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编办公室,刚说完稿子的事,她突发此言,我一愣,笑着答应了,“好啊,早说去了,一直等着您邀请我呢。”
“呵呵,你这小子,最近工作挺辛苦的,做几个好菜犒劳犒劳你。小湄还一直问,你上次说来吃饭,怎么总也不来,是不是觉得我做的菜不好吃啊。”
“怎么会?象我这种自己做的不好,常在外面吃的人,最想的就是吃家常菜了,不过怕您嫌我饭量大,一直不敢说去,呵呵。”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周末我正好出去办事,你下了班就直接过去吧。”
“好。”
出了门,我叹了口气,看来周末和杨南的计划要泡汤了。只是王编开口,我怎也不好意思推拒,现在社里不少人都明显地对王编的态度不若以前恭敬,不过是知道她快要退休,且与黄编的关系并不够和协,这种时候,我如也那样,难免她心里不会难过。只好委屈杨南了,辛苦计划了很久去爬山的计划明显要搁置。
我苦着脸,不知要怎样安抚那个意料中会暴跳的家伙。
13
酒桌上一片喧闹之声,我觉得头有些疼。
边云附耳低声说,“怎么了?要不你就先回去?”
苦笑,我摇了摇头,借着倒茶避开了他的亲近,也避开了那追随了我一整晚的不掩怒意的目光。
特意挑了不与黄编他们同桌,就是想避开杨南的目光,可不料他却执意地从另一桌跑了过来,说什么想与编辑们好好交流,其实还不是在意王冬与我的亲近。瞥了眼已喝到摇摇晃晃的王冬,我真是哭笑不得,杨南对他下属的示意,瞒得过别人,怎瞒得过我,那两人轮番上阵,一副不把王冬喝趴下决不罢休的模样,真让我佩服杨南的御下有方。心时叹息,边云就不要再火上浇油了,不然真不知杨南会气成什么样子。
“小文啊,我们来喝一个,这么久同事了,还真没跟你好好喝过。来来来……”任洪把王冬挤在一边,端着两个杯子,将其中一杯酒递给我。
真正要借醉装疯了不成,刚刚明明解释过我不喝的原因了,何必这样不依不饶的。我摇摇头,正待再说,边云接过了酒杯,“任老师,你就算了吧,成煜喝酒过敏,要不我来替他喝。”
“那怎么成,男人嘛,过点儿敏怕什么,今天你一定得喝了这一杯。”任洪红着一张脸大声嚷嚷着,从边云手中夺回了杯子,伸在我的面前。
我皱起了眉头,手却纹丝不动,边云重又接了那杯酒,声音也大了起来,“怎么着,任老师,我还不够格跟您喝酒啊,你放下话,喝多少,今天我奉陪。您老盯着成煜干嘛啊,找不能喝的,喝了也显不出您能耐来呀?”
任洪的脸愈发的红了,显是有些脑怒,却也无法反驳边云,便藉着边云的话下了台阶,“好,那咱俩喝。”啪地将旁边放着的多半瓶酒顿在桌上。
趁着他们在较劲的时候,我悄悄地退出了桌旁,掩着鼻子向洗手间走去,这味道太难闻了,我觉得心里堵得难受。
到了洗手间一阵干呕,出来就见到杨南站在盥洗台旁边,不理他,我径自用冷水漱口洗脸。
“那姓边的小子,倒挺护着你的。”
“都是同事,你差不多点儿就算了,看把王冬灌成什么样了。”
“他自找的。”
“你又来了,成熟点儿行不行?”身体的不舒服和他的态度让我一阵恼怒。
“我不成熟,那你呢,一会跟人勾肩搭背,一会跟人卿卿我我的,连喝酒都有人挡,干嘛,印证你魅力无边啊。你让我怎么想?”他压低了嗓音可是压不住怒气和醋意。
瞟他一眼,我知道现在他的火气已经达到极限了,突然有些疲惫,又要重复争执吗?前一段的彼此信任这么快被打破,就为了同事间正常的肢体接触?
“随便你怎么想,我该出去了。”
洗手间的门被打开,有人进来,适时阻止了他要爆发的欲望,但他似乎并不肯就此罢休,一把扯住我的衣袖,“你给我过来。”
跌跌撞撞的我被他拉到了饭店外的一条夹道里,不时有人向我们看来,我只庆幸单位的同事都在包厢里,并没遇到熟人。
“够了吧你。”我甩开他的手,胃里愈发不舒服起来,“非让别人都看见你就高兴了是吧?”
“是,我就爱让人都看见,有那么见不得人吗?我不在乎,我就他妈就是同性恋,怎么了?我就不知道你整天躲躲藏藏的为什么,有意思吗?有必要吗?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我拼命咬着嘴唇,紧握着手,才能让自己不一巴掌挥在他脸上,这个混蛋根本不明白。我这样做并不仅仅为了我自己,难道不是为了保护他吗?难道非要让别人用鄙夷的目光看着他,在他背后指指点点,让他家人为他痛哭流涕,甚至工作不保,生活乱套,他就高兴了?
“你不在乎,我在乎,你可以立马站在街中间大叫自己的同性恋,但别扯上我,这理由够了吗?”
“啪”的一声,在这个寂静的夹道里响彻,我的身体随着大力惯向了身后的墙,耳朵震得轰鸣,神志半晌恢复过来,这才恍惚地意识到,他,打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