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小字辈的简家迎头赶上,单震洋嘴上不说什么,但心里必然不舒服。为维护启远维护单家,万一单竟辉力不能继,
单竟深身为单家唯一的子孙,必然要一肩挑起。而这次,与其是说单震洋单竟辉看单竟深痴情一片,给了他这个替谢适
言报仇的机会,不如说是一次磨练。成功自然是好,哪怕是失败了,一来,启远毕竟势大力足还输得起,有单震洋和单
竟辉看着也不会有太大的损失;二来,在商场上跌一跤积累了经验教训日后的发展也必然会比永远一帆风顺好很多。这
一点,到是可以参考当年贺承希的例子,如果没有那次的收购广嘉失利,恐怕也不会有日后的封刀大成,与政府合作搞
新城市计划的风光。
到了晚上,已明确为启远下一任主席的单竟深代表启远出席贺家每年都要办一次的宴会。单竟深到步时已经有点晚,但
总算还没有正式开始。他一路与相熟的友人打招呼,向这场宴会的主角贺以枫走去,却猛然发觉正站在艳光四射的贺以
枫身边与她相谈甚欢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简济宁。
那不该是简济宁的位置!单竟深的脑海中第一时间闪现了这句句子,贺以枫的身边,那个位置不属于简济宁,太耀眼太
张扬太引人注目,简济宁不该站在那。单竟深忍不住眯起眼上下打量他,即便目光已经挑剔到苛求,却也不得不无奈的
承认,虽然不适合,但简济宁的确有资本站在那,迎接全场所有人对他们的注目。一身简洁的白衬衣黑西装还摘掉了眼
镜,的确很迷人。气质再不同于以往的沉默温和,却是更为淡然优雅。不,并不是说他看起来像是个万人迷,花花公子
什么的,在美酒和熏香中左拥右抱让人觉得心醉神迷,大有人生几何及时行乐的感叹。简济宁不同,他的气质更干净些
,他就那么站在那,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然而在举止间无意渗出的青涩诱惑,却让人既想狠狠蹂躏一番看看他掩饰在
外表下的“真实”,又让人想好好收藏起来,任何人不得染指。
正是怀着这样复杂的心绪,单竟深走到他们身边,跟他们打招呼。
“竟深,女士的邀请也敢姗姗来迟,自罚一杯吧!”贺以枫笑着招呼侍应给他端上了一杯酒。
单竟深无异议地一饮而尽:“在聊什么?我能不能加入?”他在问贺以枫,目光却更长久地落在简济宁的身上。
注意到简济宁不太自在地转过眼去,贺以枫的面上露出一丝若有所思的神情,随即便笑道:“没什么,只是谈了一点以
前我大哥在英国念书时候的事。”
“你大哥?”单竟深猜到了他们话题的中心,却仍是配合地露出惊讶的神色,“说起来,我真的是挺好奇的,贺先生真
的退休了?他还这么年轻。”
“我大哥……应该说,他人生的每个阶段都有他自己想要追求的东西,目标明确、心无旁骛。”贺以枫微微一笑,简单
一句,却把站在他身边的两个大男人同时说地一楞。
很快地,音乐响起,这是宴会上的第一支舞,照例应由主人贺以枫先开舞。站在她身边的简济宁微笑着伸手给贺以枫。
贺以枫把手递给简济宁,转头对单竟深点头示意道:“那么,竟深,少陪了。”
两人旋入舞池,简济宁到这时才开口道:“为什么要帮我?”
贺以枫无所谓地笑笑,应道:“以前第一支舞总是大哥来开舞,无论他选谁都会有诽闻。那么现在轮到我肯定也不会例
外,既然注定要传诽闻,当然要找个顺眼的。”贺家的宴会,向来是上流社会的风向标,今天贺以枫选择了简济宁开第
一支舞,就已经注定了简济宁将会是这一整年的话题人物。至于他能做到一个“好”的话题,或是“坏”的话题,那就
要看他自己。贺以枫,只是给了他一个站在公众视线下的机会。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简济宁要的却并不是这个答案。
“那么,OK!”贺以枫沉吟了一会又道,“大哥特地从美国打电话回来,要我在力所能及的地方帮你一把,你知道我不
会拒绝他的任何要求。”
“有意义吗?”迎上贺以枫疑惑的眼神,简济宁低声问出了自己一直埋在心里的疑问,“在伤害已经造成且无可挽回之
后再做出补偿,究竟有没有意义?”
贺以枫微微变了脸色,换了一年前的她,可能已经狠狠赏了这个不识抬举不知感恩的简济宁一个耳光扬长而去。但是一
年后的她,毕竟是比以前成熟太多。她认真地审视了简济宁一会,最终确定他真的有疑问,而不是嘲讽。于是道:“我
知道很多事是很难弥补的,但总不可能因为不能弥补就什么都不做。”
“那么做这些事,究竟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别人呢?”
“何必要计较这么多?我做了,我心里的确舒服很多;如果大哥觉得他不接受他会舒服点,他完全可以不接受。”贺以
枫微微皱眉,终究忍不住提点他,“济宁,其实你的问题不在于你做了会得到什么样的结果,而是你想不想去做,又想
做到哪一步。”
简济宁苦笑着摇头,“看来学长真的跟你说了很多我的事。”
“大哥的毛病就在于对于自己真正关心的人,他永远不忍心去摆布他们,而是希望他们自己能有答案,将来不至于后悔
。但其实有的人,”贺以枫低下头自嘲地笑了笑,“错了是一定是要指点出来,否则她会一错到底反而辜负了。而有的
人……”她对着简济宁微笑,“济宁,在你没有清楚明白你想要做到哪一步、需要付出多少、让多少人受到多少教训、
而做了这些事之后你又能获得多大的满足和平静之前,我建议你先不要这么着急。毕竟现在一切才刚刚开始。”
“经验之谈?”简济宁很是好奇。
“算是吧。”贺以枫仰头笑了起来,曾经以为用最少的代价换到了最珍贵的东西,后来才知道原来这笔交易根本就是得
不偿失。所以,现在即便只是为了贺承希不要再烦心,她也不希望简济宁有事。“现在的话,先跟我跳完这支舞吧。”
看着贺以枫与简济宁在舞池里相拥旋舞,耳边却不断传来类如“贺以枫和简济宁是不是有暧昧”之类的话题,单竟深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