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六欲天地开始一阵剧烈震动,锁链相互撞击的声音响彻不绝,片刻后,一道黑色的身影自下方一跃而上,紧随其后的还有一团眼熟的粉色。
九祸看着那黑发少年,没想到他还将那只剑灵也带了下去。正讶异之时,清脆的铃铛声音响起,比上次抱在怀里还胖了不少的猫儿嘴里咬着一团金色的光球兴冲冲地朝她跑了过来。
“回来。将东西交吾。”低哑的声音中透露中不悦。
糖雪球被叫住后停在了原地,咬着那团光球,回过头看了一眼黑发的邪尊,又冲九祸眨了眨眼睛,乖乖地走了回去。
从剑灵口中取出那团光球,少年魔者站起身来,本以为会含着怒火的双眸意外平静,“神刀与圣戟?”
九祸伸出右手,“在此。”言落,刀戟戡魔的两大神兵出现在她的身前。
“让补剑缺以恶火坑之火将三物熔铸,断层便可接合。”他将那团光球抛给九祸,脚边蹭着的糖雪球见了眼睛瞪得溜圆,一转不转盯着落在九祸手中的光球,开始喵喵叫起来。
将剑灵的举动当做是变成猫后的染上的习x_ing不予理会,九祸不以为然地收走神兵,“看来他说得果然没错,你确实无所不能。在吾回来后就立刻下到断层取来此物,你早就猜到这次取不回y-in阳骨。”
“吾曾给予你们很大的信任与期望,可惜你们的无能总是让吾一再失望,就连他和他的兄长也是同样。”那日九祸回来后便是质问他的身份,虽然没有正面说明,但是如今的言谈举止已经展现了他的真实身份。
九祸不禁攥紧手中光球几分,眸色一沉,“他的兄长…什么意思?”
“这就不是你需要知道的事了。”孤高冷傲的黑发少年将蹲在脚边的粉色小猫抱起,难得有耐x_ing地给它理了理背毛,以示抚慰。
“这种蔑视一切的态度,果然你符合传说中的形象,”九祸并不气恼,只道,“真是让吾对你的印象越来越差了。”
“哈,可惜,你们最后却不得不依靠吾。”
两者锐利的目光交汇,顿时电光石火,毫不退让。
突然,任沉浮惊慌失措地闯进来,纵然见到九祸正与邪尊者争锋相对,也不顾场面打断道,“女后,邪尊,不好了,万圣岩的圣尊者一步莲华将吞佛童子抓走了。”
一言既出,两者皆惊,不远处孤峰上一直沉默旁观的袭灭天来开口了,“既然材料齐备,吾提议即刻修复断层,之后吾要前往万圣岩带回吞佛童子。”
“他知晓太多异度魔界的秘密,必然会被正道严刑拷问……”任沉浮紧张道。
九祸不悦地看了一眼任沉浮,后者立刻收声,埋下了头。
“必要时,他会自毁,无须担心。眼下以接合断层为上。”九祸握紧掌心,锐利的指甲再一次嵌入了进去。
忽然,一直抱着猫的少年魔者轻笑一声,“你看,你最后还是要依靠吾。断层修复成功后,吾会与袭灭天来一同前往万圣岩,亲自带回你的爱将。”
九祸冷笑一声,“你若是能重创一步莲华那个妖僧,再带回遥重魂体,再说‘依靠’二字不迟。”
“那就,如你所愿。”叹息般挠了挠怀中剑灵的下巴,端丽冷魅的笑容与九祸如出一辙,泛着森森寒气,噬魂销骨。
大日殿中,鸠槃神子站在凤遥重身前有意无意地挡住善法天子。他四处一看尽是其他僧者,还有几位执戒殿的人混杂其中,却不见离去时应该出关的一步莲华,感觉十分奇怪。
善法天子目光从宵身上移回到穿着一身黑衫与万圣岩的氛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凤遥重身上,“障月,你现在感觉如何?吾闻到了血气,你伤得不轻。”
凤遥重没想到善法天子会当众这样关心自己,有些感动。他点点头,“吾无事,只是背后有些伤一直没好。”
血腥的气味自他被带入大日殿后就被终年焚香的清圣之气所掩盖,却依旧被善法天子发现。
“待圣尊者一步莲华回归,将亲自主持开启月轮曼荼罗三世三昧阵,为你洗尽身上多余的业力。”善法天子说道,表情极为郑重。
鸠槃神子闻言,微微皱眉,“圣尊者去往了何处?”
善法天子刚要回答,就听见外面有僧人进来道,“圣尊者回来了,还擒回了吞佛童子。”
作者有话要说: 姨妈痛,我想静静
反正下次见面不会手滑捅对方了
没有家暴
爱护离家流浪少年人人有责
☆、第三十四章
一边给赦生童子包扎手臂上的伤口,朱闻挽月听着旁边螣邪郎咬着绷带含糊不清说着当时的情况。听到吞佛童子是如何被擒时,她秀眉一挑。
“这么说,他这算是又救了你一次?”
螣邪郎冷哼一声,“救的又不止我一个。”说完便转过身翘着二郎腿继续专心致志跟绷带奋斗去了。角落里坐着来给医首打下手捣药的任沉浮身形一僵,药杵再落下时力道不稳溅了一脸Cao药汁,赶紧捂住眼睛去找手帕。
“若不是万圣岩的圣尊者前来战局何以演变至此?幸亏吞佛童子及时启动机关,还救下了……嘶——”
别见狂华将涂满药膏的纱布‘啪’地一声贴在元祸天荒受伤的腹部,无视前天荒道守关者被医座调制的独门伤药辣得伤口疼的扭曲表情,忽然道,“吾听说断层即将要接合了?”
将赦生童子手臂上的绷带仔细扎好,朱闻挽月戴着黑纱的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我都不大记得那里是个什么模样了。”
“难道不是因为你不想回朝露之城?”螣邪郎也终于凭着一只手将绷带缠好了,虽然这里掉出一截那里掉出一截,看上去惨不忍睹。。
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不是作死么?任沉浮擦干净脸上的药Cao汁觉得还是辣的眼睛睁不开。
“朝露之城?那是自然要回去的,”朱闻挽月慢条斯理地将任沉浮捣好的药抹在干净的绷带上,坐到螣邪郎面前,后者一见收了二郎腿赶紧就要站起来,“坐下,你包的那个算是什么?堂堂鬼族大将连个绷带都缠不好,真是给你父王丢脸。”
迫于对方辈分和从小造成的心理y-in影面积太大,螣邪郎还真的乖乖坐了下来,越过朱闻挽月看她身后的赦生童子,发现对方也正看着自己,不禁别过头重新看向眼前这位理应称作“小姑”的女子。
“我说你一天没事总是拿我父王说事做什么?他老人家又不是我大伯父银锽朱武,一辈子也没干什么大事,你却事事拿他作我的标杆…….”螣邪郎还没说完就被朱闻挽月扯下了辛辛苦苦包好的绷带,重新将抹着药膏的绷带给狠狠缠了上去。
简直……这是什么鬼药膏?螣邪郎痛得倒抽一口冷气,质疑的目光对上眼睛都被药Cao汁辣肿的任沉浮,对方摊手,一脸无辜。
“你愿意拿谁作为你的标杆是你的事,断层接合以后袭灭天来和邪尊者就要去万圣岩把吞佛童子带回来,届时你再想想怎么报答这第二次的救命之恩吧。”朱闻挽月干脆利落地将绷带缠好后,螣邪郎顿时如蒙大赦地站起来退出几步
“报恩?我又没有拜托他一定要救我,战场之上瞬息万变,换作是我顺手推旁边之人一把还不是随x_ing之事,”螣邪郎嗤笑一声,不经意看到坐在对面赦生童子正盯着他,似有责备之意,随即改口,“不过看在他救了本大爷两次的份上,等他回来了说声谢又不削我面子。”
看着药罐里还剩了不少的膏药,朱闻挽月扫视在场魔将一圈,唯独受伤最轻的任沉浮还没有上药,于是招了招手,“过来,吾给你上药。不过你这伤怎么这么奇怪,竟然是伤在眼皮上?”
任沉浮一本正经答道,“医首,这不是伤,是方才我捣药Cao时不小心溅上后造成的。”
闻言,朱闻挽月将药罐凑到鼻间仔细闻了闻,忽然脸色一变。
“咦,这不是?”
见她这模样反应,其余已经被贴了药膏绷带的魔者顿时也跟着脸色一变,下意识捂住各自的伤口。
“医首…你不会放错药了吧?”任沉浮心中浮现一个不好的猜测。这位医座首座平素爱熬夜赶稿的事他也是略有耳闻,只是正逢多事之秋她难道还这么不分轻重?
朱闻挽月默默看着药罐里的膏药半晌,伸出一根手指抹了一点在手背上,一股火烧之感立刻蔓延手背,转眼便肿了起来。
然而她镇定自若地将药罐放下,对心提到嗓子眼的众魔将道,“无,只是剂量下得重了些。若是无事,你们可以走了。任沉浮,你稍等一下。”
大家长舒一口气,各自扛了武器陆陆续续往医座外去了。
任沉浮坐在原位上,拿着s-hi毛巾捂住肿得厉害的眼睛,看着朱闻挽月翻箱倒柜找出一堆瓶瓶罐罐。
半晌,她拿着一罐药膏走到面前,将任沉浮用来捂眼睛的s-hi毛巾拿开,沾了一点均匀涂在对方眼皮上,自言自语般说道,“不小心把新调制好等断层接合送到朝露之城的药给弄错了,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再重新调制一罐就好,反正疗伤的功效也是一样的。”
任沉浮听着只觉冷汗潸然。
凤遥重蹲在结界外,结界内的吞佛童子从容自若地看着他,好像并不是一名囚徒而是前来参观浏览万圣岩的贵客,姿态一如既往的高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