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道:“正是。我在皇甫哥哥家无聊至极,自学了医书,栖霞地大物博,人杰地灵,恰碰见了医药世家的大人物,经其点拨教训一番,如今也算小有成就。”
卿子甘道:“说起来,多日前去往栖霞时,听闻皇甫夫人身体不适,我命遗玉替她检查了一番,却是无果,不知她现在如何?”
谢谢道:“我正有意要说此事。皇甫大哥一直挺在意结婚多年没有子嗣一事,虽他喜好男风,可到底夫人娶回家是奉了皇甫大公子的命令,若是哪一日西去,家业无人继承,倒是有何脸面去见列祖列宗?偏这夫人从不见动静。我既受人恩惠,寄人篱下,总要替人分担一些。研读医书之余,拜访那位名医老先生,他问我夫人平日里吃什么,用什么。我一一同他说了,他却要我娶夫人妆盒里的胭脂来。我偷偷潜入夫人房中,一样胭脂采了一些出来,那老先生看后大惊失色,说着了不得了不得之语。我见他慌乱了神色,自己也紧张了起来。良久,他安定下来,方与我说道,那胭脂中是y-in毒至极之物,长久用去,对女子身体生育损害极大,根本无法生养。”
说到此处,萧玦也是疑惑不已,究竟是何人,如此y-in毒心肠?就算那皇甫姚喜好男风,怎么也得给人家一个自证清白,有生育功能的机会,怎么竟想要人家断子绝孙来着?
想着,萧玦竟笑了起来,自己的想法实在恶毒。
看卿子甘平眉不展,萧玦收住了心下的笑,继续听了下去。
“那先生给了我方子,说断了使用那胭脂,加以调养,还是有机会的。我心下暗喜,将夫人的胭脂偷偷拿了去,她不见这脏东西,也好。谁知,第二天她便发现了,说什么这是她多年来最喜欢的胭脂,怎么忽地就没了,实在是蹊跷得很,好在她也懒得寻,只说过些日子再派人去找她妹妹讨要便是。我一听,这可不得了,听夫人意思,难道那胭脂竟是嫂子送的?可心下一想,嫂子根本不可能是下此□□的y-in险之人,她只可能是受害者。我怕自己猜错,找夫人再三问那胭脂是否嫂嫂所赠,她点头道是,竟还骂我不顾正业,整天就知道关注这些俗粉胭脂,骂我同那皇甫姚都是一出货。我见她脾气上来,便顺着她,道:那盒胭脂能好到哪去,姐姐你也别要了,我回来送你更好的。”
“她道:好也好不到哪去,都是你们谢家产的。我用习惯那盒,便想一直用它。”
萧玦惊呼道:“若她真这么说,那........问题岂不是出在你兄长身上?可是......怎么可能?”
第54章 醉人错把错言说,桓温戏挑萧公子
谢谢叹道:“说起来,我们谢家乃是秘门配药世家,我自小受此熏陶,所以看起医书,学起医术来,也是如鱼得水,易如反掌。而所有秘方的开发和研制,都会经过我兄长的手,兄长更是制香制药的高手,他同我嫂嫂成婚多年无子,又天天与嫂嫂共枕而眠,若说看不出胭脂之中的怪事,实在是不可能。可若说他想要害嫂嫂,不让她.......岂不是最终害到自己身上,这又如何可能?”
卿子甘低眉浅笑,“怎么不可能?”
“此话怎讲?”
卿子甘道:“假设这一切都是你兄长故意要断子绝孙,那么就说通了。”
萧玦哼笑道:“有一点说不通。”
谢谢惘然:???
卿子甘:?
萧玦振振有词道:“他想要断子绝孙这一点首先就说不通!”
不过,这谢家这样说起来,到也算是医药世家了,竟是逃过了陆霜对各大医药世家的血洗,想必是因地方偏僻逃过一命。
说来此事,谢谢便是一阵头疼,想必也便是他这么短的时间内,如此成熟稳重的原因了吧,知识使人明达,命运最能磨练心志。
卿子甘看他一眼,估计是嫌他多嘴,便将话代入正题,问道:“不知卿某有何能帮到谢小公子的?”
谢谢道:“我此来卿家,实不相瞒,确实不是来游山玩水,当真有事相求,想着卿公子名满天下,又是出名的扶危济困,几日处下来,更觉得您澄清天下之志所言不虚,颇有.....”
萧玦实在听不下去了,打断到:“说重点!!”
“哦,好的,”谢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上次我也有所提及,兄长自成婚后和我关系大不如前,我竟他年长自己,如何能问得出口此等妇道人家之事,岂不是对他大加冒犯?想着,卿公子乃当世英才,若前去拜会一番,说不定会有所收获。”
萧玦道:“好啊,好啊,早就想去拜会拜会北海这位大姑爷了。不过这几日,卿小妹要回来一趟,只怕要在卿府耽搁些日子了。”
谢谢见卿子甘并未所有动容,便道:“谢谢知公子事务繁忙,若是不便动身,谢谢绝不强求。”
茶早已上好,三人讲正事,竟是一时之间忘了茶凉,谢谢口干舌燥之余细细品进一丝凉茶,润了润嗓子。
卿子甘见他喝了凉茶,便道:“我命人换了热茶便是,你倒喝起凉的来了。”
谢谢道:“怕是等不及公子的热茶,只好先喝凉茶讲究些。”
卿子甘似是听出了他话里有话,便笑道:“谢小公子果然是有骨气之人。你所言之事,我本该亲自前去探访,方不辜负公子一片赤心,我若说些不能因小失大,要顾全大局之事,你只怕觉得我生疏过分,一时之间无法答应你,又怕凉了客人的心。只好实话说与你听,谢公子若是一路从栖霞走来,那必听说了不少江湖之中风雨飘摇之事。”
“各您是指大门派掌门和长老失踪吗?”
“正是此事。”卿子甘沉声道。
萧玦不以为然,怪问道:“怎么?这件事情还没解决?那陆霜不都已经.........怎么回事,你怎么都不跟我说的?”
卿子甘看向萧玦,反问道:“那陆霜曾说,这些都是世人强加给他罪名,正如当年的你一样,难道那些杀人越货,作j-ian犯科的事情真的都是你做的?”
萧玦恍然:“也对。”
卿子甘道:“不过,你说对了一半,我觉得,这件事情和子良王脱不了干系。”
“子良王?”谢谢道:“他不都已经陨落很多年了吗?当年一战之后,彻底失踪,人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
萧玦见他所知甚少,便道:“这件事情日后同你解释,你只要知道,这个世上还有一个很可怕很危险的存在——子良王便够了。”
谢谢微微颔首。
卿子甘又道:“想必他手下有大批人马为他效力,陆霜也只不过是他的一个棋子而已,如今我们将他棋盘打乱,拿了他一个棋子,你说,他能不乱吗?”
萧玦道:“难道说.....”
“好好休息,迟早会有一场大战。”卿子甘道。
谢谢道:“如此,我竟愚蠢到这种地步,真是枉费了家中父兄教导,我所经历的和卿公子背负的,又如何能比?谢谢经此点醒,决定独自面对这件事情,多谢卿公子教诲了。”
卿子甘道:“何必谢我,该我说对不起才是。这是传音信鸽,千里之外传音我顷刻便可得知,你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谢小兄弟谢过,便告别了。
“你怎么不留他?”萧玦问。
卿子甘别有深意地笑笑:“一个连热茶水都等不及的人,难道能等得及自家亲兄长的事情吗?”
“???”萧玦虽知卿子甘一向救人于水火,绝不可能坐视不理,这次虽没有帮助谢谢,到底送了他千里传音信鸽,可仍是不能理解为何不救?便问了起来。
卿子甘斩钉截铁道:“现在,我能信得过的人怕只有你。”
“你怕他骗你?不像啊,他说的挺情真意切的.......”萧玦嘟囔着,“我看你是疑神疑鬼,什么只信得过我,就喜欢胡言乱语,还天天说我胡言乱语,你明明也很信得过你那妹子卿玥吧!你这个骗人精!天天就知道胡说八道!哼..........”萧玦骂完,几乎将卿子甘骂了他一辈子的“胡言乱语”又都给骂了回去,只觉得大快人心,应该普天同庆!
卿子甘:.............
骂完,萧玦觉得实在不够,又抱怨道:“好容易来了个解闷的人,你倒好,三言两语便打发走了......”
卿子甘实在是隐忍不住,方破口而出道:“我可真......是......怕了你了......”
“谬赞谬赞。”萧玦腆着脸道:“这怎么好承您卿大公子的赞叹呢?”
卿子甘道:“胡言乱语。”
萧玦道:“你刚刚才胡言乱语呢!”
卿子甘觉得跟无耻之人真的没有什么可理论的,可是和这个无耻之人说话偏叫他又爱又恨,又想挣脱却又不舍,争吵不过之时,便自己找个清净地方静心便是。
他真不明白,自己这么多年修道修心都修到哪里去了,为何无论在旁人面前多么不为所动,一到萧玦,所有的修道所得,都是水中月,镜中花。
萧玦不解公子意,只一味玩味自己的恶趣味,只以为公子对他好,容忍他,纵容他,相信他,便是理所应当。好在二人心意相通,虽小事吵吵闹闹但凡大事,总是二人齐心,其利断金。
断金?断巾?断袖??
萧玦喝着自己手中的千杯醉,倒觉得自己醉了。怎么连断袖都想到了,看来若是那谢郎君想要自己断子绝孙也不是不可能嘛,断袖就是自愿断子绝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