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边的铃铛忽然响了起来。仙宫居酒屋第一次迎来了宇宙魔方工作室以外的客人。
“嘿,洛基!”
来人的声音有些熟悉,洛基仔细地分辨了一会儿,“彼得·帕克——”
“是我!”彼得叽叽喳喳地说起来,“给我一份地狱拉面,谢谢。你怎么也在这儿,洛基?这太巧了。对了,我的腿好了,你看,”他原地灵活地蹦了两下,“我刚刚又去了史塔克大楼,你猜猜我拍到了什么?哎,洛基——”
洛基丢下零钱,跌跌撞撞地离开居酒屋。他根本没听进去彼得说的一个字,他满脑子里都回荡着霍根对他说的,“你只是爱上了索尔”。
爱?
他头皮都快炸开了,他根本没办法去描述这个词汇,又谈何去爱上一个人。
洛基哆哆嗦嗦地将车钥匙c-h-a进孔里,发动汽车,往回家的方向开去。他忘记了他正在酒驾,他只是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他想回到他安静的屋子里,一个人挨过这个混乱的夜晚。
他记不清自己是如何回到的家。他打开门,一边走一边凌乱地将衣服剥掉,他一头扎进浴室,渴望着淋浴能将他乱作一团的思绪冲刷殆尽。
洛基揉搓着自己的头发,泡沫沿着他的脖颈,脊椎,一直滑落到股间,再顺着水流消失在缝隙里。洛基闭着眼睛,无法控制地想象着那是索尔的手,轻柔而缓慢地抚摸着他的背脊,所过之处引起身体和灵魂的战栗。洒下的水滴是索尔如骤雨般炙热的亲吻。浴霸和热水令他整个人都烧了起来,他不由自主地借着光滑的沐浴露,跟着记忆中的顺序抚摸着自己,最后颤抖着s_h_è 到了玻璃门上。
洛基的酒醒了。
他发现自己在浴室里,想象着与索尔z_u_o爱的画面,一个人达到了高潮。
遥远的地方传来了人群的倒数声,“五、四、三、二、一——”紧接着烟花震耳欲聋地在城市上空燃放,短暂而绚丽的光芒照映在每个人的脸上,整个城市都在欢呼着迎接新一年的到来。
洛基捂住了自己的脸,将自己藏进巨大的爆破声里。滚烫的热水不断地从花洒里洒下来,泡沫渐渐被冲走,他赤裸地站在灯光下。羞耻和懊悔涌上心头,可同时,数以万计的思念浸没了他的全部。他从没有在这一刻如此地思念过索尔。
他忽然有了答案,他忽然想死死地盯着索尔,一字一顿地告诉他——
可是还来得及吗?
他赤身裸体地跑出浴室,抓起手机,s-hi漉漉的手指花了好大力气才解开密码。他尝试着去拨通索尔的私人手机,但它关机了。他又不抱希望地拨打索尔的工作号码,回应他的永远只是急促的忙音。他这才发现他几乎丧失了所有能联系到索尔的方式。
索尔会去哪儿呢?他有哪些朋友呢?他的两个助理还在奥丁森集团工作吗?瓦尔基里和海姆达尔……
海姆达尔!
洛基忽然想起来,希芙那里有海姆达尔的联系方式。他立即拨通了希芙的手机,在后者惊慌的大呼小叫中要到了号码。他拨了过去。
五秒,十秒,十五秒……
没有人接,电话挂断了。他又打了好几遍,依旧没有人接听。冷风不知道从哪儿灌了进来,洛基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来不及了。洛基终于绝望地意识到。
他脚步沉重地回到卧室,将自己擦干,然后倒在床上,死气沉沉地睡去。
放弃吧洛基。梦里有人这么说道。你的人生就是一遍又一遍地得到希望,再重归失望。放弃吧,洛基,别再让自己失望了。
洛基在新年的晨光中醒来。宿醉让他头疼欲裂,但他的意识却格外地清醒。他像触电一般地抓起自己的手机——感谢诸神,他这次并没有失望——他近乎狂喜地发现最近通话里多出了海姆达尔的未接记录。
他拨了过去,出乎意料,这回很快就有人接听了。
“您好?”
“海姆达尔?还记得我吗?我是洛基,”洛基的银舌头不停地打着结,他用他最快的语速说道,“你能联系上索尔吗?我……我有很重要的事找他,但他不接电话……这很紧急……”
“奥丁森先生正在办公室。”海姆达尔简短地回答道。背景里传出一声狗叫。
“什么?”
“关于公司和股权分割的问题,他正在跟奥丁森小姐谈判。”
下节预告:
“就是他的父亲——”
TBC.
09 谎言与真相
奥丁森集团坐落于曼哈顿的最中心,毗邻中央公园,在天气暖和的时候,透过索尔办公室的落地窗望下去,还能看见成群的野雁在水域里嬉戏游弋。
索尔是第一次以这种角度观察自己的办公室。他站在宽大的办公桌对面,面对着透亮广阔的落地窗,窗外能隐隐看见中央公园的小森林,隆冬凛冽的寒风带走了所有绿意,干枯苍瘦的枝丫支棱着刺向灰白色的天空。他的背后是紧闭着的大门,门外的秘书席后坐的再也不是瓦尔基里,而是名陌生的女x_ing,金色头发,十分钟前她告诉索尔自己叫做阿莫拉。他的右侧是一组沙发,他无数次在那张柔软舒适的牛皮沙发上接待来访者,达成协议,交换握手或是拥抱。左侧是一排文档柜,里头有近十年的集团文件,编号第2004至2008的那几份文档后头藏着一瓶朗姆酒。
但这些现在都不属于他了。
如果说奥丁森集团是一个国家,领导者是他们的国王,这张办公桌后头的椅子就是王座。此时此刻,这张王座上坐的不再是索尔,而是另一个人。
“让我们速战速决。”坐在王座上的人说道。
“海拉,”索尔这么称呼她,“我无意要求不属于我的东西。”
“这里没有什么是属于你的。”海拉环视着这间曾属于索尔的办公室,现在它归属于她了,“记住,你现在是在祈求我。”
“那我恳求你,”索尔沉声说,“别让它毁在你手里。它是父亲的心血。”
“相信我,我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喜欢它。”海拉笑着说道,微卷的长发披在肩头,温和得像是任何一个疼爱弟弟的好姐姐。
“说吧,你要得到多少。”
……
“奥丁森先生正在办公室。”
“关于公司和股权分割的问题,他正在跟奥丁森小姐谈判。”
洛基握着方向盘,海姆达尔的话他的脑海里不断回响着。他离开公寓的时候太过匆忙,以至于上了车才发现他忘记穿袜子,皮鞋坚硬地摩擦着他的脚后跟。做得好洛基,他使劲按了下喇叭,仙度瑞拉的倒霉姐姐要去追求王子了——
他一路开得飞快,不在乎是否闯了几个红灯,十字路口的卡车司机摇下车窗痛骂他,但没等声音飘进洛基的耳朵,他就已经一脚油门远去了。洛基将车子扔在路边,管他会吃到几张罚单,快速地冲进大楼。洛基痛恨运动,尤其是跑步,从十岁后他就再也没像这样跑过了。写字楼的玻璃移门缓缓打开,新年假期还未完全过去,大厅里空无一人,棕皮肤的保安撑着脑袋在前台打瞌睡。
洛基双手重重地按在前台上,用他能做到的最礼貌的口吻问道,“索尔的办公室在哪一层?”
“什么?”保安的脑袋从手上滑落下来,表情错愕地看着洛基。
“索尔·奥丁森的办公室,在哪一层?”洛基控制住自己,重复道,“告诉我,现在!”
“第,第五十七层……”
洛基丢下一句轻飘飘的“谢谢”,在保安的呼喝声中翻过安全闸,乘上电梯,来到索尔办公的楼层。
一头金发的年轻女士拦住了他。
“你是哪位?”她挑起细长的眉毛,不怀好意地看着洛基,“这里暂时不对外开放。中央公园请出门向南走。”
洛基烦躁地解开错位的领口,将扣子系进它应该去的扣眼里,匆匆抚平褶皱,深吸一口气说道,“我找索尔,他在这儿。”
“他在这儿,没错,”金发女士的胸牌上写着“阿莫拉”,她十指纷飞地在键盘上敲敲打打,看也不看洛基,“他现在是奥丁森小姐的客人,你们可以在他结束后去别的地方谈。”
洛基还未出声,电话铃响了起来。阿莫拉接起电话,夹在脖子边,手上仍然不停。“噢,是的,是的……”她一边回答一边不断地瞟向洛基,“没错,我知道了,我会的。你们最好派点人上来。”
她挂了电话,短暂地停止了打字,看向洛基,满脸戏谑,“怎么办,我也想让你进去,但是无关人员不能在大厦内逗留,这是规矩。”她站起身,将一张便利贴按到洛基的胸口上,“或者你可以在晚些时候到我家来,我能借你一间空房间……”
“我找索尔,”洛基不耐烦地挥开她,直接越过她往后头的办公室走去,“谢谢你的好意,我知道他在里头就行了。”
阿莫拉离开座位想拉住他,但洛基三两步走到办公室前,在阿莫拉制止住他的前一秒打开了大门。
两个人同时转头看向他。
索尔站在办公桌前,穿着从公寓离开时的那套衣服,帽衫和牛外裤让他和整间办公室格格不入。他原本的长发被剪掉了,新造型让他看上去既利落又干练。他显然是没有料到洛基的到来,张着嘴看着洛基走进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