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人老了对生日也就没那么看重了,只希得家人都平平安安,圆圆满满,有不如意的,看开点也就都过去了。本来今天没想请客,想想这也是个机会,囡一个人少不得朋友同事的照顾,索性就请来家里热闹热闹。岑歌谢谢你能来家里帮忙。”
“姥姥你说哪的话,我跟囡是朋友,这点事算不上什么。”
“以后囡也要托你多照顾着点。”
“我有手有脚的,干嘛非要人照顾啊?”
“去,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岑歌,你别看她快三十的人了,做事总不着调。现在年轻不以为,等岁数再大点,得个头疼脑热,没个知冷知热的人陪在身边有你好受的。说完狠狠地夹一筷菜到我碗里。”
“姥姥说的对,朋友是要相互照应。”
话说完饭也吃的差不多。岑歌起身收拾碗筷。
“放着吧,我来就好了,这种洗碗收桌的活,可不是大厨做的事。”
“囡,拿话翘我是吧?”
“你就别瞎表现了,知道你入了姥姥的眼,你再这样勤快,我这日子以后还怎么过?”
岑歌走到水槽边,靠近我低声说,“姥姥像有心事!”
“嗯,早这样觉得,已经有段日子了。”
“知道为什么吗?”
“她不跟我说,我没办法知道!”
“看你也挺细腻的人,怎么就不明白姥姥了呢?”
“你敢说你跟沈妈之间没隔着什么话?”见他不说话,我也不想再戳他的痛处。
“聊什么呢?我来了都不欢迎一下。”
“卜艾,午饭吃了吗?”
“嗯。下午没什么事,早点过来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有岑歌在你等着吃就行了。”
“你就是岑歌啊?姥姥都快把你夸上天了,我以为长着三头六臂呢!”
“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那到没有,看着挺养眼的。”
“别在这站着了,碍我做事。”我推推卜艾叫她往后一点。
“什么碍你做事啊,碍着你俩打情骂俏才是。”
我拿眼看岑歌,“一会你别招惹她,她也是个烦人精。”
“姥姥人呢?”卜艾问。
“刚还在呢,出去有事了吧。给姥姥带什么好东西了?”
卜艾转到沙发跟前。“一块桌旗,托朋友从外面带回来的。”
“什么样?拿出来我看看。”
“这是给姥姥的,等她许了才能看。”
“小气,你快成姥姥跟班的了,还一个腔调。”
姥姥拿了一把花进来。“卜丫头来啦?”
“姥姥生日快乐!”
“唉,唉,吃饭了吗?”
“嗯。这是给你的礼物,马鬃做的桌旗。”
“哟,那很贵吧?”
“没有,姥姥喜欢就好。”
“怪破费的,留着钱买漂亮裙子穿多好!”
“再漂亮也没姥姥开心来的实在。”
“就数你会说话,坐着看会电视吧!”
“要我帮忙吗?”
“不用,不用,厨房那么一点大,人多了转不开。”
“看姥姥多疼你,我就没这么好命了。”
卜艾幸幸地看看我,“能进厨房的那才是好命。”
姥姥跟岑歌在厨房切的炖的煮的焖的炸的,我只捞得个洗洗涮涮打下手的活。厅里摆上过年过节时才用到的大圆桌。
“姥姥,这把花要放花瓶里吗?”
“留一点出来,一会摆盘用,剩下的就插花瓶里吧!”
卜艾麻溜地照着姥姥的吩咐去找花瓶。“姥姥,你的心思还真浪漫啊!”
“浪漫可不是只你们小年轻才做的事。活久了,总要学点让自己愉悦的办法。”
“姥姥这个荸荠怎么处理?”岑歌端着荸荠问。
“囡,你来把它皮削了,一会剁碎放肉糜里。”
我端着盘子坐到卜艾旁边,厨房完全是姥姥跟岑歌的地盘了。
“唉,岑歌喜欢你吧?”
“说什么呢?我压低声音靠近卜艾耳边,他喜欢男人!”
“啊?没看出来!”
“大惊小怪。”
“他那样双的吧?”
“什么双啊?”
“双性恋哪,男女通吃的那种。男人愿意到女人家的厨房里忙活,这个男人呢,肯定对这个女人有想法!”
“喂,你别一直盯着他看,色迷迷的样。”
“你还别说,做饭的男人看着挺对味的。”
“我好不容易削的,都到你肚里去了。”打开卜艾伸过来拿荸荠的手。
“你跟我坐一块,顺手而已。”
“要吃自己削。”
“小气!”
“卜艾凑到我边上一点
“你知道吗?巷里有说你们的事。”
“说我跟谁?我又没做什么出阁的事。”传言就是这样,被传的人总是后知后觉。
“说,娘娘勾搭你。”
“谁说的?”
“这我怎么知道。”
“你觉得这事姥姥能听着吗?”我没有底气地这样问卜艾。
“能不知道吗?嚼舌根的货,舌头长的巷头搭到巷尾,况且又不是哪一个人在说,免不了添油加醋。”
“我说姥姥最近怎么心事重重的呢,大概是听着什么了?”
“那姥姥就没对问你?”
“没有,什么也没跟我说。”
“姥姥还真沉得住气,要是我妈知道我的事,肯定先揭我两层皮再说。趁现在还没传出我什么,躲她远远的。”
“考研是你的借口吧?”
“一半一半。是你伤了我的心,不得不找个地方疗伤去。”
“鬼扯!”
“这事传久了对你们没好处,娘娘背的流言比你多。你们真在一起了吗?”
“嗯,不过现在我不想说这事。”我有点担心地看向厨房里的姥姥。
“不听你亲口说,我到不愿意相信。”卜艾急切地盯着我看。
“也就才两天的事。嘴巴张那么大,丑死了。”
“真让我说着了,在姥姥的眼皮子底下?你想作死啊?”
“小声点。”
卜艾眼睛又瞄向岑歌,“唉,他怎么样?”
我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卜艾。
“拿他做幌子啊!”
“那也太不地道了。”
“如果他自己愿意呢?算了,我也不给你出馊主意了,自己想法解决吧。”
厨房里不时地传出姥姥跟岑歌的笑声。
岑歌很讨姥姥喜欢!
“你没看出来吗?姥姥极力想要撮合我跟他,恐怕跟巷里传的闲话有关吧。以前她也是巴不得我嫁出去,只是没现在这样……!怎么说呢?姥姥有时候表现的有些焦虑,也沉默了很多,跟我不似以前那样的有话。给姥爷上香时总爱站那发呆。”
“还是快点想个法了出来吧,我可不许你为了感情的糟事伤姥姥的心。”
“你以为我想啊?这会我自己懵着呢!”
“喏,你的娘娘来了,打扮的还挺漂亮。”
“忌妒吧你。”
她来,我心里很高兴,又不敢表现的太明显。
“娘娘,过来坐,还想着给你电话呢,这会来了就好了。”
“有要帮忙的吗?”
“你看,来了都说要帮忙,结果姥姥谁也看不上,只辛苦岑歌一人。”
卜艾说出的话酸溜溜的,不知道是对岑歌还对娘娘。
岑歌捞出一把泡发好的黄花菜干。“这厨房里的乐趣远比你想的多。”
“就说你娘。”我拿手想捂住卜艾的嘴也没来得及。
姥姥听着话问,“卜丫头,你刚才说的什么娘?哦,是娘娘来啦,你看我,光顾着忙了,你跟卜丫头那坐会。囡,给娘娘倒杯水去。”
“我没事,你们忙吧,不用管我。”
卜艾打趣娘娘,“给姥姥带了什么礼物?”
“一块桌旗。”
“哎哟,姥姥,你看今天大伙上着赶给你送桌旗呢。”
娘娘愣着没说话,我忙给解围。
“娘娘的桌旗是绣出来,样式款式跟你的又都不一样。”
“是啊,送什么我都不介意,你们有心我就高兴。”
“囡,荸荠削好没,来把鹌鹑蛋剥了。”
“岑歌,不带你这样使唤人的。”我对着岑歌抱怨。
“我来剥吧,娘娘起身接过岑歌手里的碗。”
岑歌紧着问娘娘,“订的那幅绣年前能赶出来吗?”
“不能呢!我要出门一趟,你是知道的。”
“那行,我帮你再往后推推。”
作者有话要说: 园子里的黄花开了一片,静静躺着,暖暖的样子。才想起来,往年这个时候黄花都会开的,不知是我将日子过的太过专注,还是过于幌惚了。看到花开心情会好起来,也许心情本来就是好的。
☆、家长里短
我坐卜艾和娘娘中间,卜艾因为我刚才插嘴的一句话,对我有点愤愤的。
“这才哪跟哪啊?都护起她来了。”
我拿起娘娘剥好的一个鹌鹑蛋塞她嘴里。“再敢胡说信不信我把你的嘴给堵上。”
她给我做了个鬼脸,盯着电视不再理我。
“年前要出去吗?”
娘娘任低着头剥鹌鹑蛋,“想出去走走,没什么大事。”
我哦了一声。
“看吧,有人要孤独地一个人过年了,是不是很失落啊,囡小姐?”
“囡,要是你有时间的话,可以跟我一起去。”
我得意地看向卜艾。
“切,她嘴上这么说,心里还不知道怎么想的呢!明知道你不会跟着她去。”
“你今天吃错药啦找茬是吧?”
“吃错药的是你,看你对她眉目含情的,当我瞎啊!你再这一副母猫发情样,一会保准姥姥也能瞧出来。你想把谣言做实了给姥姥看是吧!”
“有那么明显吗?”
“明不明显你自己心里清楚!”卜艾没好气地甩过头不看我。
我知道卜艾说的是真的,起来离开她们两个。“姥姥,时间差不多了,我去接大先生他们,顺道把蛋糕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