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还没有呢,自由滑的编舞还有一些没有编完!诶,对了,勇利怎么样,还好吧?”皮肤有点黑的青年将自己顶着的仓鼠们放到桌子上的宠物房里,认真地问勇利。
听到来自挚友的这个问题,勇利愣了一瞬间,然后有些迟疑地笑了笑,“那个,那个我的编舞都完成了,大概……还可以啦!”他的眼神中有一丝让常人难以察觉的躲闪,“雅科夫确实是一个非常好的人呢!”
确实,雅科夫教练一直凶巴巴的样子,但是嘴上说着各种意见却认真地指导自己,还傲娇地想自己表示关心什么的,真是一个很好很很多人啊!
披集得到了勇利的回答,朝着镜头这边看来看去,左边右边地转,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没有等勇利发问,披集就忍不住向前凑了凑,“那……勇利,维克托呢?没有和你在一块儿吗?最近勇利都没有提到过维克托,是不是……”他噼里啪啦地问了一串,但最后一句却没有敢于问出来。
笑容变得更淡了,勇利咬了咬唇内的软r_ou_,才冷静下来摇了摇手,“没事的,披集!就是他……暂时不在这里……”然后仿佛像在证明自己说的话一样使劲摇了几下头。
但是披集并不是这个所谓的“旁人”,他是勇利的挚友,因此上难以察觉的那种躲闪就算勇利尽力地更加隐藏了起来,披集还是感觉到了一丝不自然的端倪,“勇利,是真的?”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地担心起来。像平常的时候,勇利可是三句话不离维克托的。
勇利继续摇头,鎏金色的眼瞳里一副非常确定的神情,“真的没有事,倒是披集说一说你最近的事吧?”他两句话就将话题带了过去。
“那好吧,我最近……”披集有点想叹气,但还是因为没有任何具体的证明,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开始说自己的事。
从将近一个小时的通话里勇利知道了披集的近况。
世锦赛以后,披集也回到曼谷练习去了。短节目到现在已经差不多了,选取的是泰国电影《旧事》的主题曲——[后夜欢歌]。他似乎非常喜爱从老电影中选择曲目。
而自由滑披集选用的是一首新写成的乐曲,十分富有东南亚的特色,这首乐曲的曲名叫做[拉玛坚颂歌]。原型是一个从印度开始流传,一直到东南亚的故事,也就是几乎妇孺皆知的“罗摩衍那”。
披集说着说着就控制不住自己八卦的内心了,他暂时忘记了刚刚才冒出头来的担心,开始噼里啪啦地说了起来。从切雷斯蒂诺被嘲笑八百年找不到女朋友,不知道怎么就开始说似乎最近和李承吉联系多了起来,又一直说到五月的某一天季光虹和雷奥踹开了柜门,然后被他爷爷提溜着,不得不与一整套叫做《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的习题书好好交了交朋友。
住在他家隔壁的连墨都觉得奇怪,每次走出院门的时候都可以看见,他从小一起玩到大的邻居竟然每天训练回家之后,都!在!刷!题!
说到中国高考的恐怖,虽然季光虹作为一名选手考一个体育特长生就可以了,但提到如此声势浩大的考试,还是让披集有一点心有余悸。
一股脑吧想说的全都说完了,披集看勇利不是很有兴致,也不太有精神的样子,以为是他困了的缘故,挥了挥手然后笑眯眯地关闭了视频通话。
然而,刚刚被自己的话题带得越跑越偏的披集,关掉视频之后,才渐渐又想起来了刚才自己一通八卦之前想的是什么。根据勇利一贯和他通话的样子来看,真的是不太对劲。而且,勇利又是一个直白的不太会掩饰的孩子,这下披集有点慌乱了,该不会是勇利和维克托之间出了什么事请吧?
虽然这是一个合理的猜测,但是不得不说,常年混迹在二次元和三次元之间的披集大神,你真相了!
不过现在披集自然是不知道自己误打误撞,完全洞察了这两个人的糟心事儿,还在越想越不对的恐慌之中。
嗯,作为勇利的挚友,他自然是比较恐慌的。
有些不知所措的披集捏着手机有些忐忑,因为长按某处的原因,在披集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某个视频对话就这样拨了出去。
“你好,”听见这个清冷而又淡然的声音的时候,披集才发现,刚才在无意识的时候自己做了什么。现在挂断是绝对不可能了,披集连忙摆正了手机,让自己的脸出现在镜头之中,“嗨,承吉!很久不见呢……”他这样打招呼。
披集已经发现刚刚自己误打误撞地把视频通话打到了李承吉那里,严肃冷静的青年正拿着一把软毛刷,估计是才给自家的雪橇犬承火洗过澡的样子。之前披集就背地里吐槽过,明明是一只雪橇,跟着主人起名字也就算了,竟然还取了个和习x_ing完全相反的字,叫做“承火”这都什么事儿啊!
但是现在他就没有心情想这些事了,他的下巴搭在椅背上,和李承吉打招呼。李承吉一贯面色镇定,不过他看清了披集的表情中,披集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凌乱还有其他什么表情。
李承吉眉梢一动,“怎么?有事?”无比简洁的两个问题,但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李承吉终于进化出了冰山冷淡脸之外的另一种表情,还是会让这半年以来和他联系突然增多的披集感到很有成就感的。
“发生了什么?”这似乎是李承吉为数不多的一次主动发问,大概也就最近和他比较熟的披集可以看出来所谓的表情变化了。
披集一下子把自己摊在椅背上,飞舞着的眉毛有气无力地耷拉下来,就把刚刚和勇利打电话的时候的发现还有自己的担心全部倒了出来。李承吉同样面不改色无比淡定的听披集从头说到尾,中间一言不发,其实,虽然披集没有说出维克托和勇利的关系,说到一半的时候,李承吉大概就知道是怎样一回事了,但他却也很绅士地聆听,没有打断披集。
一向寡言的青年等披集说完后点了点头,他盘膝坐在自家的沙发上,半晌不语,而后开口吐出一句话——“去问尤里·普利赛提。”这也是李承吉和勇利他们虽然不熟,但因为维克托的名声和披集的描述,印象还算不错的缘故,他才难得地首先提出建议。
好像是被一语点醒了一样,小麦色皮肤的青年露出了恍然大悟地神情,他和李承吉用那种他说十个字对方说三个字的奇特方式又聊了几句,神奇地意会了对方最近在做什么,自己表达了关心,然后就弯着眼睛说了再见。
不过,披集今天是注定不要想着,在两个小时之内放下手机了。他风风火火地又拨通了某个区号为007的手机号码。
电话并没有被接通,披集有些着急了,不只是因为急于寻求答案的心理,更是因为非常关心他的挚友。打到第四遍的时候,响铃声唱了好久才被接通了。
“喂?哪个?”披集的手机屏幕上出现了几缕金色的头发,然后这几缕头发的主人才露出面来。
“哦,披集怎么给我打电话?有事吗……还是那只猪又怎么了?”尤里不耐烦地皱起眉头,一副“有话快说我现在不想理你”的样子。从图像上的背景来看,尤里应该才训练完。
对于尤里一看到披集就联想到勇利,披集一点都没有觉得奇怪,圈子里谁都知道他和勇利关系最好不是吗?他自觉地将维克托摈除在了比较范围之外。“是的,刚才我和勇利通话,觉得他似乎不太对劲,提到维克托的时候他又说没什么事……”披集斟酌了一下用词,然后接着道,“……所以有些担心,来问问你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呢?”
没想到尤里一听披集的话,两条金色的眉毛就立刻立了起来,“哈?又是他们两个幼稚鬼的事?”16岁的少年明显地把火气压了又压,才状似忍无可忍地开了口。
“这两个家伙到底是什么关系?成天黏黏糊糊和酸n_ai油一样,学前班的小孩子吗……一个不知道跑到哪里玩失踪去了,另一个又弄这些幺蛾子……啧!”看这个架势,要是让尤里遇上,估计他就直接要上手打人了。
披集的第一反应是,还好尤里年纪小,暂时没有看出勇利和维克托之间的关系,下一个反应就是——“失踪?不知道哪里去了……这是什么意思?”从尤里的话中,披集已经十分迅速地get到了他说的前面那个“一个”指的是谁。
“维克托呢?”披集错愕了一下,瞪圆了眼睛。最好不要是他想的那样!
金发的少年却好像在一瞬间被点燃的炮仗,“我怎么知道,那老头子都几个月没消息了,什么都没说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你以为我们知道多少啊!”尤里一脚踢在墙上,“他说大奖赛的时候大概会去,除此之外就不接电话不发信息了,一开始雅科夫以为是因为那天和那头猪吵架的原因,然而并不是!”
总之,表达了一个意思,他和雅科夫以及所有人,也!很!懵!
他一脸怒气和各种无奈。然后,似乎是恢复了平静,不用披集问,就大概描述了两个人吵架的场景,其间还夹杂了各种不同形式但都表达了“两个家伙脑子都有病”这个意思的吐槽。
全程暴走语速狂飙着把事情自己也不太清楚地叙述了一遍,尤里又生气起来,连带着披集这个“勇利的挚友”也不幸地被殃及池鱼,让尤里用小飞刀一样的眼神来来回回扫了好几遍。
好歹把已经要炸锅的人安抚好,披集放下手机,拧过身来趴在桌子上,头疼了半天然后决定,静观其变,至少,事情不是自己想的最难以接受的那一种。听起来勇利自觉拼命练习,也不算是特别坏的事。披集十分赞同自己的看法,一面在心里想着自己也要更加努力地训练了,一边悄悄给自己点一个赞。
好吧,他承认这个动力除了想在这个赛季拿奖以外,很大的另一部分原因就是想在决赛的时候给自家挚友打探情况讨说法了。
于是从这一天起,披集的日常生活就变成了训练、吃饭、睡觉、找勇利说几句话、看看维克托的ins有没有更新。这样的生活非常的规律,不过很可惜,他并没有看到维克托发出来的任何东西,这和维克托平时什么都爱拍一拍发出来的习惯一点都不符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