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白鹇也打了个寒噤,却见桃夭又恢复笑嘻嘻的模样,“哈哈,跟你开个玩笑,瞧你什么表情。”
白鹇丝毫不觉得那是玩笑,因为在那一刻,这个人眼中一闪而逝的嗜血红光被他无意捕捉到,如果两人最后走不到一起,这个人会拉他一起下地狱吗?
干笑着敷衍桃夭,白鹇心里直发冷。
白鹿双腿有些不自然地微勾,站起身挡住桃夭的视线,两只小手扯着衣角,显得局促而不自在,不知道说什么。
桃夭掩嘴噗嗤一笑,上前揉揉他日渐柔顺的发丝,无视两人忐忑的心情,径自坐下开始吃饭,那表情,有滋有味享受至极,让白鹇恨得牙根直痒痒。
不过白鹿的表情让白鹇很高兴,上前把他拉到饭桌前,放到大腿上,乐颠颠地开始为人父亲的喂饭行动,选择性无视对面打扮的妖里妖气的男人。
白鹿不自在地挪了挪屁股,面色微赧,垂着脑袋把自己当成不能自理的幼婴,羞怯地张嘴含进到嘴的食物。
好不容易的清净,在下一刻迈入饭厅的人出现后,想当然的,又热闹起来了。
红,红艳艳与桃夭如出一辙的衣服先飘入眼帘,先前白鹇真的以为是桃夭站起来了,可那尖细的女声响起的时候,白鹇觉出了不对味,刚抬头,就被两处明艳艳红闪闪的红色,闪混了头脑。
050、争宠风波(三)
白鹇的大脑有那么一瞬的当机,这是要闹哪样?
待看清那女子容貌时,有不祥的预感,他敢保证他没见过这个女人。
“少主。”娇嗲的女声让白鹇的大脑登时清明起来。
是那个扬言要把他和飞修同时搞到手的放荡女子,呵,真来了,真是不知好歹。
桃夭筷子都没顿上一分,白鹿眼尖地看到他嘴角邪恶的弧度越咧越大,情不自禁像白鹇怀里缩了几分。
背对着女子,在白鹇注意力移到女人身上时,桃夭好心情地逗弄小家伙,右手轻轻挥了挥,向他招手,活像招魂,嘴角咧到一定弧度,邪恶的诡异,恶趣味至极。
白鹿嘴角一抽,别过头,打死他都不会说他此时觉得这个大爹爹的脑子有些不正常。
桃夭无趣地撇唇,支起下巴,别扭的小子。
“奴婢翠如,小女子听闻少主前来参加武林盟,特意请过李叔给公子煲了大补汤补身子。”故作娇媚的嗓音显得矫情,尖尖的嗓音让人听了很不舒服。男人都喜欢柔弱温婉的女人,女子肤色白净,巴掌大的脸颊,两颗水汪汪的美眸痴痴凝望,蕴含了道不明的情感,任男人见了无不心生惜花之情,也有被恋的自豪感。
可白鹇是谁,闯荡江湖数个年头,早已形成毛毛躁躁、大大咧咧的性格,本来素不相识他还不觉得怎样,他又不是吃饱了撑的评论不相干的人,问题是昨日见识了这女人的真面目,只觉得她的声音无比的坏人试听,矫揉造作的让人想吐。
可还不等他出口拒绝,却听那女人又讶异地转移话题,“呀,这位是?不好意思,小女子一向喜爱大红,觉着喜庆,庄里人人皆知,不想竟与这位小姐竟然撞了衣衫。”前边还叫着一声奴婢,如今又自称小女子,无端端间把自己的身体提高一个层次,看似不动声色的话语,又暗暗讥讽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喜好,这人偏偏明知故犯,身穿红色,与她犯冲。楚楚可怜的神情配上那番话语,生生把理字拉去了她那边。不得不说这女人有几分道行。
可桃夭是谁?千年老妖一只,走过的桥,见过的人比她吃过的盐还多。
只见他丝毫没有羞恼之态,趁女子看不着的方位调整了下胸前的两个大热馒头,掸掸衣角,潇洒转身,唇角噙一抹邪肆笑意,眉骨斜挑,三分懒散七分风流,那一身红热情似火,点燃了他年少的激情洋溢,配上那美艳绝伦的容颜,让‘同’身为女人翠如也是看傻了眼。
看到他小动作的白姓父子则无语地摸了摸鼻子,白眼望天。
“哦?姑娘是在说我吗?”刻意为之的中性嗓音,带着磁性魅力,让翠如无来由地面红耳热,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两人站在一处,活像猴子对比仙女,天差地别,凭白给人看了笑话去。
在见过这个女子之前,翠如自信,她所见的人之中,从未有比自己美的,可如今这一切的骄傲自负都被打进了深渊,有的只是无限的愤恨。
既要生此女闭月羞花之容,何必生她倾国倾城之貌。
这是一只没有见识的青蛙尝到失败滋味后的极端心理,她的心中只有自己眼里的一井之地,渺小卑微,却又不甘示弱。
翠如并不觉得自愧不如,她只觉得此人给她的是无尽的羞辱,让人恨不得撕碎这人脸上的清高,毁掉她脸上的淡定自若,浅笑如花,更想摧毁她身上与自己如出一辙的大红衣裳。
恨意在这一刻如毒蛇滋生,有的人就是这样,第一眼,就代表了往后的态度,是恨是爱,有时候只需要一眼。
051、即墨
白鹇很不爽,有种自己所有物被他人侮辱的感觉,虽然对桃夭的作风有些不太认同,但此时两人的关系是恋人,其次也是他的客人,这女人当着他的面这样含沙射影,任谁都不会愉快,当下对这个女人更是没有半分好感。
翠如眼里闪过的阴毒桃夭不是没看见,在他看来这只是一只翻不出佛祖手掌心的猴儿。
“一个下人,问这么多做什么,下去。”白鹇第一次用这么严厉的语气呵斥一个下人,还是个女人,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翠如脸一白,眼神哀戚幽怨地撇了白鹇一眼,垂下脑袋,那可怜的小样,就连桃夭都不得不夸一声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