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向高潮。我出去给艾平达挂了个电话，他在学生会办公室。
他正在闭目养神，紧抿嘴唇一言不发。我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坐在沙发上陪他沉默了半个多小时。他终是忍不住了，睁
开眼睛满是困惑地望着我。那困惑慢慢变味成了苦恼和惋惜。
“你说我该怎么办？”
“药还没有拿回来？”
“……还在实验室里，快了。可我等不到它过临床试验了。”
“你还生气吗？”
“你愿怎么样就怎么样。”
“你知道我的想法。”我走到艾平达身后，他并不宽实的肩膀在我眼中隐隐晃颤，比之我并不强壮多少的背影，我一直
怜惜他，心里一直有这样的情愫。我忍不住张开双臂环住他，“我知道你在气什么。你真的失控了。”
“怜生，你是不是一直高估我了？”艾平达抓住我的手腕，侧过苍白色的脸庞，“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
“钟秦是什么人你应该比我知道得更早更深，你知道他是故意的你也会上当？”
“他对别人怎么样无所谓，但你呢？”
我与艾平达离得这样近，温暖的鼻息和哀伤优美的表情让我如此高兴，占有了，彻彻底底占有的甘甜与微淡的苦涩，艾
平达失控了，确确实实失控了。在我鼓起全部勇气的时候他退缩了。
他不再置身戏外，他陷进来了和我一起成为了缺乏自由的傀儡。
“在协约结束之前我是你的，除了我自己外，没有人能把我关在笼子里，即便那个笼子是钟秦。”
艾平达嘴角一抹灰颓的微笑在我眼中渐渐定型，背后的落地窗外秋雨里滴滴答答的倾诉汇成了暗流，逐波而下，似有澄
澈入底的溪流里静静躺着一块柔圆的鹅卵石，脂白色的触感，莹透的缘线，会被伤害，你离开的时候也会伤痕累累吗？
暂且静静拥抱一会儿吧。
傍晚，雨停了。篮球场正在清洁，齐琪作为拉拉队队长正组织一群活蹦乱跳的女生叽叽喳喳在观席台上等着排演。李恒
和李栋霆自然不会缺席，各个左右逢源拂袖作揖的工夫高深莫测，他们贫嘴逗乐一副花花心肠把自己吹得跟淫魔转世似
的，女生很吃这一套，三三两两簇拥着为他们二位一个蜜饯之词乐不可支，独有齐琪飞醋横生不断揭短泼水，打打闹闹
不到二十个人也足以营造出人声鼎沸的气氛。
我坐在一旁沐浴着他们飞溅的唾沫星子，暖意萌生。
“啊，裴曦来了！”齐琪狠瞪了一眼和其他女生卿卿我我的李恒，飞奔迎了上去。
裴曦，真是有段时间没见了。他是拉拉队的主排导演。你别小看他们，什么时候来个什么国内国际比赛他们还要上场的
。裴曦最后去百老汇了，成了著名的华裔舞台剧演员，高寿而终。
他大2就出国了，在那之前他带我去见了依旧在华康疗养中心医治的白辉，那一场因为年少挥霍的错误结束了，我会讲
，但还没有到那个时候。
此刻他因为和我之间那点早就该湮没的秘密而显得很不自在，我在他眼里凹凸出不同的色彩，他不由自主被吸引了。在
和齐琪交谈了片刻后，在李恒脸色已经相当不好看之后，裴曦在我身边落座，他斜睨一眼我的脚，道，“你可真能干。
元述跑回来时都哭成泪人了，当真好笑。”
“他要怪就怪贺明谁是他的主子跟谁喊冤去。”我架起腿拍拍膝盖，“终有一天贺明也要找他主子哭鼻子。”
“什么？”
我看到钟秦正在往这里走，扶着座椅站起来，笑道，“裴曦，你一定会看到，到时候你一定要好好笑一声。”
“嗨，顾怜生，你不看我们排演啦！”
“不了，明天我一定来。”我朝齐琪挥挥手，跟钟秦走了。
走到体育馆外，我拽住钟秦的衣袖，他不明所以望着我等解释，听我哼哼一笑，立刻面如土色，大声抱怨，“你别开玩
笑了，这么远呐！”
我故作流氓在他脸上摸了一把，“来吧又不是第一次了！要不我睡这儿了今晚！”
“你的脸皮真是让我缺乏形容能力了！”暗色的天空下，钟秦那似真似假的懊丧劲儿让我恍惚，即便只是虚假的回应也
让我珍惜。我抓着他的衣服，耳边是母亲攘开我时锥心刺耳的推拒声，就是这样的天色里，她用力甩开我挽留的手臂和
因为倔强和伤心而不断滚落的眼泪，你走开，我不要你了，你走开，你走开！
而我依然站在她离开的地方。我不走，我会等到她回来为止。
钟秦半跪没好气道，“快点吧顾大美人！少爷我再等会儿腿脚铁定酸了，磕坏了你那张脸可是罪过，得多少人把我扒皮
抽筋。”
我跳到他背上，听他膝盖砰一声磕在地上，笑道，“我最近可是重了。你趁机会好好练下肌肉。”
“啧，你重了一定是因为脸皮愈发厚的缘故！抱紧了——”
他飞快跑了两步，我伏在他背上，微咸的汗味，好似浓烈的催眠药剂，我收紧了绕在他脖子上的手臂，耳边一阵风，我
听到钟秦在说，“肚子饿了，咱们回家洗洗睡觉。”
我的屋子我不再想踏进一步，钟秦把我的东西通通搬到他屋里自言自语说放假以后找人把他那堵墙打掉。我们刚走到宿
舍楼底下，就远远看到贺明正在和一个中年妇女说话，满脸的烦躁和嫌恶。钟秦一愣，将我放在地上，叉着腰道，“呵
呵，真是有好戏看了。”说着他大步走了过去，“伯母，你好。”
那身形风韵妖娆的女人一脸笑容转过身来时，我狠狠吃了一大惊，这世间的误会如此巧合可笑。喜欢浓妆艳抹来掩盖岁
月刻划在脸上那些痕迹的女人，蓝黛佳人里我曾在李和梅的介绍下结识的女人，春姐，还有人记得她吗？
她曾是红极一时的歌星，后来嫁给了贺明的父亲（那会儿还不是省财政厅厅长），现在仗着他老公的脸开了一家高档服
装店。她曾在蓝黛佳人酒吧这深浓的酒精场所隐隐透露自己的老公在外面包二奶，自己不甘心也养了个小白脸，多好，
谁也没吃亏。她说着说着就和李和梅又哭又笑一脸脂粉抹去后，残留下的是人到中年空虚无补的寂寥，那小白脸又帅又
有情调，嘴巴甜个子高性功能正值旺盛期，可他有自己的女朋友，钱，有钱什么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