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绣浮生 作者:吾长裙【完结】(6)

2019-01-26  作者|标签:吾长裙 青梅竹马 边缘恋歌 情有独钟

  “这叫物尽其用。”说的竟有些得意的模样。

  “这本书你在看吗?”

  “晚上休息的时候随便翻翻。”

  “《驴友日志》,既然喜欢旅行干嘛不自己出去走走。书上的风景拍的再漂亮也不如身临其境。”

  “我也想啊,你不觉得一个人的旅行太孤单了吗?”

  说到孤单,我又想起了她一个人,冷夜中独自躺在有着紫色被褥的大床上,心蓦地颤动一下。

  “我害怕一个人没着没落的在陌生的地方。我喜欢呆在这里,这里有属于我们的气息,我会觉得安定不那么慌乱。”

  她说我们的时候,眼里溢着谜样的漩漪。我看着照片上两个有着明媚笑靥的女人,我仿佛看到了她们曾经的幸福。

  娘娘静静地吃好早饭,我手里的书又翻了十几页,但是已经不记得书上所说的事。集中精神仔细着娘娘的动静。娘娘在栏杆前整理绣线,发随便挽起在脑后。冬天早晨的阳光淡淡地笼着她,手里的活娴熟优美,细小的尘在她所在的那片阳光里飞舞着。

  “囡,晚上下班过来一起吃饭吧?”

  “有什么事情么?”

  “没有,岑歌过拿绣,我留他吃晚饭,多个人热闹些。”她在那里微侧着身,我看不出她脸上有其它多的表情。

  “是跟你一起开绣店的吗?”

  “嗯,可能你见过,只是记不起来罢了。”

  安静了下来,然后我们都没有说话的意思。放下手里的书起身,“娘娘,我去上班了,钥匙我还放在原先的花盆底下!”

  “囡,把这些点心带着吃吧。”她把用牛皮纸包好的一些点心递到我面前。

  我顺从地从她手里接了过来,没有要跟她推让的意思。

  “天冷了,别老是穿裙子。要么里面多加点衣服。”她说这话的时候情绪淡淡的。

  我知道!这些话在她也许稀松平常,在于我心里涌出无数个欣喜。我总是因为羞怯而无法将自己的纯真热烈的爱表示给她。后来想起又会笑自己,那说出来又会怎么样呢,许多事情随着时间的叠加都会模糊,也许早只剩一些片段而已。

  走到外屋,掀起厚厚的挡风门帘外面冷的风一下窜了进来。等到巷里的时候,风已经冷透了衣服,裙摆随着脚步起落。说到底我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喜欢穿这些长及脚踝的裙子,许是因为莲起生风的曼妙姿态,又或是记忆里妈妈穿长裙的模样。那么就有了现在不分季节地穿长裙的我。

  快到店里的时候,一句话突然从我的脑袋瓜子里蹦了出来,“娘娘,我去上班了”,再平常不过的话,就好像,今天早上我对姥姥说我去上班一样,那我对她说这句话又有什么不妥呢!跟娘娘说完话后,很仔细地研究自己的表示的态度,一些措辞表情之类的,大多时候总会有些慌张。“娘娘,我是喜欢你的”这句话总默没在每句话结束之后,表示不出来却又时时盘于脑海中,以至于我时常盯着娘娘的言语举动出神。

  店里,陈大先生正给他的朋友老年泡茶.一来的时候他们都哄我称他老年,我是不敢的,跟着青辞姐一样称呼他年伯。跟年伯寒喧两句,便到里间忙自己的事。大先生的朋友很多,本先都是来买画裱画修画求字画的人,原着大先生不攻于计、豁达开朗、喜好结交的性子渐都成了朋友。将近中午的时候,大概也是今天的话头聊的差不多了,大先生唤我出来。

  “囡,你到工作间把台子上的两幅画拿来,是轴的那两幅。”

  “陈大,你收囡做学生了没?看着越发有灵俏劲。”

  “你急个什么?”

  “这话是说的,难道你想让小姑娘在你这小店里打一辈子杂不成。”

  “是啊,自打青辞成立自己的工作室以后,她是忙了,我到是清闲不少。年轻人自有她们自己的想法,我能教她的也就那些东西。”

  “青辞这孩子有本事着咧,你没白收她这个学生。趁着现在还教得动再带几个学生,难不成你想把自己钻研了一辈子的东西都带到棺材里去。”

  “囡这丫头傲了些,还得再练练性子。”

  “你真是个老古董,如今的年轻人还没些自己的个性啊,都按你的意思,得复制出多少个小陈大先生来。”

  他们说笑间,我已经站在边上听了好一会。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老先生们在一起说话我总觉得是有道理的,可姥姥说我的一些话我却有一堆的理由反驳。

  年伯见我站在边上听着也不接话茬,就问我,“囡,年伯问你,想做大先生的学生不?”

  我急着应道,“想啊,做梦都想。”我这样的回答反逗得他了开心了起来。

  “那你听我的,选个日子赶紧把拜师茶给敬了,你年轻还有的是时间,你大先生这把岁数可不见得有福教你。”

  “年伯,说哪的话了,你和大先生可都长命百岁呢!”其实我有些佩服这些老先生,说话间已然看淡了逝去的风光年华。谁还会去计较眼角无限深去的鱼尾纹,额间可以用沟壑形容的皱纹,日渐增添的老年斑。日积月累的学识阅历使他们变的越发的风趣可爱迷人。

  “大先生,年伯今天可这样说了,到时候我敬这茶不知道你愿不愿喝。”

  “既然你年伯开口了,哪还有不给面子的。”说完他端起面前的杯子,呷了一口茶,豁然的表情,我想他是愿意收我这个学生的,或许还有点满意的吧!

  “我记下了,找个时间,请你们来我家,尝尝姥姥的手艺。”

  “那感情是好的,不浪费,还自在。”

  大先生拿上画送年伯出去,是不再回来的,老哥俩通常会找地儿喝酒拉呱。

  午饭过后,我窝在沙发里,看着外面的来来往往的各色游客行人发了会呆。老街古色古香的门面窗棂瓦舍,瓦檐上旖旎的浮雕,演绎着久远时代里的繁华与安详,散发出的厚重悠远的气息让现代的人惊艳迷恋。风从开着的门吹进来,拂动我的裙角,让人觉得这样的午后时光温柔的说不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初识岑歌

  手里的活忙的差不多的时候,也将近下班的点,了了地翻看大先生的修复笔记,等大师傅跟阿罗过来接班。眼见着青辞姐急恍恍的进来。

  “姐,这个时候过来有事吗?”

  “嗯,老师下午打电话给我,说有幅画急着用,让我过来看一下,你下班就先走吧。大师傅跟阿罗去厂里帮我拿框子去了,不用等他们,我在这就行。”话说的如此快,快的让我怀疑她是否需要思考。聪明能干又漂亮的女人就是青辞姐这样的吧!

  “那你吃饭了没?”不知道还能说出什么别的话来,有时候我甚至不知道怎么样跟她去交流,因为我们大多的想法和对待工作的激情程度永远都不在一个节奏上。但是她却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还没,从工作室赶过来的。”听不出她说这话的情绪,通常别人奔于工作都会有种为生活疲于奔命的无奈。我想,她就是把自己嫁给工作的那样的女人吧,将所有激情,女人一生里最美好的时光全数奉出,并乐在其中。每个人心里所寄予快乐的东西都不一样,但只要是快乐的,又何必去追究那么多呢。

  看她忙着洗手戴手套穿工作服,我不禁有些发愣,女人都像她这样拼命工作的吗?难道我不是女人?

  “囡,你来帮我把衣服扣子扣一下。”

  “哦,要不我去给你买点吃的回来。”

  “不用麻烦,天都黑了,你还是快回去吧。”看看外面,暮色是一点点的降了下来,可我总觉得还能为她做点什么,或者什么也不做,只是这样陪着她呆那么一会儿。然后没有其它太多的想法。

  “姐你用香水啦?”

  “有个应酬喷了一点。”看她精致的妆,蔷薇白的及膝修身裙,很显她的气质。这样的打扮至少可以让她坚硬要强的性格柔和起来,让人与她少点距离感。

  “大先生不是不让用香水吗?”这话真只是随口一说的,我只是习惯了与她的这种对话的模式。

  “囡丫头,你到是很听老师的话啊!”

  “我觉得有道理就听啰。”

  “就一点没事的,反正你也不会告诉老师。”她对着我笑,露出白的牙齿还有两个好看的酒窝。我们像似两个孩子正分享着一个不为人知道又无害的小秘密。有点孩子的天真,透出一点不让人讨厌的调皮来。

  看着她进到工作间,小心地摆好大先生搁在台子上的画,仔细翻阅大先生给要修的画做的笔记,俨然换了个人似的,表情里的认真就是她的态度,跟她年纪不相符的老沉。我无法将她与温柔贤惠联系在一起,有的也只是冷艳的女王范,能把一切掌控在自己手里的人。在她面前我简直就是乳臭未干丫头片子。

  到茶水间煮了杯咖啡,把娘娘给我的点心一齐拿到工作间.看着她坐在案前略显疲惫的身影,在我而言,多么希望能有一个好的男人珍惜呵护着她,分担一些她伪装出来的坚强。可谁又能为谁决定着幸福呢?

  “青辞姐,先吃点东西吧。”

  “先放桌上吧,笔记还有些就看完了。”

  “这画要做的活多吗?”工作间灯的光照在她的头顶上,浅灰色的影子正落在她的唇角,使她看起来像似在微微的笑,看不到平日里的压力和不愉快,透明的像个娃娃,在那渐渐卸去的伪装的坚强里。

  “不多,是幅仿品,老师说大概做个初步维护就行了。其实这活你完全可以做的。”

  “那怎么可以,我学的还不够,这画虽然是仿的,可也值不少钱呢。要是有姐一半的能力就好了。不打扰你做事,我回了。”

  走到门口,又被青辞姐叫住.

  “囡,你要记得姐说的话,如果以后做修复工作,不要管画值多少钱,最美的风景永远都在你面前的桌案上,就看你怎么欣赏它,怎么去爱它。”

  “那以后青辞姐有空可得多教教我。”

  “有老师跟大师傅教你还不够吗?”

  “多学点总没有坏处吧!”

  “真是个贪心的丫头。囡,我要是男的就把你娶了。”

  “姐,就你现在这个样子敢娶我,我就敢嫁,怎么样?”

  “能耐了啊,在哪学的坏!”

  “还是快点把东西吃了吧,这次我真的回去啦,找时间再跟你聊。”明亮的玻璃上照出两个人的身影,本来是清晰的,可当我走近,我的影像却模糊了,只剩下青辞坐在案前翻阅笔记的模样。

  “去吧,路上小心点!”

  从店里出来,外面已经全黑了,反衬的昏黄的灯光暖人异常,路过李婶的店,摆在门前的炉子烧着碳火,炉子上的大锅里腾腾地冒出热气,李婶娴熟地忙活着,捞出馄饨,洒上小葱淋上麻油,碗里汤汁的香味实在诱惑人。见我过来就招呼我到店里暖和。

  “囡,今个下班怎么晚了?”

  “店里有点事。”

  “在这吃还是打包带回去?”

  “两份打包。”

  “你先坐会,马上就好。”好像每天都有那么一会在这样的店前,与李婶说着同样的对话,每天都这样重复着,内容并没有什么变化,可我却不会觉得厌烦。我们就像熟识的朋友那样,甚至比朋友还要更像朋友,她就一直在我的记忆里,打从我记事起。

  “现在生意怎么样?”

  “还行,天冷,大伙都喜欢吃点热呼的。”

  “那是婶的手艺好。”

  “这小嘴真会说话,可有些时候没见着青辞了,她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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