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屑,因为,他只是另一个特别的床伴。
我满足了左晌羞辱卓凌的潜意识需求,那么现在的这个男人又满足了左晌什么样的欲望呢?征服?统治?还有什么?
我横着眼看向这个闯入我幸福世界的男人,好吧,至少在一分钟之前我是非常幸福的。
他的眼圆圆的向上有些吊起,鼻梁不高但也算过得去,嘴唇?嗯,这是左晌最喜欢的细薄嘴唇。他很白,皮肤好的像个
未出嫁的处子。淡粉色刚哭肿的眼睛嵌在娇小的脸上显得分外醒目,如果我自己不介意的话,我会认为这是像兔子一样
的男人。
但明显的,我介意了。
并且非常介意。
“左晌,你没事了吧?”
“嗯。”
“那个,这是我从云南带回来的伤药,听当地人说涂上这个就算是刀伤也能很快好。”他颤颤巍巍的递给左晌一个罐子
,黑色的,带着浓重的药味。
“你拿回去吧,我不要。”
“左晌,你别这样,都是我不好。”他像兔子一样唯唯诺诺,眼睛还是透着粉红色的光芒,恶心。
“……我跟你已经没关系了。”左晌回过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平静如水。这是左晌下定决心时才会有的表情,上次见到
这个表情是在我离开左晌的时候。他扭过头看我一眼,没有挽留也没有赶我走的意思,只是那样平静如水的眼神,深深
地射入我的灵魂,我的第七感。他有了决定,谁都改不了,不论是小舞,我,死去的卓凌。
这也便是为什么我会如此迷恋他。因为我相信,这世上只有左晌是独立的,他是强大的,他也是孤独的。那才是我幻想
中的父亲该有的形象。
“左晌……我,我真错了。”
左晌没再看他一眼,他只是垂着受伤的左手使劲用右手够桌子上倒着的白色盒子。那是连同我的剃须刀一起从左晌身上
找到的东西,我听小舞说,左晌倒在地上的时候我的剃须刀被他紧紧装在左手,而右手,指尖一直指着滚到一边的白色
盒子。那上面没有任何东西,除了左晌已干的血迹。
他把那东西递给那个男人,我听到他说:“回去好好过日子吧,辞职信我一直放在抽屉里。”
左晌还想说点儿什么,可最终还是没有开口,他只是眼神冰冷的看了我一眼,像是在确认我对他的忠诚,他像个受伤的
国王,高傲无比的睥睨我们这些匍匐在他脚下的可怜虫。他伸手扔出一个弧线正中那个男人的脸颊,他笑着说:“这是
你留在我这里的最后一样东西。”
盒子滚落在地上,散开,里面装着的是我见过无数次的白色粉末。
骨灰。
谁的骨灰?
我坐在他身边,没有动。
他捂着双眼竖着双腿深深埋住所有的情绪。
我以为我会脱口而出的问题是你是谁,你和左晌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会给你一盒骨灰,你知道那是骨灰么?没想到我的
双唇只是轻轻向两边勾起,喉口吐气发出一个单调的音节,呵。
带着点无奈,又带着点讽刺,对他,也对我自己。
我们都是左晌爱无力的受害者,没必要争个你死我活,但同时,我们也都不必友好的问候和握手。因为我们之间总是夹
着一个左晌,我们最爱的一个混蛋。
他抬起眼,我正视他。那是双饱含感情的眼睛,我说过他是像个兔子的男人,有些漂亮有些调皮,像是在这一秒他能欢
呼雀跃下一秒他就能哭得昏天黑地稀里哗啦。我不知道左晌为什么会喜欢这样的一个人,或者说对他产生兴趣。可就我
本身不带任何主观意见来说,他是有些迷人的。也许正是因为他的迷人,我把他的头搁在自己的肩膀上,我说:“别哭
了,好歹是个男人。”
他的身体有些僵硬,可还是乖乖的靠在我肩上,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温热的,炙热的,湿热的。
他说:“我知道你,你是王爵。”
我嗯了声,没有说话。我手指间的香烟快烧到尽头,我一松手扔到地上,踩息。左晌在我的生命中也像是这么个烟头,
明明已经烧到尽头,不扔掉烫手,但却就是不愿意,宁可烫伤我燃尽他。
他的头往我肩上蹭了蹭,像在撒娇的猫咪。他说:“他的手机从来不存我的号码,除了他弟弟,他只接你一个人的电话
。”
我静静地听,像是没有任何波澜。但他不会知道,这些话像是在告诉我,左晌只喜欢我一个人,如此震惊。
他抬起头看着我,眼睛虽然已经哭肿,但不妨碍他露出一个漂亮的笑容。
他亲吻我的嘴角,他说:“王爵,我叫徐消。”
左晌没有问我去哪儿了,因为他从不问他知道的问题。
小舞坐在窗口写作业,我知道他那些古怪的公式名词各种原理,我擅长这些东西,与此同时我不擅长爱情这样的危险游
戏。这样的小舞很漂亮,非常轻柔温和,他短短的头发在阳光下总是会闪闪发光,美好的像是动画里走出来的娃娃。我
喜欢小舞,他就像是我幻想中的那种弟弟。虽然时至今日他仍会对我产生戒心,可我不在乎这些,毕竟,他是左晌一个
人的弟弟。
他没有回头看我,即使我挡住了他试卷上的那片阳光。我识趣的走开坐到左晌边上掏出p3听歌。
时间的河流。
冲走一切真相洗刷所有爱恨带走生死夺走悲喜。
这是我见过最残忍的扉页,却也是我最喜爱的扉页。
徐消嘴上的温度仍在我的嘴角上,他说,王爵,我是徐消。
我是看着左晌抢过我的P3仍在地上摔碎的。
我脑中还是那句话,王爵,我是徐消。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呢?你是徐消,我知道了又能怎样?我也爱左晌,我也被他折磨着,我又能怎么解决你的困难呢?
徐消。
第23章:王爵
或许王爵永远不会知道我是多么恨他。
是的,我知道王爵也恨我,恨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他恨我,恨不得用那一点点微薄的肮脏的空气杀死我。可惜我真的
不能就这样死去,王爵,你没办法统治我的生活,我的生死。
这便是我在这场游戏中永远不败的原因。
出院办的很顺利,忽略医生的建议护士的劝阻责任声明的单子,一切都很顺利。顺便说句,我把王爵再次从我的世界清
除出去了。
“哥,你别拽我。”
“你别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