高兴,咧着小虎牙和他挥手说拜拜。
舒盏回家,他做这一切贺回琛都不知道,仁昌全也不知道,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种感觉好极了,除了那种孤独感再次涌上来让这段时间有贺回琛一直陪伴的舒盏不太适应以外,他觉得自己懒懒散散的生活有了盼望。
只是舒楠混乱中说的话的确不够完整,舒盏盘算着还能有什么法子。毕竟舒楠应该是他的亲弟弟没错,他不忍心再逼他。
贺回琛刚刚醒,看见舒盏头发有点乱,眼睛也红红的,一愣说,“谁欺负你了?”
舒盏带上刚刚回来买的n_ai酪蛋糕,慢条斯理地打开,切一块给贺回琛“你看谁敢呢?”
贺回琛接过蛋糕,得寸进尺张开嘴,这是要舒盏还喂人的意思。
“我看也是。那你看起来怎么像哭过?”他一直张着嘴,铁定要舒盏喂。
“我想爸爸”,舒盏说。
两个人都安静下来。
这部分是他们都不愿意提起的,若提起,贺回琛比谁都有资格听。他没说话,看着舒盏,想抱抱他,舒盏往后退盯着贺回琛说,“那你的爸爸呢?”
当时在卫城的是贺回琛养父养母,那么他的亲生爸爸舒盏是无从了解的,贺回琛只留下简单一句话就回贺家,他还叫着贺容二叔。
“无关痛痒”,贺回琛闪躲开他眼神,好似突然黯然下去。
舒盏有一些后悔。如果真是贺家那几人的儿子,何必置于拖给养父养母需要时再叫回去也不见得是好生养着的地步。
他挖了一勺n_ai酪,喂贺回琛,嘴上说,“我喂狗呢。”
贺回琛适宜地汪了一声,然后觉得丢脸,竟别扭地不张嘴,脸色铁青呆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他对舒盏示弱已成了习惯,这种屈尊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这认知让贺回琛十分痛心。
舒盏见他模样尴尬,便觉好玩,耐着心拍拍贺回琛的脸颊,一手撑在他下巴那里,“啊——”一手拿着勺子。
贺回琛给脸不要脸地闭紧了嘴,在自尊上贯彻美色不能移的原则。
“你张不张口?”舒盏说,贺回琛有点动摇,但是理智告诉他,他要坚守住这一点毫无作用毫无意义的自尊。
他这里还在和心理做斗争,那边舒盏看了看,站上去椅子,伏下身来捏着贺回琛的下巴把那一勺送进去。
然后满意地啾鼻子笑了,“我看你张不张。”
他趾高气昂地扬下巴笑的模样和当初那个嚣张娇纵的小少爷没差,让人想去挠一挠,把鲜花送给他,爱意奉给他。
贺回琛顺手抱住站在椅子上的舒盏,啄啄他的小脸蛋,把n_ai酪蹭上去,舒盏又闹脾气了,嫌弃地用手背抹,“你不要把n_ai酪弄在我的脸上!”
抬脚就要踹,贺回琛眼疾手快抓住了,舒盏被迫金j-i独立,完全站不住,贺回琛索x_ing把他就这个姿势抱起来,胳膊驾着他的腿,把他的双手缠在自己肩膀上,抬头看他。
像幼儿园接小孩回家把小孩举高高的爸爸。
“那我给你弄在我脸上”,贺回琛说。
“我不弄,”舒盏用脚跟踢他,贺回琛还是不放开,气得舒盏暂时放弃了一秒,瞪着贺回琛,要生吞了他一样的。
“我替你弄,”说着他一手扶着舒盏腰,一手要去用食指勾那s-hi润的蛋糕,舒盏趁机闹,“你放我下来!蠢驴!”
贺回琛乐了,“蠢驴他媳妇怎么着不能是聪明骡子啊!你至于这么骂自己吗?”
舒盏气得冒烟,贺回琛可真臭不要脸,话也跟着连珠炮响个不停,“怎么不能?驴一定要找骡子吗?我要是骡子我一个蹄子先踹死你再把你淹水里找那种特别可以吸水的棉花给你压上,你死定了我告诉你,你再不放我下来我……”
话说一半,贺回琛走到沙发两人伏下来,贺回琛双臂压着他的腿凑近他的鼻子,完完全全盖住他的y-in影里带着不怀好意的笑说,“别呀,我可怕你了”。
舒盏脸蹭地红了,被贺回琛身上的香水味和干燥的温热臊得眼睛发热,他将贺回琛的胸膛抵住,往后挪。可贺回琛牢牢地抓住他的腿,叫他动弹不得,只得硬着头皮对上他那张此刻痞帅痞帅的放大的脸,恼得想咬人。
贺回琛说,“你听过一句话么舒盏”。
舒盏不说话,小声抗议道,“你挪开……”
“牡丹花下死……”贺回琛意犹未尽地噤声。
舒盏想到下一句果然更气了,刚要劈头盖脸地骂,贺回琛又说了,“但是我不能做鬼,这人的尽兴风流还是要做人才能知道。何况我不能苦了你”。
“你闭嘴!——”舒盏眼睛红红瞪着他,简直大放厥词!
“我就这一个媳妇,我不能让他当了寡妇,暴殄天物……诶,别打别打……我!cao!轻点!舒盏轻点揍!……”
第二十八章
贺回琛昏睡的时候,舒盏收拾好了东西。他很少带墨镜,一般贺回琛强行装逼才会戴,或者逼他戴。但是这次戴墨镜了,穿了一身皮衣就出门。
贺回琛睡得非常沉,药的剂量下得很多,舒盏一时不用太担心他醒,往身上带了防身东西就出门。并且把贺回琛的手机调成静音,甚至把给蔡商成的聊天框打开自动回复。
做完这些了,他捏了捏脖子上的玉佩,将要出门的时候顿住,转身去房间里看了贺回琛一眼。若说一眼,可能过于笼统。毕竟他站在床前,一言不发,面部没表情,要把在墨镜里显得模糊暗黄的贺回琛的轮廓记住。
然后转身出门。
汤迟简看到舒盏时候吃了一惊,然而舒盏的脸色不像是回来叙旧,他也公事公办,让屋内的人出去。
“舍得回来了?”他往后一靠,背笼进舒服的皮质椅子上。
舒盏没说话,手摸上自己锁骨,抓到玉佩,用力一扯。
清脆的响声从他指尖和绳子交缠着发出来,舒盏抓着玉佩,他的手生得像娃娃的手,白得惊人,关节透粉,抓着东西的时候有橘调的颜色现出来,秀美清艳。
“你什么时候见到这个玉佩的另一部分的?”
汤迟简一愣,然后微微笑道,“我看你像是在兴师问罪”。
“你就当我是”,舒盏看着他说。
“看来你知道点东西了”。
“不算多,勉强一点。”
“所以急着找我求证?”汤迟简眯着眼睛,他自如的神情和总是让人捉摸不透的眼神给他带上一种老谋深算的色彩。
舒盏很少对他是这种态度。
上一次是他找人让贺回琛吃了苦头——原本可不仅仅是这种想法,但贺回琛好运,他作罢。这次好像抓住了某种希冀目标,整个人不再乖顺柔和,不是他养着的那个小情人金丝雀,而是终于显露出他原本该有的样子。虽然说有点寒气逼人还挺有威慑力,不过谁说这不是另一种生机。
在他身边见不到的。
“我是商人”,汤迟简说,“躺在一张床上的关系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当然你是例外。可是舒盏,前提是你站在我这里,而不是握着刀在你的口袋。”
舒盏闻言脸色变了变。
“你受伤的那次我只说不是我,我没想伤你”。
“我知道”,舒盏把刀从口袋里拿出来,扔在一边,示意口袋现在是干净的。
“你以前可不习惯拿刀”。
“我现在也不习惯,你想说什么?我满足你的前提了”。
“到我这里来”,汤迟简把自己移开一点,说。
舒盏犹豫了一会儿, 还是走过去。他每走一步都很轻,心跳却很快。汤迟简靠近他不到一个手掌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他紧张,非常的不安。
这种不安不是因为不确定的事和他的安全,而是他习惯了一个人的温度,在一个人身边,现在却要亲手把自己交付给另一个人。
“你来之前就有心理准备了,不是吗?”汤迟简斯文地说,他看起来稳cao胜券,从来不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