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牺牲了。”
…………
“你怎么样？”高城撑起他。
“流弹，肋骨断了，c-h-a到内脏了……活不成了……”他呛出一口血。
“我背你回去。”
他摇摇头。
自己的情况自己最清楚。到了这种地步，袁朗和高城谁都没有再说什么。
“我们……没有找到其余小组，但是受到了一伙人的攻击……他、他们……非常厉害。”
“我们被抛弃了。”袁朗几近残忍的直接道出事实——不知道是在伤害AJ，还是让自己再清醒一点。
AJ陡然瞪大了眼睛，他几乎不可思议的的开口了。“为什么……这么说……”
“你看不出来吗？”袁朗正准备解释。
AJ却一把扯过袁朗的衣领：“咳啊……中校！……国……家，有权利……使用、他的士兵！”
袁朗愣了。
“我们，只是……士兵！士兵！就该……服从！！”
“我们这次的使命是不明不白的死在这片丛林里。”袁朗甚至有点挑衅。
“我们的死亡，保护的……是、是……我们的，人民……”
国家？人民？祖国……
“没有人民，何来祖国？你这个……蠢货！！”
怒气夹杂着最后的回光返照，AJ说出了了他们探听到的情况。
然后，断了气。
AJ瞬间瘫软把袁朗拉着跪倒在地上。
他又咽了咽吐沫，瞅了一眼高城，抬头看天。
什么东西，醒了。
又有什么东西，碎了……
高城站在袁朗的身边，然后突然死死的抱住袁朗。
然后，袁朗张开口，头抵在高城的肩窝，无声的嚎叫。
正文 第36章 被践踏的信念
很久很久以后，当袁朗又A出新的一批南瓜花之后，那天，他躺在Cao地上，左边是他的南瓜花，右边是三中队的宿舍楼，头顶上是蓝蓝的天空，白晃晃的云彩。
“队长……”一个南瓜就说话了。“我们全体不能理解你昨天的行为。”
这批南瓜很有意思，团结的很。比吴哲、许三多那一批团结多了。相互之间的感情好的像是穿一个裤裆长大的过命之交一样。
有的时候，就是这么的有意思。一个团结的整体，可以对抗很多很多外界的压力，矛头一致的时候，每个人都憋了一口气。每个人都在别着劲。所以，这一批40个南瓜，最后开花的居然有24个。南瓜们气势高涨，因为他们的许教官表扬他们：你们，是历届剩余最多的南瓜了。
然后，袁朗和A吴哲他们一样，弄了一个演习。但是这一次，他没有让老A没明目张胆的和南瓜对抗。他说：“我们是你的战友。你可以相信我们，在战场上，你只可以把你的后背交给你的战友。”
然后，进入战区的时候。
假情报、背叛、挑拨、冷枪。还有不知名的敌人。
本来预设好的队形在老A们的有意扰乱之下，场面开始混乱，开始变得让人不知所措。面对的所有的人都可能是敌人，找不到战友的踪迹，通讯器材中可怕的忙音。训练中优秀的无以复加的南瓜们现在恐惧的不知道怎样扣动扳机。
频道中最后一个声音就是：不好，有内j-ian。
其实听上去就知道很假——老A中怎么会有内j-ian呢？然后，硝烟、战火、爆炸、实弹、失踪。孤立无援。
孤军的战斗，信任的摧毁，理想的践踏，内部的分离。
终于，有人崩溃了，有人放弃了，有人投降了。
终于，在一个少校南瓜的带头之下，仅有十六个南瓜奋起反抗了！他们选择依旧相信自己的队友，一起战斗一起面对。
但是，最后真正完成任务的，仅有十个人。
他们战斗，他们消失。他们前进。
然后，他们知道了事情的真像。每个人都有一种被欺骗感，但是更强烈的是一种不信任感——他们本来信仰的东西，被夺走了，本来坚信的东西，失去了。是他们告诉他们，把后背留给我们，是他们告诉他们，为了任务不惜一切的代价。可是，南瓜们困惑，迷茫，冰冷，不知所措——那样，我们又得到了什么？
老A们事后没有解释，只是凉凉的冷笑，一个吴姓的教官说：现实就是这样的残酷，你随时的准备这样。小到任务，大到国家，别娘娘叽叽的那么幼稚！
那么，我们的奋斗又是什么？
没有照旧的谈话，而是换成了单独的通知。第二天，训练场上，二十四个就变成了十六个。
袁朗没有任何解释，就这么躺了下来。
所以，当他开始说“常相守”的时候。有个南瓜提出了质疑。
“我们全体不能理解你昨天的行为！”并不是昨天领头战斗的那个少校，是另外一个南瓜。善于辩论。他站起来，说：“如果说，您昨天的行为是为了训练我们所谓的猜测和判断能力。那么，我们想告诉您，您作的相当的成功。从小的说，我们学会了怎样怀疑任务，怎样质疑队友。从大地说，我们甚至开始冷眼信仰和理想。如果说，今后这就是我们必须面对的战斗，那么我们又能得到什么？”
袁朗看着他，没有说话。
“我们是军人，我们为了我们的祖国而战斗甚至牺牲，毫无怨言。所以，在训练中，我们相互鼓励，相互扶持。所以，我们成了历年以来剩余最多的一批。我们当兵，虽说初衷可能各不相同，但是从一个兵蛋子做到老A，我想，我们的目的已经纯粹到了用自己的人生保家卫国，捍卫自己重要的东西。但是，昨天的那个‘任务’，让我们觉得没有意义。如果是这样的战斗，我们为什么要去打？我们为什么要舍命？请您回答我这个问题。”
袁朗终于开口了：“这样，就受不了了？”他笑笑，“是不是有一种无力感？一种虚无感？一种飘渺感？替代了你们一直引以为豪的使命感和责任感？”他认真的盯住那个南瓜的眼睛，很认真很认真，仿佛要望进他的心灵深处一样。
那个南瓜，不由自主的点点头。
袁朗笑了，盘腿坐了起来：“我曾近很遗憾过一件事情，就是我交给你们的前辈技能，思维，却从没有交给他们怎样面对现实、承受现实。当时我想，这些东西怎么能教呢？你得自己去学会。可是，后来，当我必须去面对现实的时候，我才恍然发现，我们原来所谓任务的痛苦、艰难，是多么的微不足道。一个整体，可以承受很多的外界压力，矛头向外。那么，一旦自己内部开始瓦解了呢？一旦这个人失去了他一开始所有信赖依靠的东西，那么，它还能坚持战斗吗？如果，这个东西，你们在战场上面对了呢？就像我昨天给你们下的套一样。有多少人会从此消失在世界上？所以，如果让你们去给现实当炮灰，就先由我来给你们一个体验吧。”
然后，袁朗敏锐的觉察到队伍中瞬间的安静。
那种表面上的躁动被压制住了。
他咧咧嘴，看向队伍中的那一个从开始到现在都安静的注视他，眼神澄澈的少校。“我遇到了什么，我不能告诉你们，保密条例。”袁朗挤挤眼睛，笑得得瑟又欠扁。“但是，我给你们，讲一个故事吧。”
“那还是在很久以前了。挺老的事情了，那个时候还不是很和平呢！”南瓜中悄悄的传来一声“越战？”袁朗诡笑着忽略，“从前有个山，山上有个团。团里有两个战士。两个战士的关系以为一些事情闹的很僵。结果，有一次，在一次意外的演习中，两个战士在演习附近的一个山洞中发现了一些他们不该发现的秘密，一个危害到国家安全的秘密。然后，从此，他们的人生改变了。”他深吸了一口气，“一切，都是那么的突然。因为发现了不该发现的东西，面对上突如其来的敌人。战斗，和解，信赖，并肩。爆裂而直接。在危险向他们迎面扑来的时候，他们生死与共不计前嫌。”他突然就笑了，猛然转了一个语调，身体前倾，凑近离他最近的南瓜。轻佻的语气忍不住让人翻了一个白眼儿，“这样……是不是有点浪漫啊？”然后眼神悄悄的去撇那个少校南瓜，少校南瓜的表情相当的玩味，似笑非笑的。
南瓜的表情有点诡异，好像在说——矫情吧您就，还浪漫！
袁朗缩回来，“他们共同经历战斗，拼着x_ing命把那个秘密交给了上级，就在他们以为功德圆满的时候。一切都崩溃了。他们反而被认为是是间谍，成分不纯。”耸耸肩，“很正常啊，一个敏感的时期，一个敏感的事情，两个敏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