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同人)倾余生 作者:总有刁民想害朕(下)【完结】(30)

2019-06-11  作者|标签:总有刁民想害朕

  言豫津的一颗心这才落回肚子里,将满手心的冷汗捏在了袖摆上。

  晚上萧景睿带着阿森回来,听闻下人说小侯爷已经回府,一直在跨院等您时,心中先是一阵七上八下地兵荒马乱,随即慢慢全都沉寂下来,像被泡进三九天结冰的湖里,再无声息——豫津一定会拒绝的,他悲观的这样想。

  一步步走到跨院,转入那道花枝掩映的月门时,他的手脚都已经冰冷得没了知觉。

  言豫津像数月前的那晚一样,坐在廊下石阶上,手边一个酒壶,正在自斟自饮着等他。

  所不同的是此时太阳将将落下,月亮还未升起,院中的一切都容在茫茫暮色中,看不分明。

  阿森见到言豫津,高兴得从萧景睿怀里挣下来向他奔去,连声叫着“叔父叔父”。可言豫津却一反常态地没有抱住他,只是轻轻握住了他的肩头,对他道:“阿森乖,叔父和爹爹有事要说,你自己进屋玩好吗?”

  阿森十分听话懂事,当即乖乖点头,跟着下人进了房。院中只剩下两人,一站一坐。言豫津仰首望着萧景睿,开门见山地问:“我若是不肯跟你成亲,咱们以后还是朋友吗?”

  萧景睿的呼吸停滞了一瞬,随即恢复如常,语气平和地回答:“当然是。”

  “那你会搬出言府吗?”言豫津继续问。

  “主人家不赶,我就不搬。”萧景睿因为做足了心理准备,此时反而没预想中的那么伤心,只是见言豫津还在意他住不住在言府,心酸之余,还夹了一丝甜蜜。

  “那咱们以后,还像从前一样,一起吃饭,一起看书,休沐日一起带阿森出去玩?”

  “如果你还愿意。”

  “那你……将来会找旁人成亲吗?”言豫津微微侧头,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萧景睿怔了怔,露出苦涩的笑容:“大概不会了。”他说完又想起什么,急急地补充道:“不过你若是要成亲,我自然会搬出去——你放心,就算到了那天,我们也还是好朋友。我绝不会对未来的弟妹心存芥蒂的。”

  “胡说什么?”言豫津霍地起身,“哪里来的未来弟妹?”

  萧景睿不解地看他,言豫津直视着他双眼:“既然你不想和旁人成亲,我也不想和旁人成亲,我们俩又都想和对方呆在一起,同吃同住……那为何不干脆我俩成亲算了?横竖咱们现在这样,和成亲了也没什么区别。”

  他气势汹汹,目光灼灼如火:“这次我也是认真的,不是开玩笑!怎么样,明天就上折子禀告陛下,你敢吗?”

  萧景睿嘴唇动了动,想说“其实咱们这样和成了亲还是有区别的”,但终于还是嚼碎咽了回去,和着满腹乱哄哄的乍惊乍喜,换成一个轻轻的“敢”字。

  罢了,豫津不懂,由他去吧……他什么时候懂了,什么时候再说。他若一世不懂,那……那也没什么,就这样一起过一辈子,也足够了。

  *************************尾声*************************

  几日后言小侯爷和萧公子成亲的折子果然放在了皇帝的案头。

  皇帝陛下微微一笑——“我就说嘛。”朱笔一挥,准了大梁朝中第三对男子与男子的亲事,还着礼部替他们择定吉日。

  凤王动用了许多人脉,总算赶在吉日之前找到了四海云游的言阙言侯爷,令他得以及时回京喝了那杯儿婿茶。

  颇令时人惊讶的是,无论是老侯爷,还是大长公主,竟都没反对儿子非要跟男人成亲这种事,都带着笑容坐在高堂的位置上欣然接受了两个孩子的叩拜——只有极少数知情者明白,那大约是因为他们一生都为情所困受尽其苦,所以深知两情相悦是多么不易,与之相比,什么世俗物议、香火子嗣,都不值一提。

  小侯爷和萧公子成亲后日子过得和没成亲前也没什么两样,依旧是一个在工部忙上忙下,一个在家里陪着孩子逗猫看鱼。不过言森小公子长到四岁左右,愈发聪明懂事,深得凤王和飞流公子喜爱,时时蒙召入宫——凤王甚至在百忙中抽出空来教他写字,宠爱可见一斑。

  “阿森你看,这个字念方,方圆的方。”御花园的小亭中,梅长苏在宣纸上写下一个字。

  言森跟着念:“方,方圆的方。”

  梅长苏满意点头,正要接着写下一个字,阿森忽然扯了扯他袖子:“殿下,那圆方呢?”

  梅长苏怔了怔:“什么圆方?”

  阿森露出困惑地神色:“我听见爹爹和义父说,选个日子圆方……殿下,什么叫圆方啊?”

  “咳咳咳咳……”梅长苏终于听懂了孩子的意思,猝不及防,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咳了好一阵才有气无力地道,“我也不知。你还是回去问你爹爹和义父吧。”

  随即伸手捂住孩子的耳朵,对坐在一旁拿兵书当闲书看的萧景琰用口型嚷道:“他们居然还没……?!”

  萧景琰也面露同情之色:“太不容易了……”

  第二日,侯府收到一篮御赐的红j-i蛋。

  

  

  番外 螟蛉记

  ******************************

  是靖苏出游带娃的故事o(* ̄︶ ̄*)o

  

  1.

  大梁太安七年,在后世的记载里,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一年。不但没有人祸,连老天都格外给面子,该下雨的时候下雨,该出太阳的时候出太阳,全境上下不涝不旱,五谷丰登。

  朝局也愈发平顺,经过这些年的磨合适应,新贵与老臣们之间渐渐找到了平衡,人人各司其职,相安无事。大多数人心中对皇帝和男人成亲这事虽然还是不大了然,但即使是最古板的那几位也不得不承认——如今前朝没了外戚,没了一干大小国丈、国舅爷,后宫没有诸位娘娘明争暗斗,更加不会出现若干位皇子逼着大家不得不靠班站队,许多事情办起来实在是比从前简单多了,方便多了。

  这大概可以算得上升平盛世了。

  然而就在大家着手年前各项事务的盘点收尾,欢欢喜喜地掰着手指等过年时,他们那位定海神针一般的皇帝,却病倒了。

  满朝上下都惊了——皇帝登基七年,还从来没生过病呢!没生过病,也没因故罢过一天的朝,堪称风雨无阻,寒暑不侵,因此大家忽然在朝上看不到他,都觉得十分不习惯。

  不过太医院的诊断很快就出来了,只是普通风寒引起发热,以皇上的体魄,约莫三五日也就痊愈了。

  于是百官放下心来,横竖朝政有凤王在,短短几日也出不了什么乱子。

  梅长苏接过宫人捧上来的汤药,舀起一勺,轻轻吹了吹,又用嘴唇试试温度,送到倚坐在床上的萧景琰嘴边。

  萧景琰张口喝了,苦得五官都皱在了一起,偷觑着凤王殿下神色淡然的脸,低声下气:“要不让我自己喝吧?保证一滴不剩。”

  “陛下龙体抱恙,不可劳累,让臣服侍您喝就好。”梅长苏慢条斯理地又舀起一勺散发着焦苦气息的汤药,不由分说地再次送到皇帝嘴边。

  “小殊……”萧景琰往后一躲,可梅长苏的手纹丝不动地停在那,大有你不喝我就这样一直举着的架势,他只得又自投罗网地凑过去。

  就这样一勺一勺喝完一碗苦药,萧景琰感觉舌根都麻了,肚里直冒酸水,原本就昏昏沉沉地脑袋疼得愈发厉害了。气息奄奄地靠回软枕上,合上双目长舒一口气:“苦死我了……”

  “不苦恐怕陛下记不住。”

  萧景琰无奈地笑:“你生病偷偷看折子,老惦记着朝政时,我这么折腾过你没有?”

  “……我以后不会了。”

  萧景琰没想到向来死鸭子嘴硬,总有一千条理由不肯好好休息的某人居然会下这等保证,微感讶异地张开眼,就见梅长苏嘴角微撇,带着几分懊恼、几分无奈,正将一颗梅花饴喂到他嘴边。

  饴糖的甜蜜和梅花的清香混在一起缭绕鼻端,还没吃进嘴里,就已觉得黏在舌头上的苦味被冲淡了。

  “好,与君共勉。”萧景琰张口接了糖,顺手握住了送糖过来的那只微凉的手,贴在自己发烫的脸颊上,轻轻地笑,“气消了没?若是没消,我再喝几碗也使得。”

  梅长苏横他一眼,抽出自己的手按在他额头上,感觉手心的热度仍是异常,不禁有些焦躁。倾身扶住萧景琰的肩头示意他躺下,一言不发地替他掖好被角,又回身自旁边小几上盛着冰水的盆里拧起一条布巾覆在他额上。

  “睡一会儿吧,我守着你。”

  “嗯,”萧景琰闭上眼,摸索着又捉住他一只手拉进被里捂着,嘟囔道,“小病而已,别担心了。”

  梅长苏这次没再挣脱,直到他鼻息沉沉睡熟了才轻轻缩手,凝视着他病中略显憔悴的容颜,低低叹了口气。

  他也知道只是小病,并不值得担心,可他控制不了,若不在他身旁这样守着、盯着,他便觉得一颗心不上不下的,怎么都落不到实处。

  萧景琰是前日病倒的,他那天正好出宫处理一些江左盟的事务,晚上未免宫门落锁后又惊扰众人,干脆宿在了苏宅。第二日一早赶回来更衣上朝,却看到一群太医围在床边,床上躺着个双目紧闭烧得满脸通红鼻息粗重人事不省的萧景琰。那一霎他是真的慌了,腿软得几乎站不住,心又重又慢地撞了胸腔几下,就好像用尽了力气要罢工似的,连带着气都喘不匀了。


加入书架    阅读记录

 30/78   首页 上一页 下一页 尾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