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同人)载浮沉 作者:几多次枉痴心【完结】(10)

2019-06-12  作者|标签:几多次枉痴心

  赌场门前原本挂着一对大红灯笼,现在居然换成了黄色,这是有人包了全场,不再接待外客的信号。

  是个人都知道这里是许大当家常光顾的所在,竟然敢包他的场!

  赌场老板一听许大当家来了,急忙亲自出来殷勤招呼:“许大当家!您老大驾光临!小的们迎接晚啦!”

  许大当家哼了一声表示听到,向身边的师爷一摆手,师爷拍出两根十两重的金条,说道:“老规矩,包场!”

  老板面露难色,赔笑小声说道:“许大当家,小的跟您告罪,您这些天贵干繁忙,今夜这场,有位爷先包了。”

  许大当家露牙哈哈一笑,伸手把盒子炮拍上柜台,紧挨着两根金条,“许某一向最讲道理!今天场子里连你算上,有多少人当班?”

  “……十五个。”老板纵然身经百战,奈何许爷势大不敢得罪,只好乖乖回答。

  许大当家一使眼色,身边的枪手哗啦一声扬出一把黄铜子弹,在柜台上叮当跳跃,转眼排成整齐的一列。

  刚好十五颗。

  黄澄澄的子弹,和另一边的金条辉映着,晃人眼睛。

  许大当家咧开嘴,向老板笑道:“选!”

  老板一缩脖,脑门上冷汗直冒,讪讪道:“许爷!力轻不负重,言轻莫劝人,小的几斤几两,哪敢驳许爷的面子!小的活得不易,只求爷您放小的一马……”

  眼看许大当家眼中渐露凶光,老板正不知如何是好,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清冽声音,带着不怒自威的风度:

  “许爷莫要为难旁人,包场的是我。”

  灯火通明的赌场里,走出一个轩昂青年,通身灿白杭缎,清爽短发,一双利眸熠熠生光。迎着许西风的鹰目,略一抱拳:

  “陷空帮白五,见过许大当家!”

  “陷空帮?”许西风眯起眼睛,上下打量来人,也抱了抱拳,脸上绽开一抹笑。

  “原来是五当家!幸会幸会!五当家身背人命悬赏,泼天胆魄,许某佩服!”

  白玉堂仰面一笑,眼神灼灼:“许爷威名,白某久仰!知道许爷时运旺盛,逢赌必赢,今天白某作东,还望许爷赏光!”就伸手相请。

  许西风面有凶色,用看棺材的眼神瞄着白玉堂,口中却笑道:“五当家美意,许某却之不恭!”

  红布台面上,整齐地码着一副牌九。

  有资格入座的却只有两人。

  白玉堂也不谦让,率先坐了庄家的位置。

  许西风叼着象牙烟斗,喷着烟雾,眼神一挑白玉堂:“五当家想要赌什么?”

  白玉堂眼角带笑,开口说道:

  “赌命。”

  赌命两字像是一声低咒,已近冰点的气氛立刻冻结。

  刚刚还对两人点头哈腰的老板,僵在白玉堂身后,抖抖缩缩不知道该走该留。

  许西风不看身边肌r_ou_绷紧的枪手们,锐利目光再次环扫赌场厅堂。四方大厅,虽然灯火通明,人却已经清场,所有赌桌一目了然,除了白玉堂带来的随从,每张桌下面最多还能藏两个人。

  通往二楼的楼梯不宽,一个火力点就可以封住。自己带来的十余人已经在身后一字排开,动起手来并不见得不能脱身。况且虽然这里地处三不管,黑道势力彼此制衡,纵然是陷空帮的五当家,初来乍到,也不好明火执仗公然枪战。

  许西风脸上现出丝毫不想掩饰的嗜血表情,目光穿过白玉堂的额头,钉向不可见的去处:

  “五爷有话直说。”

  白玉堂戴着浅金色象牙扳指的修长手指拈起张骨牌,轻轻在桌面上碰着,玩味地看着雪亮灯光在上面的反s_h_è 。

  猫儿,背荫山占尽地利,易守难攻,我要为你拿了它,以此为垒,踏平中马城。

  “许爷做的是人命生意,白某也是。”白玉堂抬头,目光几乎和许西风撞出金声飒响,“白某收的是钱,买的是命,掌的是运,敬的是天!一山难容二虎,若许爷愿意让出背荫山头给白某,赌不赌的就是许爷一句话!”

  许西风击掌大笑,笑着笑着眼中已经是一片充血紫碧。

  “好!五爷果然有打家劫舍的豪气!”向白玉堂身后的赌场老板扬手,“酒!”

  两大碗烈酒摆上桌面,许西风二话不说端碗向白玉堂一举,咕咚咚喝下。一双碧睛被酒气罩上红网,更显得杀气腾腾。

  白玉堂俊逸眉锋微挑,单手端碗,余光见扳指入酒并未变色,便知无毒。笑眼一望许西风,抬手仰尽,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

  许西风鼓了三下掌,笑道:“五爷海量!真英雄本色!”顺手把酒碗推到桌侧。

  莹白的瓷胎,在灯光下明亮如镜,斜斜收进白玉堂侧面的影像。

  白玉堂已经向老板笑道:“辛苦老板,做个闲家。”

  老板看看许西风,又看看白玉堂,并不敢坐,躬身洗牌砌牌发牌。

  白玉堂闲闲笑着,转着手上的扳指。牌发出的每一声响都记在心里。听着听着,眼中罩上一层冰凌。

  这副牌被做了手脚!两张丁三,没有二四。这意味着自己能拿到最大的牌,就只能是双天。

  骰子在白玉堂指间一闪,落到桌上,点数正对。

  接了自己要的牌后,白玉堂并不急于翻开来看,安静地扣在面前,眼睛盯着从老板手中接牌的许西风。

  许西风厚实手掌按住两张牌,眼神雪亮地逼到白玉堂脸上:

  “五爷开牌。”

  赌场里静寂无声,灯光从头顶上直泻下来,把人胸口心跳都照得纤毫毕现。

  白玉堂端坐不动冷意肃然,缓缓翻开第一张牌,敲在桌面上。

  红彤彤一张天牌!

  许西风按着牌的手仍然没有动,等着白玉堂翻第二张牌。

  象牙扳指和骨牌碰出轻响,第二张牌亮在面前。

  围观的人群发出一阵轻微的惊叹,双天!

  许西风咧开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算是个笑容,但眼中完全没有笑意。

  啪地一声,一张牌在许西风指底翻开。

  丁三。

  人群一声不响,一张小小的丁三,无论如何比不上白玉堂的双天了!

  许西风身后的枪手开始搂火。

  白玉堂脸上并没有得意之色,双眼紧盯着许西风的手。

  许西风手掌移开,手指一挑,另一张牌翻了过来。花色绽放的一瞬间,人群的轻微惊叹立刻变成了兴奋的吸气声。

  竟然是二四!

  丁三二四配成一对至尊,是唯一能够压双天的牌!

  许西风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半是威胁,半是得意。猛甩手,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刀咣地一声钉在白玉堂面前:

  “五当家,你欠许爷我,一条命!”

  白玉堂身后立刻举起十几个黑洞洞的枪口,瞄准许西风。

  许西风身后亮出同样的火力,对准白玉堂。

  白玉堂仍然坐在原处稳如泰山。扬手示意自己的人不准造次。

  许西风仍然杀气满满地笑着,目光和桌上的刀刃一样锋利。

  白玉堂嘴角缓缓勾起一丝冷笑,伸手拔出桌上那柄刀。

  “白某一言九鼎,愿赌当然服输!”他轻轻吹一口刀刃,“好刀!”转手一道冷光架上老板咽喉。

  老板吓得一退,白玉堂翻腕用刀背拍拍他脸颊,说道:“别怕,白爷不为难你。查牌!”

  老板脸上肌r_ou_跳动,似乎向许西风求救地递了一眼,对方没有任何反应。

  刀压在脖子上,老板开始翻开所有的牌。

  翻了三十一张,一张不错。

  第三十二张时,或许是精神极度紧张,老板的手突然几不可见地哆嗦了一下。这点变化没有逃过白玉堂的眼睛,刀光陡闪,在所有的人意识到出了什么事之前,刀尖就已经穿过老板手腕,钉在了台面上。

  一张和桌上同样材质的牌从老板袖中掉出,赫然一只丁三!

  白玉堂冷笑拔刀,夺地一声,刀尖生生把沾血的丁三钉到许西风眼前。

  “许爷!这副牌上桌时就是两只丁三没有二四!许爷声名赫赫,不至于做这种苟且之事吧?”

  许西风皱眉,目光转向老板,老板捂着流血的手腕,眼里全是可怜至极的委屈:

  “许爷!小的和您这么多年交情……”

  许西风忍无可忍地怒视着老板,正要发作,突然全场电灯熄灭,黑暗如同潮水没顶。

  白玉堂心中疑惑,自己隐藏在三不管已经三天,就是为了堵许西风。为不打Cao惊蛇,本来和从长春赶来的卢大哥约好零点四十再来接应,现在明明还有二十分钟!

  事情有变!

  白玉堂倏然闪身到最近的柱后,他带来的随从几乎在此同时各找掩体,端枪警戒。

  许西风的手下做了同样的动作。赌场老板和值夜的伙计却都立刻就地卧倒。

  赌场里所有的人在不到一秒内集体与黑暗化为一体。

  门口,窗口,无声的气流涌动,白玉堂敏锐地觉察到来了数十倍于己力的敌手。

  从许西风的表现来看,来的不是背荫山头的人。从来者的动作身材来看,也并不是俄国人。

  这里号称三不管,没有任何正规军队会冒着触动国际纠纷的危险进入。暗杀在这里是家常便饭,却绝对不会有公开的进攻。能一次调动这么多人手,不是本地的黑道做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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