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同人)载浮沉 作者:几多次枉痴心【完结】(5)

2019-06-12  作者|标签:几多次枉痴心

  伪军们跑到跟前,看到的是赵珏一脚踩在展昭肩后,扬眉对他们得意冷笑:

  “总算没白埋伏一晚上,蓄谋刺杀徐行长的人犯抓着了!弟兄们回去跟我领赏!”

  几个伪军拎着绳子过来,心里都在犯嘀咕,这个扔飞刀的青年看起来安安静静的,没想到跑得这么快,连队长都差点没撵上,手底下不由得加上几分劲,绳索深深绷进r_ou_里,被绑的人竟然没有一声呻吟。

  “M的有劲没处使了?这是个哑巴,疼也叫不出来。勒残了你扛着他走?”赵珏一脚蹬过去,伪军连忙停住紧绳套的动作,直接打结。

  赵珏气平了平,点手叫过一个伪军:

  “去告诉茶楼那边,犯人是我们抓到的,我要押回去。”

  很快有了日本**的回音,让他们把人先押走,等徐行长处理完伤口再行提审。

  街上恢复了平静,抓人的事经常发生,有胆子夜里出来消遣的人,自然也都习惯了突然从天上掉下来的各种事端,只要不砸到自己头上,就万事大吉。

  伪军押着展昭,赵珏走在头里,顺着大街向协防队走去。

  忽然一阵发动机响,摩托车开道,护送着一辆73吉普沿街驶来。展昭回头瞄一眼车号,暗自吃惊。自从和包拯处长接上线,被安排加入国际反帝情报组织哈尔滨站,接触到关东军的一切相关信息都已经烂熟于心:

  来的是负责太平街到文昌庙地带军防的关东军大尉中马健一。

  不祥的预感森森从脑后爬上头顶,根据已经搜集到的情报,自从去年年末,中马健一就奉命在背荫河建兵营,极少在城内露面。这次为什么突然到来?

  展昭和赵珏对视一瞥,唇角轻抿,偏开脸去。

  虽然打交道不多,赵珏早已深知中马是个视人命如Cao芥的人,连忙命令伪军沿街站直行礼,从袖筒里悄悄退出块刀片,塞进展昭反绑的手中。

  展昭不动声色地接住,长睫垂下,挡住了深而且静的眼神。

  骑摩托车的日军跳下车来,打开73吉普的门,中马健一跨下车,凶恶地盯着赵珏,重重一耳光扇过来,打得他身体一晃。

  “太君辛苦!小的迎接晚啦!”赵珏连嘴边的血都没敢擦,直起身体赔笑。

  “清茗茶楼的打枪,你的失职大大的!”中马健一满脸杀气,心头火撞,刚刚收到通知,赶来迎接新调到加茂部队的参谋长,正想顺便炫耀一下哈尔滨皇道乐土治安大大的好,结果出了这样的事!

  “茶楼有人闹事,我这才……”赵珏开始解释,中马健一愤怒的目光落了在展昭身上。

  “乱党!死啦死啦的!”

  呼地一声,中马健一拔出刀来,伪军们缩脖看向他们的赵大队长。后者被刀光一晃,吓得差点哭出来,两手抱住中马健一的手腕,央告道:“太君!杀不得!太君杀人容易,小的交不上差就得一块死啦死啦的啊!”

  展昭一声不响地站着,瞳仁沉静如水。

  中马健一根本不听解释,甩开赵珏,怪叫一声举起刀来向展昭就劈,森森白刃带着风声,贯顶而下!

  伪军们心道这哑巴犯人小命就算交代了!一个个都吓得闭紧双眼,谁敢保证中马健一杀顺了手,不会捞过几个伪军来砍?他们看到过日本人连续斩了十几名“思想犯”,只为了拍下头颅被砍的喷血瞬间——这些恶魔残暴得杀人完全不用理由。

  路灯的y-in影下,展昭低头站着,背在身后的右手把时刻准备飞出的刀片轻轻塞进袖口,另一只手掌心里仍然紧握着割断的绳头。

  一只敏捷的手从展昭身侧伸来,把绳头接上,赵珏的喝骂声响起:“楞着干什么!太君让把犯人带到茶楼去!”

  清茗茶楼所在的十字路口是太平桥到文昌庙的必经之地,刚刚枪响时有一辆日本军用轿车进城,负责治安的伪警得到清茗茶楼有人行刺的消息,又从日本兵照脸甩来的通行证上知道了这是驻扎在文庙的加茂部队新任参谋长的车,吓得连忙把车队请停,直到确定一切安全,才满脸堆笑地请太君们继续开路。

  春夜醉人,华灯照眼,清茗茶楼附近却已经戒严。

  中马的73吉普停在路边,日军士兵整齐列队,整条街静得呼吸可闻。茶楼大门口最高的石阶上,中马扶刀而立,目光盯着街道远处。

  有车灯由远而近,参谋长的轿车来了。

  赵珏押着展昭站在茶楼门前的石狮旁,清新的夜风拂过耳畔,在发间留下的却只有丝丝凉意。

  轿车旁若无人地从他们面前开过,没有任何停留。赵珏却敏锐地感觉到黑暗的车窗后,有两道洞穿人心的熟悉目光从他脸上扫过。回头看了一眼五花大绑的展昭,后者的眼神更加证实了这一点。

  车里的人,认识他们!

  茶楼门口,跑堂们正胆战心惊地收拾门面,其中一个跑堂垂头丧气地蹬着板凳在揭明凤华带大照片的戏单,一不小心揭裂了,照片上粉光脂艳的俊脸出现一道参差的伤痕。

  稳稳停住的日本轿车后排车窗摇开一条缝隙,里面露出一双眼睛,俊秀上扬的眼尾之下,平静无波的眼神在明凤华的戏单上聚出一线异样的光色。

  “明,凤,华……”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那张虽被撕伤却仍然明艳不可方物的脸,在心中激起的却是摧肝裂胆的屈辱与疼痛。

  陪同的日军参谋见上司盯视着窗外,低声提醒道:“东条参谋长,到了。”

  东条智化沉吟着,职业x_ing地忍住剧烈的心潮起伏,起身下车,目光丝毫没有落到赵珏和展昭身上。

  中马大尉敬礼,却并没有走下台阶。

  智化拾级而上,到他面前,平视还礼。

  展昭的目光落在地上,线条挺秀的侧脸如同落日时分山峦的剪影,神情宁静得看不出深度。

  三个月不见,智化瘦得军服空空荡荡,无须语言表述,也能够想到他经历了什么。

  相逢不识,却足以说明一切。

  中马向智化笑道:“参谋长远道而来受惊了,这都是在下的过失。好在扰乱治安的人已经抓到,特地带来,在下亲自斩首,为参谋长洗洗晦气!”

  中马话音未落,大开的茶楼门里炸起一声脆亮的哭喊:“别杀他!要杀就杀我……”

  日本**的喝骂声和响亮的耳光声把剩下的话模糊成带血的嘶泣。

  展昭心头不由得缩紧,策划行动的一直是赵珏,自己与明凤华只有一面之缘,如果这个人出了差错,将直接影响行动的结果!人算不如天算,原本针对徐恩培的行动,忽然被中马打乱,加上断线长达三个月之久的智化突然出现,把一切推向不可控制的未知。

  中马狞笑着冷哼一声,侍立在中马背后的士官拎起出鞘的军刀走下台阶。

  阶下,两名日本士兵从赵珏手里拖过展昭,拧住双臂要把他按跪在地。赵珏分明看到展昭膝弯抵抗了一下,竟然还是顺从地跪了下去。

  展昭低下头去,凌乱黑发挡住清晰如墨的眉眼,遮没了表情。

  膝盖落地的同时,刀片悄悄从袖中退出,锐气如寒霜在暗夜中聚起,稳稳指向身后执刀人的咽喉。

  刀口的铁腥味在夜风中扩散,只等中马一声令下。

  智化皱起眉头,抬手拦住,中马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至极。

  智化淡然说道:“满洲皇道乐土,当街杀人,有违大日本帝国安民之道。案发不久,犯人虽已落网,可有口供?”

  中马掀掀鼻翼,智化虽然军衔比自己高,其实不过是个架空的文职,初来乍到,面对手握实权的堂堂大尉,这样不给面子,他心里已经有十二分不痛快。扫了智化一眼,向旁边站了站,摆出一副冷眼旁观的姿态。

  智化倒不客气,点手叫赵珏上来,赵珏点头哈腰地向东条太君行过礼,直起身来指着展昭,在智化耳旁说了几句话,音量控制得刚刚好,像是耳语,却人人都听得到:

  “太君!徐行长忠心大大的有!乱党行刺,和徐行长戏子的抢!太君声张的不要,大日本帝国面子统统的要紧!”

  智化鄙夷地看赵珏一眼,打个手势示意随从把展昭带进茶楼。中马跟过来,赵珏连忙狗腿地帮着开门打帘,一行人进到门里。

  散乱的桌椅已经被扶起,茶客们还没被允许离开,然而除了二楼的一伙脚踏木屐的日本浪人,谁也不敢坐,只有徐恩培被保镖搀着坐在戏台下。

  沾了尘土却仍然挺括的蓝衫肩背忽然微微一绷,展昭不记得自己刚刚进来时看到过这伙浪人!必然是有人做好准备,趁乱乔装,意欲行动!一颗心立刻提到半空,这座小小的茶楼,到底容纳了多少天神地煞?

  略低下头,只觉得有火热得如同烙铁的目光一下下扫来,虽无战火纷飞,却如弹雨枪林。

  看到中马和智化,徐恩培立刻忍住痛苦,借着两旁手下的力气站起身,胖脸堆起比下跪更卑微的笑纹:

  “中马大尉!东条参谋长!徐某不知道二位大驾光临……唉哟,东条参谋长军务繁忙,您可比上次在新京见面时瘦多喽……”

  智化眼神冷漠,稍一点头算作回应。徐恩培摸不透参谋长的心思,也不敢坐,只能在保镖的搀扶下站着不动。

  智化坐在临时搬来的太师椅上,目光从台前的零乱血迹慢慢移上后台的湘妃竹帘。向随从使个眼色,立刻有人闯进后台,把妆残鬓乱的明凤华拖到面前。

  这是个二十一二岁的青年,面容清秀姣好,只是脸颊红肿,隆起道道指印。估计是被打怕了,头低垂着,不敢看智化一眼。智化伸手拔出军刀,刃尖寒光闪闪地抬起明凤华的脸,盯着他惊慌的神情,冷笑着用音调生硬的汉语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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