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快二十二岁了!”
好安静的世界!
只有两人的谈话,在编织出的雨之乐声里。
4 背叛
下了一天的雨让两个人一直待在屋里,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
晚上八点多,徐涵疲惫地回到家。
在明亮的灯下,有几只飞蛾在扑飞,投下的巨大影子在下方来来回回。流萤躺在床上看《傲慢与偏见》,我坐在书桌前预习现代数学。
“星夜是个怎么样的人?”她突然问道。我被吓了一跳,扭头惊讶地看着她。
“噢……他是一个老妖怪。我很怕他。你怎么突然这么问啊?”
“我有一把刀的话,我会叫它‘枷锁’。”她没回答我的问题,说了一句不清不楚的话。
我惊恐地审视着她,内心对她说出的这句话感到不可思议。
“如果——”她舞了舞手中的笔,抢白。
“可要注意安全啊。”她见我沉默,转向我笑了笑。
我并没有跟她说我要去干什么,只是简单地提了一句“和星夜一起办点事儿”。我发觉我到了能自我做主的年龄了,一些只涉及到自己的事情并不想征求家人的意见,甚至都不想让他们知道。
撑起黑伞来到约定的地方,看见一辆黑色的轿车正停在路旁。我走过去敲敲车窗,窗户下滑三寸,星夜在里面示意我上车。
“你迟到了十分钟。”
“在下雨啊,路也不好走,又没路灯。”我收好滴水的雨伞,有些不安。
他没说话,发动汽车,专心开起车来。我闲着无聊,靠在座位上假寐,不动声色地平复紧张的心跳。
大概二十分钟后,他停下车。
“这个地方没有监控,下去等着吧。”
这是一处较偏僻的地方,依旧是城市边缘的老城区。在一条小路口处有一盏孤灯悬挂,凹凸不平的地面有着污秽的稀泥。这时已经十点多钟了,行人稀少,声音绝灭,除了滴滴答答的雨音连绵不断。
汽车的前照灯在前方不远处形成一个耀眼的光斑,面前的雨刮器不停地来回摆动,如泻如注的雨水顺着透明的玻璃不断地往下流。他把敬畏递给我。
“这个地方的行人不算多,加上现在下大雨,人更少了。你下去在那个路口处等着,出现合适下手的人就下手。”他拿出一个相机,然后一边穿雨衣一边和我说话。
窗户关起来的车里,在夏夜的雨里显得格外的沉闷。或是因为惶恐不安,我的额头已经浸出了不少的汗,胸前后背也被打s-hi了。敬畏横陈在我的双股上,它的重量能使我清晰地感受到。
害怕、慌乱、紧张、不安在我眼前循环徘徊。
“必须杀人吗?”
“必须!”
“可我已经杀过人了啊。”我惊叫出声。
“冷静之下的刻意地杀人和愤怒时的失手杀人是不一样。”
“可我现在不冷静。”
“你也没愤怒。”他不管不顾我的感受,虽然言行如往常一般,但语句里的压迫比沉闷的空气还要让人难受。
“我已经加入你们了,也照你们的计划在进行,为什么还要杀人呢?”我仍然努力地反抗。
“是的,你做得很好。但这是你的‘成人礼’。”
“我的成人礼就要牺牲掉无辜者的x_ing命吗?”我大吼。
“苏画屏同学,”他扭过身来,用那双一直以来让我心惊胆颤的眼睛凝视着我。“我可没那么多的耐心来听你讲人道主义的大道理。下车!”
他用不可置疑的语气呵斥一句。
接着,他下了车,率先走到了目标地点。我穿上简陋的雨衣,将长刀捏在左手中,向着视野模糊里的星夜走去。雨衣根本不管用,还没走上几步,我的脸就被打s-hi了,下半身也瞬间s-hi透,休闲鞋里进了水。还好有间看似废弃的旧房子,我们躲在屋檐下,静静地等待着猎物的出现。
没过多长时间,出现一个中年男子模样的人,他衣衫褴褛且脏污,看样子是一位农民工。只见他嘴里叼着一根烟,一手擎起一把破伞,另一手上拎着一瓶白酒和一些凉菜,估计正打算回家后喝上几杯。毕竟下雨天没活儿干,也是老天的怜悯让他得以在酷热难耐的暑天里歇一歇。
星夜举起相机,用眼神示意我。
我表情痛苦不堪,犹豫不决地露出一截藏在身后的长刀。
很快,目标就走近我们身旁了。他的兴致颇高,转头好奇地看着我们两个人,暂停下了一会儿。男人用提着酒菜的那只手艰难地从嘴里拿下烟,对着伞外的雨喷出一股白烟,随后露出一口常见的烟民老黄牙说了一句什么话。
我一个字也没听清楚,他带着浓浓的某地方言口音。我透过雨幕望向他,疑惑地啊了一声。他又笑着说了一句,我依旧没听明白。就这样,他走过去了。
星夜对我的行为似乎并不怎么生气,他理解似的收起手里的相机,一句话也不说。两人又开始等起来。
如此过了大概一刻钟,从远处走来一道模糊的人影。
这次他把我推上前去。我将刀藏在背后,选好一个地点,假装不经意地等着那个人的近前。
走到离我十来步远的地方时,我依旧没有看清他的脸。因为他戴着一顶木奉球帽,脖子上挂着一幅耳机,而且伞沿朝前倾斜挡雨。当他离我只有三步距离时抬起头来冲我一笑。我正好挡住星夜的视野。
正是那让人舒心且好看的笑容。
我拿出长刀,拔出鞘,趁势抢步上前,同时抬起长刀向他刺去。哪知他偏身躲过去,右脚向我跟进一步,没持伞的手一把抓住我的手腕,顺势一扭,想要夺去我手中的长刀。在如此近身的情况下,长刀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优势,我欺身上前,另一只手抓住他的胳膊,与他搏斗起来。
他一边骂我,一边丢伞。我俩很快便扭打在一起,像两个小孩似的扑腾在地上。
星夜气急败坏地疾步上前,低声喝问:“怎么回事儿?”他举起相机想要拍我的脸。
在这一刹那间,我挣脱掉对方的控制,抓起掉在一旁的长刀,上扬手臂,从下挥动长刀向星夜划去。
他吃了一惊,迅速作出反应,让手中的相机自由下落,同时缩手而回。刀从左下斜向上划过,避开了下落的相机。在这么近的距离下,他不可能躲过的,除非……
和我们想的一样,他的身形于眨眼间消失不见,接着出现在五米开外。我站起身来盯着他,却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5 围捕
“你背叛我们了!”尽管星夜的语气较为平淡,但仍旧夹杂着惊讶。
“我不想受你们的钳制。”我连忙地解释。心慌意乱之中,我拙手笨脚地脱掉多余的雨衣,在雨中与他对峙。
“人鬼星夜,”那名青年爬起时捡起掉在地上的雨伞,移步到我身旁,举在头顶。“特别行动局通缉榜上第一人。我们要将你抓捕归案。”
“噢——原来是著名的关舒钧关大明星啊。”星夜并没有表现得有多慌乱,甚而还能语出调侃。“难得大明星有空啊。你今天不用念‘一二三四五六七’了吗?小鲜r_ou_不去好好地演戏,来掺和这些杂事儿干嘛,不怕你的那张吹弹可破的小嫩脸被弄条疤出来吗?毁容了可没人爱你了哟。”
“我可不止会演戏。”关舒钧有些生气地说,“你被局里评定为极其危险的人物,我倒要看看,你究竟危险在哪里。一个只会到处躲藏的家伙凭的是什么让特局那么忌惮的?”
“喔——你马上就能搞清楚了。”星夜手中并没有利器,他四下看了一番,捡起一截木棍当做兵器。
“你用囚牢了吗?”关队长问我。
“用了,能稍微阻挡他一会儿。不过,我能维持的时间不长,所以,得尽快。”我的实力长进了一截,能将囚牢的范围扩展到大概三十米处,但很消耗心神,以至于不能分心参与行动。
关舒钧不再废话,将雨伞交给我。我把敬畏递到他手上。此时的气氛有些紧张,我说不出什么鼓励的话来。
下一刻,队长一横刀就冲进雨中,只上前几步距离便向星夜凌厉地挥出长刀。星夜一个闪移,消失在刀下,突兀出现在关舒钧的左侧,接着挥起木棍朝他的脖子狠狠地打下去。
我惊惶不安地看着他们俩。星夜的闪移太快了,而且我们事先并没有查出有关的详细情报,只能临场发挥、随机应变。
这一击关舒钧躲不过去。眼看就要击中他了。
“三步,伤!”
他用出自己的血技“十步诀”。
星夜从容以对,眼见自己的攻击受到无形的阻击后,便闪移到另外一处。
就两人已知的血技分析,他们是很难分出高下的。星夜的闪移偏向于逃与偷袭,关舒钧则偏向于守。所以,星夜很难攻击到关舒钧身上,而关队长也很难捉住星夜。
十几招下来,他们连续变换了好几个方位,双方皆无果。
难道星夜就这么点能耐吗?我审视着在里面不断变换身形的星夜。
“看来大明星奈何不了我啊。”星夜讥笑他,“你不仅演技需要修炼,连抓人的本领也得多加修炼修炼才行,不然不仅中国的演戏靠不住你们,特别行动局也指望不上你们。面瘫的戏子怎能演好一场戏,无用的Cao包怎能匡扶正义、维护社会安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