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歌说我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偏执狂啊,虽然不是很能容忍他这样的‘专横’,我也全当是他出于对我的一种爱.
几次想问他,见我父母跟见马修的父母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内心里不只是好奇.很多时候我怕他拿我跟马修作比较.怕什么呢?岑歌现在选择的是我,可我的卑微感不自信快把我逼疯了.
爸爸已经休息了,鬓角添了几许白发,脸上岁月的痕迹难掩,但他依然是我心中的天.每想起他年轻时意气风发的状态,由然的骄傲,那是我的爸爸.但他总在不经意间说出人生中唯一的一个遗憾,那就是没有儿子陪他喝酒,没有一个可以送去当兵的儿子.除此之外,爸爸很疼爱我的.儿时喜欢收集爸爸的空酒瓶子,凑够了数装进篮子里,小小的人儿提着一篮子酒瓶跟卖货郎换糖吃.我吃了糖,爸爸抱起我举在半空中飞转一圈.“囡囡,给个糖让爸爸也甜甜嘴,好不好啊?”然后我两手摊开,说吃完了.他凑过来作势要亲我的嘴.那就吃你的甜甜嘴,接着我就被他的胡茬挠得咯咯咯地笑.
妈妈跟姥姥暖一个被窝说话.本来我也想去挤一角,又作罢了.上床关灯,把戒指拿下来摸了一会,放在嘴边轻轻地吻了一下,对着它道了声晚安.伸手放进枕下,又从枕头下摸到了两个盒子.忙坐起来开灯,心里一乐,哪来的?
一个盒子里躺着条紫水晶项链,一个盒子里放了两颗黑珍珠.肯定是妈妈带回来的.
这个羞涩不太会用语言表达爱的妇人啊,她的情感像涓涓的细流,清澈甘甜.她总是默默地把她认为最好的东西留给自己的女儿.我是她生命的延续升华.我的快乐就是她的快乐,无形中我便向她隐藏了一些不快乐.妈妈是个心思简单的妇人,我的一点点不快乐在她那里会被双倍的放大,替我担忧.久别的亲人,有许多的话想要诉说,但真正地聚在一起,深藏了那么许久的话话,不知从哪起个头,就想一刻不离地腻在他们身边.
岑歌发来简讯问安. “到家了,刚躺下,你睡了吗?”
收起盒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 “还没有,在看我妈带给我的礼物.你猜猜是什么?”
“衣服鞋子珍珠项链首饰耳环?”
“嗯,项链跟珍珠.我已经想好了,项链送给卜艾,珍珠送一颗给娘娘,我自己留一颗!”
“那我呢?”
“当然没你的份了.”
“没关系,你已经是我最好的礼物!”
盯着手机屏幕好久,关掉手机,掖紧被角.此时心比蜜甜,可以这样形容吗?
*
“囡,起床吃早饭啦.”
顶着鸡窝头钻出被窜,懒懒的.“妈,你怎么起这么早啊?”
“还早啊?太阳晒屁股了.”她站在窗边回头跟我说话间哗啦一下拉开窗帘,阳光淡淡地照了进来.
“妈,你跟爸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想你们就回来啦,反正也快过年了,早点回来忙年不好吗?”
“那生意怎么办?”
“货出的差不多了,剩下的请朋友照看着呢.”
“我不相信你们会放下生意轻轻松松地回来.是不是有什么事瞒我?”
“这孩子,我跟你爸回来你还不高兴啊?”
“高兴是高兴,就是有些突然!”
“姥姥电话里说你要结婚……”
没等她把话说完,我混乱了. “结婚,什么结婚,跟谁结婚?”
“岑歌啊,我看他挺不错的,你爸也满意.他妈妈是个知情知理的人,家庭环境也很好,你们两个这么要好,不快点结婚等什么?你年纪也不小了,你不怕这么好的男人给别人抢走了哇?虽说我跟你爸爸思想开放,不管你们的私生活,但万一未婚先孕,在这样小宅小院的地方,总要被人说闲话的.水到渠成的事,干什么要多拐个弯呢?”
“妈,你一早在这说什么呢?未婚先孕?未婚先孕?”我头皮一麻,好像这个月的例假还没来.不会吧?麻利利地起床.
我妈以为说动我了.“要不先订个婚,年里结婚仓促了些,要准备的东西太多.你们要是嫌订婚麻烦,那就把结婚的日子先定下来,到时候订婚结婚一起办.我们也不计较什么彩礼,两家都是一个孩子,而且岑歌妈妈也是个要强的人,我想她们对婚礼也不会退发到哪去的.婚后随便你们跟岑歌妈妈一起住还是回来跟姥姥住,也是可以商量的,只要你舅、姨他们没意见.”
她说她的,我忙我的,看她说到动情处就停下来欣赏一下.
“以后生一个孩子,两个孩子也随你们,三个孩子也中,反正有我们帮你带不怕.你喜欢海,带孩子来海边住也不错.”
“我的亲妈,大清早的,要是想做梦呢,回去再补个回笼觉吧?我有事要出门了,如果你还有什么梦幻的想法,请跟姥姥凑个对吧!”
我收拾整齐往外跑,她想抓住我.“哎,我说的你别不听啊,那早饭呢?”
作者有话要说:
☆、愿风载尘
买了试孕纸,认真地看了几遍说明书,哪想到自己还有这一天,也不知道中了没有,又买了几个重试,都只若隐若现,叫人拿不准,心里七上八下的.忙打电话给卜艾.她个懒鬼还在被窝.
“卜艾,快起来陪我去趟医院.”
“大清早的,你没事吧?人医生还没上班呢!”
“那你陪我去医院等.”
“这么急,你们家岑歌呢?”
“再贫我挂电话啦!”
“在哪?我接你去.”
“在店里呢,快着点啊!”
这两天我不在,阿罗把店打理的有模有样,真是应了那句话,离了谁地球照样转啊.
“阿罗,辛苦你啦!”
“是很辛苦,所以你得补尝我.看我这两天吃住在店里,两个人的活我一个人干.”
“谁托你帮的忙,你找谁要补尝.”
“你看看,没良心就是没良心,不过我已经得了一样好东西,也不算亏.”他从口袋里掏出块长长方方的玉石,“瞧见了没,质地不错吧?”
我看着他手里的东西,岑歌的动作挺快的啊!心里想,现在要不要把我跟岑歌的事情告诉他.
“阿罗,我跟你说个事哦……”
“什么事啊,这么正经?”
犹豫着,眼睛瞟向外面不敢看他,“其实,我跟……”
“吞吞吞,不说我做事了,没空等你磨叽.”
胆眼看见卜艾的车停在门口,她摇下车窗跟阿罗招呼一声,然后喊我上车.
“萝卜,大早的,这是要去哪啊,带我们囡私奔哪?”
卜艾对着阿罗妩媚一笑,“你也一起来,我带着你俩一起奔去.”
只听他嘿嘿笑了两声,“我可没那福气,两极品谁消受得起?”
“活该你无福消受.”我别有用意地瞄一下他的屁股.上车关门,留一串笑声给他.
“你没事吧?身体不舒服吗?”
“没事,就想去医院检查检查.”
“混鬼啊你?头疼脑热的时候药都不见你吃一颗,突然想去医院会没事?”
“我怕是月经不调.”
“月经不调啊,是累了吧?女人容易体寒,买几副中药调理调理.我家还有煎药的锅子呢,用得着的话给你送过来.”说女人的问题卜艾头头是道
“也可能是怀孕.”
“怀孕?”
“我不确定.”
“娘娘的还是岑歌的?”
“神经病.”
“开玩笑而已,别急啊.怀孕是好事,真要怀孕的话,岑歌得乐坏了.”
“你先好好开车,我看现在最乐的是你.”
“这么突然地我就要当干妈了,能不乐嘛!”
“是是是,老干妈!还不一定呢.”
“那也是迟早的事,岑歌的基因那么好,你的也不错,生出一个娃来肯定错不了,再有我这个漂亮干妈,就是幸福的一家子啊!”
“行了行了,越扯越远.”
“其实你跟岑歌能走到一起,真是出乎我意料,也很欣慰,心里卸下了一个包袱,感谢你终于找到了可以守候你的人.”
“原来我一直是你的包袱啊?”
“可不是吗?你也算是大年龄女青年了,这么好的机会,现在不嫁更待何时.说好了啊,我要做伴娘的,到时候打扮美美的.”
“你要是愿意,新娘也给你做?”
“那可不能,我愿意,人家岑歌还不愿意呢!这么说你们已经准备结婚了?”
“什么结婚啊?我是给你绕进去的.”
“你啊,做什么事就是摇摇摆摆左右不定,拖拖拉拉,难得找到了一个心理上不排斥的男人,亲也亲了睡也睡了,不知道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生活不就是吃喝拉撒睡?矫情个什么劲!”
“卜艾,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粗鲁了?”
“有吗?是生活粗鲁吧!”
“在杨朵那受了什么气,还是失了宠啦?莫非落收复‘失地’了?老了就是老了,别跟自己过不去,水嫩嫩的小姑娘一茬一茬.”
“说扯,你比我还扯,你怎么不去写宫斗戏?”
“那你让我见见杨朵,看看她是个什么样的人,问问她一脚到底踏了几只船.”
“你管她有几只船,我不是说了吗,年后我就跟她分手,所以你也别瞎琢磨了.”
她说的轻描淡写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似的. “要是可以我真想一把掐死你.”
“你要舍得的话,掐吧!”
我当然是不舍得的,用她的话来说,我就是恨铁不值钱的心态,当局者迷.她又何尝不是这样看待我的.犯二的时候谁也不比谁好,还总理直气壮,一堆一堆大道理试图一语点醒梦中人.可惜两个人脑袋都不好开窍,混着混着半斤八两.
一早上瞎折腾,虚惊一场.医生说没怀孕,月经不调,开点药调理一下,平时注意保暖.
卜艾拎着一大袋子药走在后头. “没怀孕,你还高兴个什么劲?哎,你知道医生怎么说你的?说你这么大人怀没怀孕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女人是怎么做的.”
“我又没怀过孕,怎么会知道怀孕该是什么样子啊?”
“你不想有岑歌的孩子吗?万一有了孩子的话你要怎么办?”
“当然想要孩子啦,我自己的孩子怎么能不要.”
“那你早上还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
“你怎么会懂,我不想用孩子捆绑我跟他的感情.我们还有许多感情细节需要磨合,所以在这期间如果有了宝宝,事情会变得复杂.”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绕来绕去,那么多事,小心夜长梦多啊!”
“夜长梦多,夜长梦多你怎么不想想自己啊?万一被杨朵她老公发现你们俩的事情,到时候有好戏了.”
“乌鸦嘴,下车,我今天都不想见到你,也不想听到你的声音.”
下车隔着窗子对她苦口婆心,“我知道你嫌我烦,良药苦口……”
“你不说药我都忘了,喏,给你,好好调理,还指着你的肚皮给我生个漂亮的小囡囡呢!”
*
阿罗下午回家,没什么行李,一个人一辆车,也不要人送,车开到店门口,不多寒暄,归心似箭.想跟他说的事,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一路顺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