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苦。”
江子迟皱眉,看了看自己的伤口。
“你的力量不够,只伤我些皮肉。”
“哼。”
南平王回过神,虽有些惊讶这人为何依旧淡定,却也不再过多关心。闭上眼自己顶着气慢慢躺回去。
江子迟将那匕首收了,忽然发现自己的伤口迟钝的痛起来。
他奇怪的转身低头看看,对着月光,惊讶地发现这伤口竟无法愈合。
他的眉心瞬时皱起来。
分明是不会死的人,伤得再重也会自然愈合,为何这次会如此?
他侧个面问:“你的刀上……是否喂了什么毒?”
“你好运。”
江子迟咬咬牙。
“你千万别再做出这样的事,若今日换了别人,我保不住你。”
“不用你担保。”
江子迟盯着他看了很有一会,捂上那伤口,将衣拢了拢,吩咐下人几句,再转身来看着南平王哂哂一笑。
“你这样——其实到底是想杀了我,还是想杀了你自己呢?”
南平王的伤稍好的一日午后,江子迟进宫议事。
宗主那边推搪太久,已惹人碎语。江子迟早年时助大将军征战,战功全部拱手送出去,却得到远重要于奖赏的名声。
宗主敬他,万事问过他的意见,却不知为何此次迟迟不准他接南平王回自己府上调养的请求。
江子迟正装,紫色冠带配一条映红的穗带,顶上的发藏在官帽中,他向来懒得打理这些细节。
进到宫里,竟无人同行。
他想不明白为何总主要单独召见他。
宗主今年年岁不大,五十而已,却已显出老态。江子迟对年岁这样的事情向来没什么概念,若非要问他今年贵庚,他也只能勉强记起在很多年前他曾经住在什么地方。
不变的是那场雪。
他可以让自己身边雪停,却没办法让这个世界从此不再飘白。
同理,他可以一次次让仙人留在身边,却没办法保他周全。
江子迟等在金碧唐厅正中,仰头看着门缝外没被掩实的风景。
有那么一丝光线挣扎着进来,他顺着光线的脚步轻轻将目光落地,在脚前两三步。江子迟伸伸腿,够不到。
他笑了下。
南平王恨他甚过恨宗主。
其实这样也是好的。
不能保护什么人的时候,说爱是多么苍白的话。
江子迟摇摇头,将脚步缩回来。
那么就恨他吧,恨着他,好好的活下去。
“子迟。”很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来。
“宗主。”他起身作揖,宗主接了他的手。
“只有你我二人不必多礼。”
“宗主今日宣臣下,莫不是有什么要事?”
“是。”宗主拍拍他的肩,示意他坐下,“近日孤遇刺的事情,你想必是听说的。”
“是,所幸无恙。”
“无恙事小,但这天下竟有人存心谋逆,孤担心的是这个。”
“陛下无需介怀,臣下已命人多加戒备。”
“防得了宫外的,防不了宫中。前几日见着几个生面孔,是你的人?”
宗主的手无心一般在江子迟肩上轻轻拍了拍,江子迟眉微攒,又舒展开。
“是。”
“你说说,这次的刺客,可会是那南平王的人?”
“南平王平日在禁宫无法与外界接触,应不是他。”
“可不是,但近日却听闻说你经常出入禁宫。”
江子迟一怔,缓缓笑开。
“陛下说话何必绕这样的圈子,臣下并未与南平王勾结。”
宗主的微笑不改,坐在江子迟身边拿了茶杯,吹吹茶沫。
“孤怎会不信你。”他顿了顿,轻轻瞥了江子迟一眼,“那南平王未毁容前,倒是绝色。可惜。”
“是。”
“听闻你最近受伤在肩口,是否有碍?”宗主放下茶杯,忽然笑着问。
江子迟咬咬牙,没曾想过自己身边会有那么多耳目。
“烦劳陛下挂怀,无事。”
“听说,是那南平王刺伤的?”
“意外而已,并非他的本意。”
“他手里还有伤人铁器,也真让人惊讶。”
宗主摇摇头,呵呵的笑出声。
“子迟,这样的人,玩玩也罢,千万别做出让孤为难的事情。”
“臣下明白。”
江子迟将拳在桌下捏紧,然后松开。指甲顿失了血色,久久无法平复。
玩玩也罢。
那夜也是这样的心情么?却让那人做出这样极端的傻事。
江子迟出了宫门,小太监迎上将他的外披递上。
起风了,秋凉已至。
他仰头的瞬间有一些恍神,什么时候这里的海棠的花开的这样盛艳,轻不小心就烧伤了眼。
他举手揉了揉,忽然那太监又气喘吁吁的从宫中跑出来。
“司马大人!”
“何事?”
“陛下说,未灭落人口实,所以让您带南平王回府疗伤。”
江子迟惊讶的看看他,又举目看了看那道赤红的大门,转念之间,脸色沉下来。
南平王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这不是最要紧的,要紧的是,身边睡着的人。
江子迟冷冷的看着他,那神情陌生的叫人有些骇。
南平王稍皱眉,往边上挪了点。
江子迟的手忽然掐上他的脖子。
南平王一惊,手忙脚乱的去挡,江子迟的力气却大的吓死人。轻轻松松将南平王扯过去抱在怀里。
南平王挣不开,愤着张脸狠狠瞪着江子迟。
“你想如何?”“这姿势,你说我想如何。”
江子迟一笑,笑容没有达到心底。掌心催力,南平王的身子赤裸在月色下。
江子迟翻身而上。
南平王一张脸惨白,江子迟咬上他的唇,他使劲,殷红的血迹流下来。
江子迟一怔,稍微离开了些,南平王冷笑起来。
“果然如此。”他安静的盯着江子迟的眼睛。
江子迟放开一边手,摸摸自己被咬出血的下唇,哼了声。
“宗主让你住在我这里,你该明白是什么意思。”
“抱歉……”
话还没结束,忽然一声脆响刮在南平王脸侧,南平王的脸侧向一边,江子迟擦干净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