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B组遭到伏击!损失过半。”
“报告!C组遭到伏击!3人丧失战斗力。”
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敌人仿佛一下子把寂静划出了一个口子。猛然响起的炮火声一下子割断了所有与现实交割的思绪。
3分中之后。
“C1报告!C组损伤严重!C组损伤严重!5人丧失有效战斗力。”
“D1报告!七点、十二点、两点方向被重火力围攻。”
崔锋一直没有任何回答。(这个时候崔锋已经被林荣绑架鸟,林荣以为是按原计划销声匿迹,让袁袁自相残杀,没想到袁徕先他一步要和袁徕联手)
这怎么可能?出了这样的妖蛾子,总指挥为什么没有在第一时间作出回应?!
刚下飞机的时候接到报告,击毙对方8人,机枪火力点3个,三十人对战四十人,火力相当,技术相当,除了地形的问题,没有任何悬殊,为何会在短时间内三个掩护组损失过半?!
他们却除了战斗的声音之外连一个鬼影子都没有见到!!
“A小组呼叫总部,A小组呼叫总部。”
总部没有应答。
巴瑞克的声音可是变得急躁。
突然,耳机频道中在这个声音之后传来“哔哔——啵——哔哔——”的声音!这种波长……
不好!有干扰!!
然后,在袁朗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耳机中的总电台没有了信号。
……………………
过了一会儿,周围的枪声也消失了。
静默,全体的静默。
感觉,彻底被抛弃了。
“A小组全体注意!!”AJ在电台中发布了命令。“阿不多,巴瑞克,跟随我前去勘察。其余继续保持队形潜伏待命。”
终于,连着三个人也消失了踪迹!!
半个小时过去了,当周围的世界只剩下他们六个人之后……
所有的不信赖感,所有的被欺骗感,所有的茫然,所有的失措,所以的怀疑,所有的压抑,最终爆发出来!!
“你们知道,他们想干什么吗?啊?!完毕!”
“完毕不知道,完毕。”
“我TM的没有叫你!”袁朗猛然的喘着粗气,他受够了!!从昨天晚上开始他就受够了!!
“袁朗!!你给我冷静!!”高城在耳机中吼道。
“我很冷静!!”
“你TM的冷静个屁!!”
“队长!”齐桓叫他。
“队长!”吴哲也唤他。
袁朗知道自己并不应该在战场上做出这种有违于指挥者的行为,但是,他已经压抑的太久太久了。“全员注意!向AJ刚刚的方向进发!!”
“袁朗,你不能Cao率的做出命令!你给我原地不许动!!”袁朗听到高城悉悉索索靠过来的声音。“你们四个,警戒!”
“是!”
袁朗咽了咽吐沫,不知道应该怎么反应——袁朗从来没有想过要去违法命令——不是那种为了执行任务偶尔先斩后奏的兵者诡道,而是现在这种极力想要探究事实的自主行动。一种油然而生的罪恶感和压抑已久的违和感狠狠的缠绕在了一起。让袁朗有一种迫不及待爆发,却无从发泄的失措!!
当然,他听从了高城的命令,在原地端着枪没有动——内心的焦躁没有让他失去士兵最基本的素质。
高城慢慢的靠了过来,抬手关掉袁朗的话筒,他们处于了一个可以听到齐桓他们,却可以单独说话的氛围。
“你很焦躁,袁朗。”高城认真的看着他,两个人半蹲在Cao地中。
袁朗盯住高城的眼睛:“我为什么不许动?从一开始我们就是这样,不许动!!”
“我们得前进,这是你自己说的。”
“可是你自己看,你不是没有指挥过演习,你以为这种情况真的是派我们去围剿袁徕吗?”
“你认为是什么?”
“我们被欺骗了!!不是那种没有支援的抛弃,而是一开始就没想我们活着出去,你看不出来?!”
“…………”
“假的子弹,引到密林深处,然后所谓的袭击,断掉的电台,失去的后方!!我们就是那个需要找个理由冠冕堂皇死的炮灰!”
其实,他早就开始怀疑。
怀疑了很多,却在那种侥幸心理和“军人的荣耀”之下选择麻痹自己。他明明认清了现实,却还是想要头撞南墙一般坚持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所谓。
袁朗在自己也不知道的情况下“坚强的逃避”。
用“前进”的幌子掩盖那个他不相信的“真像”。
他其实早就预感到了,但是,像个孩子一样,非要看看,那到底是不是真的。可是真正看到了,他便开始彷徨。
一个士兵,可以承受很多的外界压力。那么,一旦自己的内心开始质疑了呢?一旦这个人失去了他一开始所有信赖依靠的东西,那么,他还能坚持战斗吗?
“我知道。”
“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我都以为我们虽然被怀疑,但还是被派出执行任务。”
“是。”
“我以为……”
“你以为我们还是组织的一员,只要执行好任务就可以回到过去?”
“…………”
“所以你说,我们得前进?”
“…………”
“袁朗,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单纯。”
高城疏忽了这一点,也许,就像袁朗说的那样——袁朗自己心里明白,但是真到面临的时候,他却无法接受了。他试图和袁朗说明白,虽然他知道袁朗其实早就明白。在政治面前,袁朗显得太纯粹。
终于,愤怒到达了临界点。
“…………”袁朗死死的看着高城。黝黑的眸子渐渐染上了怒意。“你行,你不单纯!你知道是送死还过来?对!你好!你孤身一个,我还带着我的四个兵!!”
“他们也是我的兵!”那一语击中了要害。
“那你还过来!!还带着你的兵过来?!!”袁朗气的有点轻微的颤抖了。“就这么迷迷糊糊的光荣在在这片丛林里?死的……不明不白?”袁朗垂下眼睛。
“这是国家的需要!”高城的声音带着无奈。
袁朗抬起头:“国家就这样牺牲我们这些为她卖命的兵?!”
“…………”
“我从不介意马革裹尸,为国捐躯。但是我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会死在,祖国的枪口之下。”
高城沉默了。
他明白的并不比袁朗多。他只是更加纯粹的认为:我是兵,我就该执行任务。或者说,他的家庭给他上的人生第一课,就是“服从”。他质疑,他爆发,然后他消化,他继续服从。但是袁朗质疑,然后堆积,继续服从,最终爆发。
高城想不出来反驳袁朗的语言,他不能,他也不会。
两个人之间开始冷场。
他们共同的问题,却再也没有办法一起解决。
因为,他们的内心在被瓦解……
“连长。我们发现了AJ上校。”耳机中传来了成才的声音。“在距离我50米的9点中方位。完毕。”
“我们马上过来。完毕。”袁朗深吸了一口气,率先向成才方向靠近过去。
AJ的身边没有阿不多和巴瑞克。茂密的丛林让他们看不清楚AJ的情况。然后,那个摇摇晃晃的人影终于摔倒在了地上。
“队长,我去看看。”许三多说。
“不,我去吧。”袁朗抬手制止了他。
“我和你一起。”
袁朗看了高城一眼,默许了。
“成才,继续狙击。”
“是。”
他们慢慢的靠近AJ,终于来到AJ的身旁——凌乱的行头,硝烟布满的脸,紧闭的眼睛。
“AJ!AJ!!”高城摇了摇他。
袁朗凑过去,开始掐AJ的人中。
AJshen吟一声,从半昏迷状态醒了过来。
“快走……”他说
“……巴瑞克和阿不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