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只要再坚持一会事态就会变好,毕竟宫人们只是想逃离宫中自求生路,一旦开了宫门,该逃的逃,宫里就会平静下来,
现在重中之重就是保护好皇帝,万万不能出一点差错,只要稳住了龙头方可保大局不乱!
樊林武艺超群,论单打独斗绝不成问题,只是要分心护住身旁的人不免就有些分身乏术。那麟元殿位于湖水中央的巨岛
上,庞大威严,又因地势高,远看去犹如空中蓬莱,樊林一路杀去,两人总算是顺利进到殿内。
那边一抹明黄色正被一群侍卫紧紧包围着,与数十名暴徒正陷入苦战,樊林见状,从地上捡起一把刀塞到谢启手上,将
谢启拉到隐蔽的角落:“你在这儿等着,我过去。”
谢启第一次握刀,手臂一沉,急道:“那我也去!”
“不行!那儿人太多会误伤你的,你呆在这。”
这个位置的确是不引人注意的角落,暴徒都集中在皇帝那儿,根本无暇看这边,谢启眼巴巴的看着青年消失在眼前,然
后就是兵刃相交的声音,不知是谁的惨叫让战局更加激烈,谢启手腕发抖,他紧紧握着刀柄,直到那边搏斗声渐渐平息
,他才按捺不住的轻手轻脚的移了过去。
地上七零八散的倒着尸体,皇帝衣袍凌乱染血,被已经负伤的侍卫长护在身后,侍卫长拔剑与樊林对峙着,与前者的强
弩之末不同,青年身上无伤,力气充沛,只是轻轻一个动作便强夺下侍卫长手里头的长剑。
皇帝后退一步,捂住胸口,看着青年,嘴里不知是说了什么话。
谢启心口一揪,隐隐有不好的预感,樊林就这样站在皇帝面前,面容肃穆,铁铸一样无法撼动——这一瞬间谢启从这个
年轻人身上看到他父辈,甚至祖辈的残影,樊家男儿大多命丧沙场,历代英魂,数辈英雄,在这一瞬间似乎都凝固在了
这个年轻人的身上。
悲怆的眼里浮现的是真实的杀意,青年也动了动唇,似是在质问着皇帝什么。
谢启丢下手头的刀,狂奔而去,大声阻止:“樊林!你不要这样!”
皇帝朝谢启这里偏头看来,樊林也跟着侧头,眼里眸光一闪,持剑的手斜下了一点,青年的视线贪恋的注视着他,微微
一笑,那是一个极为柔软的笑容。
谢启从没这么强烈的感受到对方的确是爱着的,真的只有他而已。
渐渐的,樊林眼里头煞气稍褪,似又变回了谢启所熟悉的那个青年。
皇帝咳了几声,虚弱而简单的对青年说道:“替他想想。”
这句话让青年痛苦的闭上眼,额间青筋尽出,难以名状的悲痛让谢启也跟着哽噎了,他明白青年日夜的煎熬,那种家亡
于眼前的苦痛永世不得解脱。
“我们……为大局着想,好不好。”谢启声音抖颤:“樊林……你把刀放下吧。”
青年仰高了头,极力将眼眶的湿润逼走,像一个孤军作战将死的战士,灵魂都在尖锐的悲鸣,最后一咬牙,大步转头的
向谢启走来,最后牵起了谢启的手。
“他们要去密道,你跟着他们。”
谢启自然不从,他绝不会独自先走:“我跟你一起!”
青年握着他的手,微笑看着他,但谢启却觉得他此刻正在哭泣。
“你在这儿也帮不到我啊,你跟着他们先走,这些人伤不了我的。”青年力气极大,但谢启蛮劲一起,硬是不肯移动半
分,僵持不下的时候,殿外杂声忽如潮水一般涌来,情势更加危急,青年挣脱开谢启的手,声嘶力竭:“谢启!你听话
,就听我一次好不好,以后我全听你的,都听你的,你跟他们走,跟他们走啊!”
侍卫扯紧谢启手臂:“谢大人!快走吧!”
更多的暴徒涌入殿外的高台,岛风虎啸,吹得人寒意遍体,谢启被认拉扯着后退,此时青年在殿外被人群逼到玉栏边上
,玉栏高度有限,外侧离湖几近百丈高,谢启心提到嗓子眼,身后侍卫及时拉住他,疾呼:“谢大人,快走——那边快
挡不住了!”
高台上,樊林被这样死死围住根本没有还手之力,情急之下一跃而起,借栏杆之间狭窄的地方与暴徒拉高距离。
谢启见青年像大鸟一般飞跃起来,险象环生,自己丝毫办法也没有,呼吸难继,生怕樊林会一个不小心失去平衡掉了下
去,所幸青年轻功极好,一旦有了施展了空间,借力御敌,很快就将包围来的人击退下去。
谢启满身冷汗,见青年无恙脱身,正吁口气,一颗心终于是勉强回到原处,樊林这时顺势看向殿内,却发现谢启仍然僵
在那儿不肯走,神色一紧,准备旋身跳下,就在此时,空中不知何处飞来一支冷箭,速度极快,不偏不斜的就正中青年
心口。
谢启眼睁睁的看着青年避之不及的失了平衡,身子也在那只箭的冲击下向后倒去。
“樊林!”谢启大喊,从侍卫手中挣脱出来,朝殿外狂奔而去。
一切都发生在转瞬之间,青年坠落的速度开始加快,谢启扑到外栏的时候,青年已经消失在视线里了。
谢启半个身子挂在栏外,朝着下面大声呼吼,百丈之下是一望无际的湖面,没有丝毫涟漪,岛风冷冽呼啸声不绝于耳,
他的声音很快就被吞灭其中,谢启僵着脖子,目光呆滞的转向了冷箭射出的方向——侍卫长气若悬丝的依站在柱边,眼
底犹有狠意,手上的弓箭轻轻落在地面上。
侍卫长看向谢启,面上终有些不忍之色,便用最后一口气力说道:“谢大人,对不住了,他敢对陛下起歹心……光凭这
个,我就不能留住这个祸害他,再给他任何机会。”
谢启看着那个倒地的人,那个人已经死了,彻底的成了一具尸体,他面无表情,眼泪从身体分离开来,不属于他一样倾
泻而出,他再从那个地方向下探去,往下看的时候满目皆是岛间袅袅的白雾,终年不散,安宁如常,他心里头憋着一股
死气,强迫自己站了起来,殿内冲出来的侍卫不顾三七二十一就将谢启按住,然后强制往殿内拉去。
谢启意识飘渺,瞪着头顶晃动的蓝天,他也不敢想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他和青年在这短短的一天里,不停地分离
相聚,相聚分离,然后最后永远的分离了。
一个月后,庆军大营。
一位便衣打扮的中年将军风风火火的闯进一间帐篷里,见篷中只有一位年幼小卒在整理床铺,又退回到门口张望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