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扬只好作罢,他在黑暗里注视着二叔说道:“很好,不想起来,就别后悔。”
倪扬性格里的暴虐因子不受控制地跳动,它们疯狂地对他说,占有他占有他……让他属于你!倪扬脱下风衣,随意往远处一丢。他以胜利者的姿式骑在二叔身上,明显地感觉到二叔的身体猛然一僵。
倪扬粗暴地解开他的衣服,趴在他胸口来回亲吻游走。他喘着粗气低吼道:“现在想投降,晚了……”他沿着二叔瘦削的腰线一直往下吻去,手指灵活地解开他的腰带,趴在他小腹上,感受他身体独有的细腻与温暖。
二叔求饶,甚至想用腿踢开倪扬,谁知却被倪扬压的更紧。倪扬的手抚上他的臀,随意地揉捏,手指有意无意地碰触到他的臀缝。二叔死死咬着嘴唇,承受着这一切的暴行。后来他不动了,闭上眼睛无声地承受这一切。
倪扬正做着扩张动作的手指突然停下来,他将自己胀大的男性象征和二叔的那里同时握在手里,来回摩擦。倪扬低吼一声,手中湿滑一片,有二叔的,也有他的。
倪扬将两人的精液混合到一起,放到二叔鼻子旁边,低声说:“闻,闻……并不一定需要进去,我知道那样你难受。”
就当倪扬以为二叔会永远沉默下去的时候,二叔突然开口说:“你何苦……”要知道伤心总是难免的,你又何苦一往情深。
倪扬把冷却的液体洒到地上,大力地将二叔抱到怀里:“我不苦。”比起这些来,又有什么敌迷恋一个永远得不到的人苦?
二叔在心里苦笑,不,是痛哭。曾几何时,他也对一个人一往情深过,但兜兜转转依旧一无所有,并不比当初好多少。
第六章:寒夜
黎明时分,时常会令害怕孤单寂寞的人恐惧。因为天一亮,当人群热闹起来的时候,你就要学着隐藏这份茫然的恐惧。
倪扬开车回原来的城市,二叔已经倚在副驾上睡着了。他衣服上沾着星星点点的泥土,头发上依然有干枯的落叶屑。倪扬看看时间,四点半。他将车子停在路边,把风衣细心地盖在二叔身上,然后倚在车头抽烟。
风吹起他额前的头发,因为他站的位置是顺风,衬衣被风吹的紧紧贴在身上,露出坚硬又不失柔和的腰线。倪扬狠狠吸了口烟,将辛辣的烟气吸入肺里。凭他的条件,想要什么样的人没有?但往往人都喜欢犯贱,他真是他妈的犯贱才会放不下这个……可以说一无是处的男人!
烟真是好东西,能短暂的缓解暴烈的情绪,能把抓心挠肝的痛苦降到最低。可所有令人沉迷的事,总喜欢特别迅速地发展到尾巴,可那些又不像丢掉烟尾巴这样容易。
倪扬将烟屁股弹进风里,他想上车继续往前开,但临时又决定绕到副驾旁,手穿过开着的车窗,摸了摸二叔的脸。天已渐露曙色,早晨露水重,二叔脸上潮乎乎的。
早晨八点钟到达他们出发的城市,倪扬轻声叫二叔:“到家了,下车。”二叔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倪扬的手臂已经绕过他的双膝,将他抱起来。
可能由于长时间坐车,又加上昨晚吃的东西太少,二叔突然干呕起来。他痛苦地皱着眉,可是却吐不出来任何东西。倪扬将他放到地上,轻手轻脚地拍着他的背,他皱眉,虽然责怪,但心里却又不忍:“你何这样对自己,你没有错。”
二叔胃里一阵泛酸,烧的胃难受,他猛咳,想将它们吐出来,可却只呕出一口血。那腥红冰冷地粘到地上,二叔却并未因此好受多少。他苍白的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这强烈的色差非但未让他有活力起来,反而更显出他的虚弱。
倪扬的手指控制不住的颤抖,他想帮二叔拭去血迹,每次却又生生地错开来。倪扬的声音有些颤抖:“你……你怎么了?!我这就带你去医院!”
二叔似乎特别害怕医院,他推开倪扬伸过来的手,淡淡说:“老毛病,胃不好。”
倪扬不容他反对,抱起他往外走。二叔却突然抓住他的衬衫,语调里全是哀求的意味:“我不想去医院……我喝点水,吃点胃药就好……可能昨晚着凉了……我真的不想去医院!”二叔说着就开始挣扎起来,他将一句话反反复复来来回回地说,眼睛里完全没有焦点,倪扬甚至感觉不到他在跟自己说话。
倪扬无可奈何,只好将二叔抵在电梯与他身体之间。倪扬温柔地安慰他:“好好,我们不去,我们回家……你冷静点……冷静点。”
直到电梯门打开,二叔紧握着他衬衫的手才放松些。倪扬将他放下来准备掏钥匙开门,可又控制不住心底翻涌的波涛,他猛地呼噜把脸,深吸了口气,才将门打开。
倪扬把二叔放到沙发上,起身去厨房用温水给他冲了杯奶。还好家里有常备的特效胃药,他喂二叔吃了两粒,蹲下来问他:“想吃点什么?我去做。不许再吃白糖拌饭,没有营养。”
二叔手里端着倪扬递给他的牛奶,也不喝,只是愣愣地坐着。倪扬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的时候,二叔突然说:“疙瘩汤,想喝疙瘩汤……”
倪扬许多年都没听过这三个字了,他小时候倒常听奶奶说起,奶奶家早饭喜欢喝这个。他转身去厨房,记忆中隐隐约约地记得奶奶对爷爷这个私生子的评价。奶奶说,那是浪荡的女人生的儿子,没有教养,注定不会有好下场。谁知奶奶恨了一辈子,到死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孙子竟然爱上了她嘴里时常诅咒的人。
倪扬凭着稀薄的记忆搅和着面粉,他是用鸡蛋和的面,搅出一个又一个的疙瘩来。他听到客厅的动静,站在厨房门口往外看了一眼,二叔喝了半杯牛奶,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倪扬去房间拿块毛毯给二叔盖上,他俯下身亲了亲他。他盯着二叔看了一会,发现他头上竟然根白头发,倪扬动作轻柔地帮他扯掉。他低声自言自语:“如果你真能忘掉过去,该多好。”
厨房里的疙瘩汤已经开过两滚,倪扬往里加了少量的凉水,等再开一滚后,便可以盛出来。他怕二叔不爱吃荷包蛋,于是将鸡蛋搅碎了,跟汤混在一起。他往碗里盛疙瘩汤的时候摇头苦笑,以前他哪这样对过别人?都是别人对他无微不至的关怀,果然欠的债迟早要还。
倪扬叫醒二叔,让他倚在沙发上,自己则端着碗喂他。二叔喝了两口,说:“嘴里苦……”
倪扬尝了尝勺子里的疙瘩,咸鲜适中,他说:“来,再喝一口,我就给你拿糖去。”这话倒有些劝哄的意思,二叔还算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