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中阴郁的色彩,冰凉的温度,多少落叶枯枝落入其中,腐烂沉淀,湖水因此拥有了生命,每一个生命都为自己谱写了
挽歌,风作弦,树起声,呼啸,呜咽,交织在一起此起彼伏绵延不断。听得入迷,身边来了人也不知道。
“你没事吧,怜生。”
“裴曦,是你啊。”
有段日子没见到这个令人赏心悦目的男人,他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比以前更冷莫不易亲近,关于我们之前的丝丝缕
缕已经随着贺明的退学消失了。偶尔见到也只是点头之交罢了,连话都很少说。不知为何,我唯一想起的一句话是尘归
尘土归土,有些可笑。
“我经常在这儿散步,第一次看见你。”
“平时没这个闲情逸致。”
“我看得出。”
“……”
“从一开始到现在,我一直在看着你。”裴曦的笑容也比以前收敛了很多,温柔,苦涩,他坐在我身旁,过了一会儿干
脆躺在潮湿的地上,望着斑驳的树影,幽幽道,“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想法。”
会心一笑,我什么也不说,裴曦也不必再解释什么。关于他的事情,我没有过多问钟秦,直到此刻我唯一知道的事情还
是他当初和一个男孩儿在厕所里嘿咻时被人抓个正着因此身败名裂罢了,那个男孩好像叫做白辉,现在还在精神病院里
么。当初艾平达告诉我这些事情时,我还觉得他很可怜,若是再给我一个机会,怕是不会产生这样的情绪了。
强迫一段爱发生,只会产生悲剧。我和裴曦也许已经从不同角度尝到了苦果。只不过,我这苦果还要吃段时间。
“对了,过些日子我想约你去个地方,赏不赏脸?”
“自从我升任宿舍长后身价倍增,得按分计价。”
“哈哈!没有问题。”
裴曦离开了几步,我问道,“裴曦,你妥协过没有?”
他没有回身,径直走入了森林,背影单薄孤寂,“如果妥协,那么之前的坚持和损失就浪费了。我办不到,我是个很自
私的人。”
苦笑一声,我喃喃道,“我也一样。”
似乎是个艰难的决定,我和钟秦心里已经做出了选择,只是不知道能坚持到何时。为了对方妥协,还是拒绝,我们两个
能走多远。
思来想去,我还是打算沉默,面对钟汝西对钟秦这所谓的家庭教育,选择沉默。听郝强的意思,他甚至林轩也从中作梗
挑拨离间,想用这个办法逼我自己离开钟秦?我明白的很,没有钟秦在身边,我就会去找林轩,我明白的很。人最怕的
,就是珍爱的人被伤害,我又怎么作个狼心狗肺的例外,强人所难,真的强人所难。
晚上,我才回到云梯馆,姜大爷急得团团转,赶忙告诉我有女生在楼上争吵。几个高年级的男生阴阳怪气的模样让我有
了不好的预感,“崔晓凉这个小娼妇,嘻嘻,听说没有,被人上的很爽!他妈的,有机会一定得会会!”
“嘘嘘——小声些——是顾怜生!”
被人频频侧目,我脸色相当阴暗。上了楼,329门口聚集了一堆男男女女,崔晓凉,薇彩,齐琪,杜子滕,李恒,李栋
霆,李顺德还有些围观的人,吵闹声越来越大,只见混乱中崔晓凉拽住薇彩的衣服,一个大巴掌甩上去,齐琪尖叫着去
扯崔晓凉的头发,李恒没办法也被搅了进去,崔晓凉嘴里喊子滕子滕帮我!帮我!小结巴面色清冷,手足无措,倒是李
顺德挽了袖子要上阵。我走过去,只看见薇彩流着鼻血坐在地上阴恻恻地笑,满不在乎抹掉血,一甩手,斑驳的血点落
在她鞋子上,那双我给她买的蓝色露趾凉鞋,脚冻得发青,沾了猩红,散发出一股隐隐的腐烂气味。
“住手,李顺德。”这个美国佬准备拉扯李恒时,我抓住了他的拳头,“平日里勾肩搭背哥们儿似的,说翻脸就抡拳头
,你们是畜牲变的 ?!住手都给我住手,要打滚出去,你们三个女人,这个学期禁止进入云梯馆,你敢来,我就扇。
滚滚滚!”
“妈的,顾怜生,你拽个屁!这个贱人抢了薇彩的男人,现在还恬不知耻打人!你说说,王八蛋!”齐琪张牙舞爪手上
抓了一把崔晓凉的头发,但自己的脸也在混乱中被划了几道,李恒抱着她,急得青筋乱蹦,想开口却又一个字也吐不出
来。
“别乱说,晓凉本来就是钟秦的女朋友,肖薇彩早就被甩了,被甩了就远远的,是谁恬 ,恬什么来着?”
我冷冷盯了一眼李顺德,又一见崔晓凉神气的模样,心想他们俩是不是私下睡过了。
“你这个黄毛鬼,大色狼——你——”
“齐琪,齐琪!别打了!”
我推开门口的人,关门时,坐在地上的薇彩拉住我的裤腿,抬眼,在那一方再次激烈争吵中,淡淡道,“来爱我,怜生
。”
“……你也参与了?”
“只要我一哭,叔叔什么都答应。钟秦,就让他去死。”
我突然大笑不止,在场的人都顿时愣了。我俯身捏住肖薇彩尖削的下巴,低声道,“离开这里,想要我的爱?你这副德
行令人反胃。肖薇彩,十分钟,我只给你十分钟让云梯馆清静。”
锁了门,才发现钟秦靠在床上抽烟,窗户敞着,隐约的灯光只给了卧室一点点温暖。我走过去,看见点滴还剩下一半,
鸡蛋粥也一点没动,他徐徐转过头来,道,“人走了?”
“外面兵荒马乱,你到逍遥自在。”
“真是个棘手的问题。” 钟秦熄了烟头,拉着我说,“啧,怜生,千万别理会薇彩,就算她割腕跳楼你也不能心软。
再耐心等等,再等一等……”
“你在酝酿什么阴谋?”
钟秦的眼睛消了肿,他歪着嘴笑道,“崔晓凉和李江鹏关系可不一般,等着她去找人收拾肖薇彩。”
“你爸就那么听她的话?”
“……笨蛋。”钟秦精神好了不少,他抱住我上下其手,完全不像个被虐打了一周的人,“我爸不是那种棒槌,他不在
乎肖薇彩怎么哭闹,我试图反抗这件事激怒了他。不能容忍不听话的人,反正不是第一次了,你去问问李恒他们,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