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来我依然不知道为什么当时那么焦急的想杀死他,只是在当时我没有任何恐惧,甚至是异常兴奋,就像每个男人
都会有弑父情节。即使知道这不是该做的事,但依旧能拿起刀走向自己最亲近的人,压抑自己权利自由的人。左晌就像
我未曾得到但一直渴望的那个父亲形象,他是一种暴力与占有的结合体,他就是原始的欲望,原始的能量,我崇拜他的
能力,我崇拜他,对他充满敬意。于此同时,我要征服他,我找不到更好的方式,在精神上我们永远不可能征服彼此,
因为我们的思想完全属于不一样的两个世界,我很怪,他更怪。
可左晌显然不是这样想的,他冲我笑,很释然。我没有停下动作,我的潜意识还善良的提醒我,快点,快点,不然就再
也没有杀死他的机会。虽然我的脑海里还有另一种声音对我说,别这样做,别把自己也逼死。
左晌是我的全部,我知道,可他不知道。
我的手指不可遏止的颤抖,它在兴奋,连同我的大脑的每个神经元,它们疯狂的热烈的讨论着,叫嚣着,它们只有一个
声音,杀死他。我的大脑控制我,或者是我控制我的大脑发出给予手臂的信息,我坚实的臂膀缓缓伸出,冰冷的指尖总
算触及到左晌的血管。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炙热,可我依旧对此痴迷不已。那是我没有遇到过的美妙触感,比得过群交
,比得过毒品,比得过赞美,比得过诅咒。甚至比得过此时此刻的左晌和我。杀死他,杀死这个左晌,那我就能永远和
他扯上关系。
这便是我要杀左晌的全部理由。
可明显的,左晌并不像让我这么简单的成为杀人犯。他的右手拍开我手上的针管,转了个犀利的角度将我揽入怀抱。我
的手上还握着针管,我还有杀左晌的机会,但在那之后的一秒钟,我完全丧失了这样的勇气,我杀不了左晌,我不能完
成我的弑父情节,我不能。
不是因为尖叫的面色如土的护士,不是因为冲进病房的医生,不是因为心里惴惴不安回来查看的小舞。
这些理由都不足以让我放弃杀他的这个念头,也不是因为我突然打消了这个念头。这可怕又可爱的想法确确实实的存在
我的脑中,我也必须完成这项任务,否者我无法自由,无法获得我想要的权力,自由。
而我放弃的原因很简单。
是因为声音。
左晌心跳的声音,一下一下,蕴藏着我热爱到无法自拔的生命力,还有,左晌哑着嗓子发出的细碎音调。
他说。
我总算等到你了。
第21章:左晌
这是我所不熟知的世界,我看不清除了白色之外的任何色彩。护士的鞋和帽子,还有衣服,医生的笑声神情动作,左晌
发出的轻微的抽气声,甚至我自己的思想,全是苍白的。
苍白到一个我所不能理解的境地。
我只能呆坐在那里看左晌一片一片的吞食药片,左舞一杯一杯的给他倒水。
我没法再这样白色的压抑的环境中思考,如果我强迫自己思考,我只会变得更加阴沉。而我现在所能进行的唯一思维就
是回忆,回忆那天我对左晌的情绪。
我记得,左晌抱着我,他说,我总算等到你了。
我记得,他张开手递给我沾满血迹的刀片。
我记得,他说,我还是没能把它扔掉。
那是我的剃须刀上的刀片,三层,不多不少给左晌掌心留下三条平行的痕迹。你可能不信,我当时没有任何反应,我只
是无意识的流下眼泪。即使我的大脑里没有任何情绪的产生和消失殆尽。可我真的流泪了,异常的汹涌。
后来我想,也许我在那一天真正获得了一样一直想要的东西——左晌对我的认可。
他为了被他扔出窗口的我的剃须刀片跟着跳下去,这已不是思考所能解决的问题,那是一种没有任何思维处理的本能反
应,也是一场毁灭我重要性的完败战役。换言之,我得到了左晌发自内心的认同。不管他是不是承认。
呵呵,我胜利了。
“小舞,把你哥的毛巾递给我下。”
“诶,给。”
“嗯,谢谢啊。”
“别客气,这几天辛苦你帮我照顾我哥了。”
“你不也跟我客气嘛。”我笑,跟小舞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左晌的情况比起前几天又好一些,他开始对小护士翻白眼
,对小舞大吼大叫,精神好的不行。只是他还是对我有些提防,不是怕我再动杀他的念头,我知道他不怕死。他还是没
有对我敞开心扉,不过我已不再介意这个问题,因为我知道,总有一天他会对我毫无保留的,他会把他心中的那片挪威
森林毫无保留的展示给我。
我笑,给左晌一遍遍的擦拭身体,抬起手放下手,伸出手指然后轻轻滑过他的指尖,再用掌心包裹住他的使他们蜷曲成
出生前的样子。这就是左晌的身体,舒展而美妙,这也就是我所痴迷的身体,充满生命力的蓬勃与朝气。终于终于,我
能全心全意的在这个人身上用尽所有爱情。微笑总是在我最不经意的时候爬上我的嘴角,这也许就是左晌给我的最好回
报,我想。
“笑什么?”左晌没抬眼,看着我擦拭的他的左手。
“没笑。”
“睁眼说瞎话啊。”
“别动别动,擦不好了这都。”我笑着。
“王爵,我跟你说啊,别老总这么恶心的看我。”左晌瞪起眼,可在这时我除了快乐什么都感觉不到。
“得得得,不知道你是少爷还是我是少……”
我最后一个字还来不及脱出口,就听到从门口传来一声巨响。
第22章:徐消
“左,左晌。”
那是一张我有些熟悉但不知从何说起的脸,他脸上带点儿惊讶,带点儿惶恐,而充斥整张脸的,还是他未说话就先流下
的眼泪。我有些莫名的危机感,因为左晌左边的眉毛向上轻轻挑起,做出表示关注的弧度。我的手指还停留在左晌的手
臂上,还很温热也很温柔。可在此时此刻,它让我感到陌生,就像它的主人也让我感到陌生一样。
左晌轻轻点头,他嗯了声便移开关注的眼神。并且在他再次转回的时候眼神变得异常冰冷,甚至于带点儿残忍的味道。
那是我在床上熟悉的左晌,那是暴君,暴力,那是权力。我猜得出他们的关系,所以我对这个冒失失闯进来的男人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