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罗菲礼貌地嗯了声.
我心想,你马修没事总跟自己的女朋友提旧情人做什么,不是已经分手了吗?恨怕别人不知道你们的过去吗?
岑歌突然放下叉子,呷了口酒.
“我还是给你们再介绍一下吧!囡囡,我女朋友,长巷里人.马修,我大学同学,同事,朋友.”
我看看马修,又看看岑歌.这人怎么变奇怪了,明明已经不想要他介绍,这样坚持有什么目的.
“哦,原来你已经有女朋友啦?来,我以茶代酒敬你们一杯,是值得开心的事呢!”罗菲端起杯子主动与我们碰杯.
马修对于岑歌说我是他女朋友的话不以为然,看我的眼神轻蔑夹着怜悯.他笃定岑歌不会有女朋友,我是个很可笑的存在.我要么是岑歌的形婚对象,要么是他找来假扮他女朋友的.女朋友这个词是没有实质意义的.就跟他与唯君的形婚一样,到头来毫无意义.
虽然岑歌是很郑重地说出来,但到他马修那里就轻飘起来,只需他吹一口气,我这个所谓的女朋友就飘远开去了.
现在他还以岑歌的正牌恋人自居.看他对待岑歌的细心,明眼人怎能不懂.似乎有点明白我跟着岑歌来到这里的最大用处是什么了,用来摆脱马修的借口.想到此,心里的某个地方隐隐痛了起来.娘娘爱过我?可是她走了.岑歌说要爱我,我不相信,好在我不相信,不然我真成笑话了.
既然不信,心为什么要痛?也许某种程度上我是想要接受岑歌的,特别是在马修出现以后.
我心里腾起一团火.岑歌只是想利用我罢了,我是个笨蛋,还以为自己对岑歌来说是特别的呢!原来不过尔尔.岑歌带我来了是想我派上用场,那就随了他的心吧,当是还了这身旗袍的情.
“囡,我介绍些朋友给你认识吧?”
“不要了,你自己去吧,我又不爱说话,跟你一起要碍事的.”岑歌的朋友,我以后绝没有机会再相见的,有什么必要露这个脸呢!
“我怕你一个人坐在这里闷.”
当着马修的面,我有些分不清岑歌说的话哪句真哪句假,但愿只是我自己把岑歌往坏里想了.
“不用担心我,你去吧.一会我再去拿点吃的来.”
他跟马修罗菲客气几句就起身离开,从服务生的托盘里拿了酒与熟人一一打招呼过去.岑歌一走,马修也坐不住了,嘱咐几句,别有用意的看我一眼,寻着岑歌过去.只剩下两个女人对坐着.我实在提不起说话的兴趣,把罗菲晾在一边.
她似乎不想只与我相白脸.“你跟岑歌很般配,有夫妻相呢!”
“你跟马修也很恩爱不是吗?”我应承她.
那两个人站在一起跟人把酒欢笑.身材面相气场无不给人一种恩爱的观感.,马修左手端着酒杯,右手放在岑歌的腰际,自然平常,旁人看到他们完全是欣赏的态度.
我承认,刚才说罗菲马修恩爱般配的话是违心的.
“这样的场面你没见过吧?”
“什么场面?”我不解地问她.不知她指的是马修岑歌卿卿我我的场面,还是这华丽如梦的晚宴.
她以为我拿话噎她,也不作声.
一会她又说,“他们以前的事你知道多少?”
“不懂你说什么.”我不敢冒然回答,怕她诓我话,也许她知道马修跟岑歌的事,也许只是一知半解.不管怎么说,她是个看上去很聪明的女人.
“你不觉得你装的很累吗?”
我琢磨她话的意思.从心里开始讨厌她.默声地转头看餐厅里的老外.也有端起杯来与我示好的.我学着样端起杯隔着距离回敬过去,再报以一笑.
“看好你的男人,别让他总有机会缠着我们马修.”
我突然捂着嘴笑起来,心里直啧啧,真是个可怜的女人.男人是你看就看得住的吗?况且还是个喜欢过男人的男人.罗菲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女人?马修的事她什么也不知道吗?当然不是,不然她也不会说出叫我看紧岑歌的话来.那么她已经知道内情,还一意跟着马修,她就这么爱马修爱到如此地步吗?
“我说这位小姐,你弄清楚没有,你口口声声说你们家马修,现在你们家马修的手正放在我们家岑歌的腰上四处招摇呢!看紧你的男人,别让他总有机会缠着我们家岑歌才是.”
两个女人只口舌上逞快意,没有任何实际行动看住自己的男人.
“一个巴掌拍不响的.”罗菲不耐烦了想激我.
“对啊,一个巴掌拍不响的.那你凭什么只叫我管岑歌,没道理的嘛!”
“难怪你不在乎沈岑歌,你是他找来假扮他女朋友的吧?”
怎么会不在乎呢?如果可以,我现在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哭上一场.看着两个男人并肩重温旧情,整个人泛着酸呢!却还要跟这个女人斗嘴.
“什么假扮不假扮的,我告诉你吧,其实我就是来看好戏的,如果我是你啊,现在该寸步不离地跟在马修身边.这男人可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就连他去洗手间这种地方都不能大意,一个不留神哪,指不定做出些你想象不到的事来,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罗菲这个女人很是精明,还有些小心计.一会说我跟岑歌般配,这会又说我是假伴他女朋友的.
她不屑,看我又不像说着玩的,似乎男人之间的事比她更懂些.疑心我的话时,人已经起身去找马修了.看得出来她是爱马修的,不得章法地爱着一个不能完全被她所拥有的男人.这时我才发现她黑色洋装下微隆起的小腹.怀孕了?心里一惊.我开始后悔自己刚才说的那些刺激她的话.真应了老话,“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作者有话要说:
☆、听墙角
与岑歌比起来,罗菲虽挽着马修的胳膊,却显得那么微不足道.马修不爱她,至少给人的感觉没那么爱.她明明很有个性,也很美好,为何偏要跟着马修,显得自己如此卑微.我想起刚才岑哥说我是他女朋友时,马修眼神里的轻蔑怜悯,他把我视作罗菲一样,而不是唯君.
没想到男人之间也有这么许多说不完的话,庆幸自己没有跟在岑歌后面,不然,如此看去,就是两个可怜多余的女人.
一个人独坐了会,突然想起点事.楼下签到的地方不是有来宾的信息登记吗?从那里或许可以得知娘娘的一些近况.出了餐厅拐来拐找不到电梯在哪.路过卫生间,听几个女人在里面聊天,自己正愁无事,就站在外面听起来.
“你不是说他们已经分手了吗?刚才看他们在一起很恩爱的样子.”
“感情的事谁说得清,管它男男,女女还不都一回事.”
“想当初,他们的恋情在公司暴光,整层楼引起不小的轰动!我们真是又羡慕又恨.两个那么忧秀的男人却成了对.习惯适应并接受事实,别说两人出双入对挺养眼的.”
“那他们分手是怎么回事?”
“听说马修结婚了,他们私底的事,不是很清楚.”
说了半天原来是在说岑歌跟马修的爱情往事啊!
“唉,在这说以前的事有什么意思,还是进去看真人秀.”
“马修不是带了女伴来了吗?看样子挺亲密的.”
我暗笑,什么眼神哪,他们三人站一起,那叫亲密?
“那有什么关系,你们把那个女人自动屏蔽掉不就行了.”
我长叹口气,没想到他们还有这样一段被传成佳话的过去.幸好她们没发现岑歌身边也带了个我,不然她们一次要屏蔽掉两个女人,多费事.
顺着楼梯下去,白跑了一趟,接待的人还在,却没找到想要的,便又爬了楼梯上去.高跟鞋脱了拎在手里,累出了一身汗.宴会还没结束,音乐正浓.顺着楼梯一直上去,有天台的,想着吹着冬天的冷风,看看这个繁华都市的夜景,一定很特别.
通向天台的门半掩着,有人在说话.为什么听墙角的事全让我给碰着了.本想悄悄的进去寻一个安静的角落自己呆着.刚抬脚,又担心打扰到里面想要独处的人.走也不是,进去也不是,索性躲在门后听个闲话.
隔了好久都没动静了,两个男人并排站着,面朝着灯火如织的城市,指间的烟一明一灭.说不出的寂.
“都已经很多年了,为什么还不放下?”
咦,是岑歌的声音,因为他们站的地方与我还隔着些距离,要屏气宁息,倾耳专神,才能听得清这冬夜里的私话.因为紧张,冷的风从门缝里窜到我身上都无法抑制我沸腾的血.
“难道你就放下了吗?”马修自负的腔调.
“我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是你总不愿相信.”岑歌把烟弹到地上用脚捻灭.然后双手放进裤兜里,似长叹了口气.
“别总躲着我行不行?你所谓的新生活,就是跟那个女人吗?”
“她叫囡囡,如果有可能,我们会结婚.再说了,对罗菲好点,她人不错.”
我错怪岑歌了?只以为她利用我来摆脱马修,误会他的真心,泪水滑出眼眶,被风吹得冰凉.
马修重复岑歌刚才的动作,熄掉烟.“不能像以前一样吗?”
“我说过了,我对囡囡是认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儿戏.既然罗菲已经有了你们的孩子,那就做个好爸爸,过平静的日子,折腾来折腾去没意思的.”
马修转到岑歌的身后,两只手臂将岑歌环住,脸贴在岑歌的背后.从我的角度看去,两个人似重合成了一个人.
“别这样,马修.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糕.”岑歌是拒绝的语气.
“我只想跟你安静地呆一会,不去说那些烦心事了好吗?”
马修的声音充满诱惑.我猜想岑歌应该不会再拒绝.
静立了几秒,岑歌想要抽身离开.马修突然吻住岑歌的唇,岑歌被他制住了.
岑歌想脱离开她,推搡起来.马修不舍放弃,岑歌向他挥了一拳过去.马修往后跄踉了几步.
“有意思吗啊?”
岑歌的话里很复杂.
我捂着嘴,一手拎着鞋转身下楼.刚一转身,倒吸了口凉气.萝菲站在离我几步之遥的台阶上定定地看着.我心虚,更怕她看到天台上正发生的事.被岑歌马修发现我们会很尴尬.
我快步过去罗菲跟前,示意她别出声.然后拖着她回到餐厅里,好在罗菲没有坚持去探个究竟,顺从我的意思.回到坐位给她拿了杯热牛奶几块甜点.她也不问我刚才鬼鬼祟祟在那里干什么?拿起一块蛋糕,低头吃起来,眼泪却滴落进面前的牛奶杯里.
吃完擦干眼泪,抬头对我微微一笑,“对不起,我失态了.”迟疑了一下终于问我,“那上面的人是马修跟岑歌吗”
我诚实地告诉她是的.
“我猜就是.”她端起牛奶,还没喝,眼眶又红了.
“你别想多了,岑歌只是跟他叙旧,顺便说我们结婚的事.”
她认真地看我,似不信,又宁愿相信我说的全是真的.
“你跟岑歌要结婚了吗?”她显然兴奋了起来.
“我还没有决定.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模糊的回答,不能满足她心里的期望.也许她认为她跟马修之间的问题症结在于岑歌,只要我跟岑歌结婚所有问题就都解决了.
期间我被一个老外邀去跳了支舞,结束后他顺势坐在我旁边用蹩脚的中文和我们聊天.总算盼到岑歌回来,互相客套,老外便也知趣地离开了.其实外国人最不喜欢我们称呼他们为老外.
岑歌问我,“你去哪了”
我看罗菲,她正等着听我扯谎.
“去楼下看绣了,怕你找我,这不就回来了.”
“时间不早了,等一会合完影,我们就走.”
罗菲没有跟岑歌问马修的去向,大概她心里也知道不好问的.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马修跟罗菲也是要走的.岑歌给他的那一记拳头没在他脸上留下什么痕迹,看来出手不重.他看我的眼神起了些许的变化.
四个人一起,又遇到在洗手间闲聊的几个女人.
“嗨,岑歌马修,这就走了吗?”她们一起围过来.
岑歌礼貌微笑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