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气候相差极大,这个时候要是在南疆,肯定还是温暖如春,遍地开花的天气,可是到了北方的京城却已经飘着雪花。由于半路 上那次意外的受伤,导致他们的行程延迟,足足多花了比预期中多了一倍的时间才到达。
站在京郊十里亭,澹台瑾不禁有些感慨,当年从这里离开京城时,他还是一个小小的孩童,如今光阴荏苒,那么多年过去,再回到这里,自己已然是少年模样。半途中,暗一早已传讯暗部,将他们的行踪告知了寒瀛洲。所以他们一行三人,刚刚踏上京城地界,就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带着几名随从,迎着漫天飞舞的雪花,等候在十里长亭。
“瀛洲……”原先印象中的青年已经年过而立,那脸庞因为岁月的流逝而增添了成熟的意味,眼角眉梢满是疲惫之色,眼下京城动荡,虽有沈昀鼎力相助,但是他一力担起那么重的担子,应该已经心力交瘁了吧。眼尖的在那人耳边发现了一根白发,澹台瑾的心中更加酸楚起来。寒瀛洲才不过三十出头啊,竟然早生华发……
“瑾儿……”握住那孩子的手,感觉到对方指尖微凉的温度传到自己的掌心,绕是寒瀛洲也禁不住神色动容——弹指顷刻,七载流年飞逝。那个孩童竟然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长成了如此挺拔俊秀的青葱少年。想当年,他倾尽暗部之力也无法寻访到这个孩子的行踪,绝望时也曾想过他是否就此一去不回。眼下终于又将这个孩子牢牢抓在手中,他的情绪远远比表面上看起来的要激动的多。
“瀛洲,京城里到底出了什麽事情?”
解下身上的雪狐裘皮大氅披到那少年的身上,寒瀛洲轻描淡写的摇了摇头,示意少年稍安勿躁,一切回宫再说。
其实若说他心中不急,绝对没人相信,不然也不会在接到暗一的传讯后,快马加鞭迎出京郊十里亭。只是有些事情,急也急不来。急躁冒进,只会导致己方阵脚大乱。那样的事情,只有在毛头小子和无能之辈身上才会发生。寒瀛洲年纪轻轻就成为一国重臣,又独力统领暗部,成为臻帝最倚重的左膀右臂,自然是懂得定静之道的。
“瑾儿……”前脚刚迈进清凉殿的大门,随后就听见大门口传来一声呼喝。想好多年前一样,那人还是人未到,声先至。真是不知道,他怎麽会有那么灵通的消息。
“瑾儿!可真是想死我了!”沈昀从大门外冲进来,直扑连斗篷还没来得及解的澹台瑾。已经远远伸出去的双臂还没碰到那纤瘦的人儿,就被一把样式古怪的长刀,死死挡住。
“你是何人?”一个人声音中透着满满的不悦,另一个则冷着一张脸,沉默的持着刀,分毫不让,两人火热的视线几乎在空气中擦出火花。
“昀,他是萧朗啊。”眼看空气中已经充满了火药味,澹台瑾只得出面劝阻。
萧朗?果然眉眼之间有些熟悉,不同于澹台瑾这几年已经发生了惊天动地的蜕变,当年那个已经是少年的萧朗除了眉目间少了几分青涩,多了几分英挺外,并无太大的变化。
原来是他?!沈昀不禁暗暗的磨牙,万分后悔自己当初一念之差,给自己培养了这么一个强劲的对手。
“好啦,我要去看看父皇,萧朗你先留在这里收拾一下,我去去就回。”其实他恨不得一回宫就飞奔到蟠龙殿。可是七年没有回宫,他已经不知这后宫的“水”到底有多深了,况且之前听镇南王府的张阑话里话外的意思,宫中和京城里发生的事情跟那个被打入冷宫的张皇后脱不了干系。他不敢贸然直接以太子的身份大大咧咧的前去蟠龙殿,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