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朗瞪了陈亦一眼,转头问齐桓,
“看完了”
“嗯”
“怎么样啊,兄弟俩没上演个十八里相送啊”袁朗不由自主的挖苦着。
“Cao,不走运,让他们高营给看见了”齐桓有点闷闷不乐。
“看见就看见了呗”陈亦不明白这有啥可沮丧的,和战友告别不要太正常了。
“切,他去人那儿挖墙脚,高城能饶得了他”袁朗看见齐桓那副吃瘪的样子就想笑,其实最后也确实没忍住,和陈亦俩哈哈的大笑起来。
齐桓哼了一声,颇有些自我安慰道:
“没啥,反正小安子早晚是咱老A的人”
说完了,也懒得理眼前这两个家伙,转身走向集合的方向,吴哲正在向他招手,武装直升机也已经等在那里了,准备随时出发。
“嘿,才过了一晚上就小安子了,这感情杠杠的啊”陈亦调笑着,看着齐桓的背影脸上却有些困惑。
“没什么,我猜他只是觉得安林很像三多”袁朗抽了最后一口烟,将烟屁股扔在脚下,狠狠的踩灭,然后用极淡的,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语气解释道。
陈亦先是愕然,然后看了袁朗一眼,焕然大悟,可随后却又轻轻的叹了口气。
没人知道一个饲养员要怎样才能去参加老A的选拔,这可真是个令人头疼的难题,当然这从另一方面也可以说明,王庆瑞绝对是狠角色,估计铁路当年没少吃亏。
----------------
老A最牛逼,被武直从天上运走了。而像红军这种野战部队则有序的将装甲车排成一个纵列,沿着Cao原天路缓慢的像火车站驶去。
许三多坐在驾驶室里,看着眼前无尽无边的荒原景色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齐桓来跟他告别,他很激动。
没见到袁朗的影子,心里又难免的有些失落。
昨夜,酣醉中的袁朗,所展示出来的那些缱绻如水般的温柔,以及那种深入骨髓般的思念,无疑让许三多这个孤寂而不安灵魂得到了片刻的慰藉,可是这同时也让他意识到,再美好的思念都抵不过一个温暖的怀抱,当他将昏昏沉沉的袁朗抱在怀里的时候,那些炙热的情话,滚烫的眼泪如子弹般瞬间击穿了他,险些让他濒临崩溃的边缘。他想要的更多,远不是黑夜中一个拥抱或一个吻所能满足的,他要的是情感上的归属,要的是阳光下的在一起,可是他们不能相认,也没法相认。
他是许三多吗?不,许三多已经牺牲了,此刻从r_ou_体归属的角度上来讲,他是安林。
那他是安林吗?不,真正的安林已经不在,此刻他是拥有完整意识的许三多的灵魂。
他该如何与袁朗相爱,又该如何才能让袁朗知道自己就是他的爱人?
许三多有些茫然,但却没有丝毫犹疑和后退,就像以前的每一次任务,他习惯x_ing的用他比野兽更敏锐的直觉,开始寻找如何进攻的路径,冲锋,掩护,狙击,迂回包抄……哪个好使就用哪个,哪个能猎到猎物就用哪个......许三多握紧了拳头,紧紧的抿着嘴唇,坚定了自己的心意。他不知道自己刚才已经用了最纯粹最有效的方式击碎了一个几乎无解的难题,灵活多样的战略战术再加上许三多的决心,几乎没有什么是不能攻克的。
三千英尺的高空上,袁朗连续的打了几个喷嚏,难道是昨天晚上被Cao原上的风吹得感冒了?为什么他总觉得脊背上直冒冷气。
蓝军因为接下来还有演习,所以临时驻地离这里并不远,撤离的时候,俩只装甲部队沿着Cao原的土路反方向交错而过,偶尔会有士兵钻出坦克,彼此之间互相打着招呼,一场演习足以让这些热血军人之间成为朋友。
一辆越野车从许三多的坦克前驶过,却又在几分钟后掉头挡住一辆坦克的去路。驾驶员不明白怎么回事,跳下车就看见了自己眼前站着一位两毛三,立刻举手敬了个礼。
“报告,首长您有什么指示”
两毛三的军官一只手叉着腰,一只手指着缩在驾驶室里的许三多喊道:
“那个兵,你给我下来”
许三多其实早就看见陈森了,前一刻还想把脑袋缩在龟壳里,这时候却也只能又伸出来,然后乖乖的下了车,走到了自家老大的面前。
陈森看了他一眼,极其严肃的说道,
“注意你的军容,成什么样子”
说完就亲自动手把许三多的帽子和领口整了个一溜够。
其实许三多的军容军纪一向是侦察营里的标杆,但是现在首长说了不合格,那就是不合格。
许三多看着在自己军装上忙来忙去的那双手,忽然咧开嘴无声的笑了起来,露出一口雪亮的小白牙,大概是那笑容过于灿烂,以至于糟了陈森的心,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把你那个嘴给我闭上!把牙给我揣起来!”
许三多下意识的用手捂住了嘴。
陈森看着他,忽然又觉得脑袋要冒烟了,恨恨的训斥道:
“你瞧你这个样子,哪像一个兵”
“回去好好训练”
------
“行了,我走了”陈森终于在不知所云中结束了对许三多的训话,显得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远去的越野车后留下一股白色的尾气,看着陈森远去的背影,刚才一直站在许三多旁边的驾驶员有些困惑的说道:
“那个首长拦住咱们的车,就是为了这个”
他用手做了个整理军容的手势,
“昂,首长对手下的兵一向要求得很严格”许三多无比严肃的解释着。
“可咱不是他的兵啊”驾驶员挠挠头,
“就这么把你训了一顿,真够冤的”
“是我没严格要求自己,首长说的没错”许三多一边回车上,一边继续着批评与自我批评。
驾驶员紧跟在许三多身后,重新爬回了坦克,然后在心里默默的赞了一声,
“难得一个城市兵,还是一个大学生,居然能有这样的觉悟”
所以说许多美丽的误会就是这样产生的。
正文 第24章 调离
“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要让安林去喂猪”高城一脑门子官司的看着王团,如果他有那个胆,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一巴掌拍在眼前的那张桌子上,把某人震飞,当然这个只是存在于他脑袋里的幻想。
“不仅是喂猪,还要种菜嘞”罪魁祸首王团笑眯眯的,伏在桌子上批阅着报告。
高城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再次在心里默念,‘要和平,不要战争’……
“王团,您也知道在这次演习中安林表现得很好”
“是啊,我知道,所以我才让他去团部农场的”王团不紧不慢的说着,然后重重的在眼前的文书上划了一笔,才抬起头看着高城。
“怎么优秀的兵就不能去喂猪吗?难道在你心里兵也要分三六九等”王团的一个大帽子扣过来,险些没给高城砸一跟头。
“不,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是也不能这么说啊,高城皱着眉头,想着怎么措词才好。
“行了,你别在我这搅和了,团里有团里的考量,再说如果他真是个优秀的兵就更应该要起到模范带头作用”王庆瑞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一样将还想争辩什么的高城轰了出去。
高城用手死死的扒着门框,不屈不挠的叨念着,
“团长,王团,您不能这样,我好不容易发现了一个好兵”
“滚球蛋,当初也不知道是谁不要人家的”王庆瑞灌了一大口茶就准备喷高城,吓得高城一松手,结果咣当一声就给关在了门外。
挠挠头,在门口呆立了半晌,幽幽的叹了口气,高城显然有点沮丧,这他妈的都是什么事啊。
三营的副营长兼指导员何洪涛看着一晃一晃远去的高城背影推开了团长办公室,
“今天高老虎怎么这么闲,跑团部来了”
“为了安林的事”王庆瑞正站在窗口,一只手端着茶缸子,看着已经走到楼下的高城,
“哦,是有点难以接受,您没跟他解释解释”何指导员以一种了解内情的姿态笑了笑。
“说什么啊,他那个脑袋里整天就是突突突,要能明白这些事才怪嘞”王庆瑞嚼了嚼嘴里的茶叶沫子,泛着苦涩的味道,但却让人清醒。
“您有把握吗?那个地儿一般人可呆不住,管后勤的老陈被气的都要打转业报告了,安林怎么看都有点太老实了”何洪涛有点不放心的说道。
“这个兵,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上战场能搞破坏,下战场能打趴下你,你说还有比这更合适的人吗?”王庆瑞一边说,一边心有成竹的摸了摸肚子。
“再说了,这个兵可是我的宝贝,我能让别人惦记着”
下半年马上就要开展一系列的军事竞赛和选拔赛了,何洪涛马上就理解了领导的意图,当下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道,
“我说团长,人家都说一石两鸟,您这都几鸟了”
随后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试探着说道:
“当年您把许三多弄去独守营房,不还是让人给挖走了,你敢说这次就能有效”
“他们俩不一样,一个是自古华山一条路,所以当年我放了人。一个是罗马从来万径通,他应该有比老A更为广阔的空间”王庆瑞说完,放下手里的茶缸,从桌上的烟盒里掏出两根烟递了过来。
何洪涛赶紧接过其中一只,然后从兜里摸出打火机给王团点上。
“和着您这算是在考验他”
“也是也不是,多方面因素考虑吧,至少他在那儿能扛得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