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很想嗤之以鼻。可惜他鼻子不能出气,没法发出嗤声。
展昭:那你想干什么?
白玉堂:想练习一下普通话。
展昭:……
展昭:白玉堂我跟你说你若再世为人一定是所有老师最爱的那种学生,我简直几辈子都没见过你这么勤奋刻苦努力的。
白玉堂:哼。
展昭:但是人家X听不到你说话啊你要怎样练习?
白玉堂:这个……
展昭:也看不到你啊。
白玉堂:呃……
展昭:而且事实上我也没有见过他,对面未必相识。
白玉堂:不是你朋友吗!
展昭:神交。
白玉堂:说人话。
展昭:网友。
白玉堂:呸。
白玉堂:现在不是可以通过网络见面吗?
展昭:他说他电脑没有配摄像头。
白玉堂:说人话。
展昭:就算见面也是他看得到我我看不到他。
白玉堂:哦。
白玉堂:不是有手机吗?
展昭:……
展昭:是哦!
X狠狠打了个喷嚏。
展昭觉得带着一只鬼去面基绝不是什么好主意,再说一个大男人去面基本来就很奇怪。何况他和X并不同城,为了一个迟到的生日祝福专程飞过去再飞回来未免过于折腾,说不定对X还会造成不小的心理压力。
好吧这些都是借口。
重点是,他不能让白玉堂以一种未知的状态暴露在旁人面前。不管对X还是对白玉堂,都不是好事。斟酌再三,征求了各方同意后,展昭将白玉堂的存在告知了X,并定下了预期中的一次语音通话。
展昭:生日快乐。
X:嗯。
展昭:你这么冷漠好吗?
X:你让开,我要和你情人聊聊。
展昭:……
白玉堂:这个称呼哪里不对。
展昭:很对!
X:什么很对?很对你还不让开?
展昭:……
展昭:你听不到他说话啊我让开有什么用?你想专心听电流声吗?
X:她听得到我吗?
展昭:听得到。
X:那不就结了。
展昭:不是,你们想聊什么?
X:我就想问问她,看上你是不是瞎。
展昭:WHY!
X:从我认识你起你就是个榆木疙瘩,多少女孩子追着你,你特么跟个大和尚一样眼观鼻鼻观心不解风情。怎么的现在,栽在贞子手里了?
展昭:大哥,虽然他穿白衣服从电脑里爬出来,但是他不是贞子好吗?
白玉堂:我是从镜子里爬出来的!
展昭:ok镜子。
X:我还想问问你情人啊,就你这种家和单位两点一线没有夜生活更没有x_ing生活的人——
展昭:有!
X:ok没有夜生活只有x_ing生活的人,不会喝酒不会泡吧不会唱歌不会逛街,跟你在一起有乐趣可言?
展昭:不要把你的择偶条件强加给我好吗。
X:那你是什么条件?
展昭:没有条件。
X:没有条件是什么条件?
展昭:只要是他。
X:……
白玉堂:等一下你刚才说的有指的是我出现之前还是之后。
展昭:之后。
白玉堂:哦。
X:什么之后?
展昭:没跟你说话。
X沉默半晌,退出了语音通话。敲了一行字。
X:这就是你们对我生日的表示?!
☆、二十、人生要有目标(2)
白玉堂的激情随着天气炎热而渐渐消退。他自己不觉寒暑,当然对温度也没有什么要求,但展昭可顶不住三十七八度的高温,见天儿开着空调。空调嗖嗖地吹,老让白玉堂想起奈何桥畔的y-in风,于是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偏生又不想说给展昭听,只自顾自消沉着。
展昭哪能想到他因为空调而无精打采,还以为他终究惧阳,不耐高热,温度调得更低了一度。白玉堂牙根直抽,翻了个身滚到墙里头,决定说什么也不出来。展昭睡到一半迷糊着睁开眼,瞅见身边就搁了一只胳膊半条腿,往往顿时吓得清醒。但过了几日,也就摸索着把人往外拉一点了事。
再过几日,展昭连迷糊醒来也不会了。因为他正在准备考一个很重要的证,同时忙于工作和复习,身心俱疲,以致能够一觉睡到天亮。白玉堂趁他睡下时,偷偷朝那写满繁复符号的厚书上看过几眼,只觉满目都是星星。
于是白玉堂总算能够体会一丁点前些时候展昭的内心感受。
白玉堂:猫儿。
白玉堂:猫。
白玉堂:呆猫
白玉堂:臭猫。
白玉堂:死猫。
白玉堂:展昭!
展昭:别吵我不然以后都别想出去。
白玉堂:……
白玉堂:哦。
虽然白玉堂对自己仍然无法脱离展昭独自离开这所房子有些愤愤——
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白玉堂愤愤地揪着沙发上一个半米高的毛绒熊的耳朵。这个熊本来是展昭买来准备送给一个关系比较好的同事的女儿的生日礼物,结果快递一到就被白玉堂霸占了。最后展昭匆忙间只好改送给小丫头一个智能手表,一点童趣都没有。对此白玉堂只象征x_ing地表现出了一点点不好意思,随后便心安理得地继续抱着熊练普通话,一度让展昭以为他霸占熊是因为熊能说一口流利的北京腔。
眼看着耳朵上的毛被揪掉了一小撮,白玉堂才终于停下手,百无聊赖地靠着沙发睡过去。
他本是不用睡觉的,最近却久违地感到了困意,并且愈来愈明显,已经渐渐从每日合眼一两分钟到必须睡上半个小时才能保持体力。起初那一两分钟他还没意识到自己睡了,如今知道自己会做梦,有时甚至还记得梦到了什么。
大部分梦境都是当年的喜怒哀乐,还有最终的痛入骨髓。
白玉堂醒来时会哭,只是没有眼泪。
沉浸在复习中的展昭对白玉堂的变化一无所觉。白玉堂当然有些不开心,不过也只是有一些而已。既然展昭现在没空理他,他也不会再去自讨没趣,只有自己不能处理的情况发生时他才会去叫一声。
比如有人按门铃的时候。他虽然能开门,却不想看到来人被空无一物的门后景象吓出个好歹。
这几天除了外卖小哥也没人来按门铃,但现在不是饭点,突兀的门铃声就显得很可疑。白玉堂捧着手机打了个哈欠,照旧踢展昭起身。展昭也摸不着头脑,满腹疑虑地一手攥着门把从猫眼往外看。
展昭:哪位?
来人:我们是居委会的。
屋里的白玉堂竖起了耳朵。他听见来人是个小姑娘,而且展昭已经把门打开了。
展昭:有什么事吗?
来人:最近社区在通缉几个逃犯,这是他们的照片和简介。本来这种东西贴在电梯间就好了的,但是其中有个人比较危险,是杀人犯,所以我们挨家挨户地提醒防范。喏,就是这个人。
展昭:……
哐当一声巨响伴着一声惊呼,好像是展昭猛地后退了一步,脑袋磕在了墙上,把小姑娘吓了一跳。白玉堂忍不住跑到展昭身后,想看个究竟。
来人:你没事吧?
展昭:没事,没事……
白玉堂:卧槽!
那张传单上,那个杀人犯,长着一张和白玉堂一模一样的脸。
展昭僵硬地转身去看白玉堂,捏着传单的手有点发抖。
来人:卧槽!!!!!!!!鬼啊!!!!!!!!!!!!
落荒而逃。
展昭:???
白玉堂:???
展昭:!!!
白玉堂:???
展昭:我天,耗子,你现形了?
白玉堂光速冲到镜子前面,果然,看见了一个半透明的、漂浮在空中的身影。
☆、二十一、交友要谨慎
白玉堂很迷茫,很纠结,很抓狂。
展昭很震惊,很震惊,很震惊。
他们谁也不知道白玉堂为什么会现形,能持续多久,意味着什么。显然,也并没有任何现有的资料能帮助他们。白玉堂想趁夜深y-in气重时去找孟婆问问,却惊恐地发现自己回不去了。
之前的一点不愉快早就被抛到了脑后,当务之急是弄明白白玉堂的状况。展昭病急乱投医般一气搜索,从两河流域上古时代的传说查到欧洲中世纪的巫术,意料之中的一无所获。
白玉堂:我觉得可能是我吸你阳气吸多了。
展昭:你还有这功能,自己不知道?
白玉堂:……
白玉堂:好有道理。
白玉堂:那是为什么,总不会莫名其妙毫没来由的。
展昭:你仔细想想,之前有什么异常?
白玉堂:开始睡觉了算吗。
展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