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冲冲地把手里的加冰马帝尼一饮而尽,冰块咬咬地“咯咯”作响,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脸色活像一个打翻醋坛的妒
夫。
044.崩溃的规则
有贺家的保驾护航,简济宁在宴会上很是如鱼得水。而与由简耀东带着见识场面不同,由贺永智陪同着引见商场大佬,
等于是给了众人一个明确的信号:恒嘉地产,是简济宁的盟友。简济宁很清楚,今晚的安排完全是出于学长的授意。即
便他本人已经彻底离开了恒嘉地产,但他对恒嘉的影响力永远都不会消失。直到临近午夜,宴会终于结束。简济宁告别
了贺家上下走出贺宅。司机早已等在车旁,简济宁却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微微摇头。“我想一个人走一走,你在山下等
我。”午夜的凉风让他十分舒爽,从这里下山大约需要半小时的时间,简济宁想利用这半小时好好想一想以后的路要怎
么走。正如学长所说,目标不同、手段不同。如果他再犹疑下去,还不如干脆忘记一切用自己一条命逼爹地放手。成功
就去美国投奔学长,不成功就去死了算了。
缓缓地走在公路上,简济宁轻轻地呼出一口气,随手扯下系在领口的黑色领结。他想到了他的学长,贺承希。简济宁很
清楚贺承希之所以对恒嘉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并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家人对他有愧疚这么简单。更重要的,是他在恒嘉做
出的成绩。彻底终结了恒嘉地产山头林立的局面,与政府合作的新城市计划则确保了恒嘉地产至少在未来二十年内不可
能有第二家地产公司可以在香港压过恒嘉地产一头。而新城市一旦建成,人们更不可能忘记恒嘉地产忘记带领恒嘉地产
取得新城市开发权的贺承希,哪怕终有一天恒嘉地产不复存在。这种在一家公司甚至一个产业绝对的至高无上的地位,
非不世之功不可为倚仗,非不世之功难有此锋芒。相比之下,利用这次美国次贷危机帮恒嘉地产牵头在北美拓展地产业
务反而是小事,甚至只会是继任者贺以枫的功劳,如果她真有那份能力的话。那么,是不是可以学习学长呢?像他一样
,在简氏烙上擦不去也永远让人忽视不了的“简济宁的印记”,即便不可能得到简氏,即便自己以后会变得怎样地不堪
,即便……爹地如何地不在乎他这个儿子,但只要简氏还存在一天,他就不得不记着自己这个儿子?简济宁的呼吸一下
子急促起来,这种想法令他兴奋。如果说简氏是爹地最在意的东西是简家其他人最想得到的东西,那么想要爹地别再像
抛弃一件无用的垃圾一样抛弃他,想要其他人别再有机会在尽情践踏之后像抹去地板上一滩多余的水渍一样抹去他,或
者这就是唯一的办法。让简济宁的影响和简氏再也分不开。
正想地入神,简济宁的身体,忽然被一个强有力的横抱从身后蛮横地强行抱住,半拖半拽的强行将他向一辆车厢里拉去
。简济宁这辈子没遇上过这种事,被拖着连退了几步才反应过来惊慌着要挣扎,只是手臂都被人拧住,几次挣扎却连转
过身看清楚那人是谁都做不到。张嘴想求救,却又被人连嘴都捂上了。闻到他手上熟悉的在梦中在回忆中已经反复温习
过无数次的气息,简济宁终于慢慢放松了下来,乖顺地被单竟深推进了车厢。“竟深?”
简济宁以为自己的乖巧至少能拿点分,谁知单竟深仍是黑着脸怒气滔天:“一个人走夜路,谁拉你你都会跟着他上车,
你有没有脑子?”
简济宁怔了一下,然后就笑了起来,目光满是温柔纵容,却什么都不肯解释。
单竟深看到他笑就不高兴,满是醋意地追问:“刚才再想什么这么入神,在你身后按喇叭都听不到?贺以枫?一个很好
的婚姻缔结者,是不是?”
简济宁听到自己的心脏,忽然“砰”地一声,从万丈高空直坠无底深渊。大约隔了一分钟,简济宁才想起要呼吸,他伸
出手摁住胸口平息错乱的心跳,简直不敢想象可能会有机会得到这么多,太多了。单竟深的那句话,是吃醋吗?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单竟深猛然伸手想扣住他的肩,又忽然在中途改变方向狠狠地砸在简济宁身后的沙发椅背上。
简济宁的呼吸一下子凝滞了,眼神从单竟深的脸上移到他握紧的拳头,这是暴力?简济宁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
他要好好整理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半年多以前,他跟单竟深相识,上床。回到香港,又见面,上床。几乎每次都只是
上床,他们是性伴侣。可是单竟深却说是“朋友”。第二次逃走失败后,他真的像一个“朋友”一样关心他,甚至有可
能是一个“恋人”或是“准恋人”。然后,他辜负出卖了他,单竟深收回他的关心。他对单竟深说“喜欢”,可单竟深
说的是……“厌烦”。然后现在,“吃醋”和“暴力”?究竟什么才是真实的?简济宁被弄糊涂了。“竟深,我不明白
……”简济宁迷茫地睁大眼,喃喃地道。
“不明白什么?不明白……”不明白自己跟贺以枫是什么关系?不明白贺以枫能给你带来多大利益?不明白贺以枫有没
有机会嫁给你?单竟深错愕地咬住自己的舌头,老天!他想问什么?脑海里翻滚的问题和怒火究竟是为了什么?单竟深
侧过脸看着车窗上自己的倒影,这张扭曲的脸孔活像一个捉奸在床的妒夫,可笑!单竟深坐在了简济宁的身边,有些疲
倦地道:“济宁,你我究竟是哪种人,大家都清楚。我不管你是听了谁的命令,但是,骗婚这种事……说实话,真的很
缺德。而且,你别忘了她是贺以枫。”
简济宁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地低下头用左手手指来回摩挲着额头以此来掩饰眼底渐渐崩塌的羞辱和无奈。“没有的事…
…”简济宁的声音有些虚弱,却仍是努力回了一个笑脸给他,“他们只是因为学长所以才……我,我要回去了……”简
济宁慌乱地转过头去扳车门,他不能再跟单竟深呆在一个空间了。总是给他希望,然后再剥夺,最后是无情的指责。这
种大起大落的刺激,他脆弱的心脏受不了太多,而他自己甚至没办法为自己争取公平一点的待遇。如果他不理解,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