沦陷/我把竹马NTR了+番外 作者:糖醋小鱼干【完结】(39)

2019-06-13  作者|标签:糖醋小鱼干

  我沉默着点了点头,颤抖着将下巴抵住对方的肩膀,一时说不出话。

  

  就像是幼年时采取蜷进被子、蒙住头的方式来抑制名为恐惧的情绪进一步发酵一样。

  此刻被这人紧紧地拥抱着,被那股淡淡的松木香气温柔地裹着……

  就足以隔绝记忆中黏稠潮s-hi,还泛着股血腥气的黑暗。

  直到此时,我才发觉纵使被对方一手设计到失忆、被囚禁起来经历了那么多糟糕的事情……

  我对眼前这人的情感确实也不复当初那般纯粹的喜欢……

  但是……

  深入骨髓的依恋似乎依旧没有减退半分。

  

  我抬头望进那双盛满担忧的琥珀色眸子,又后知后觉地想到——

  如果我的童年是场可怖的噩梦,那眼前还在安抚我的这人所经历过的一切……

  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我无形中迫使了对方再回忆一遍那些过往的行为……

  又有多残忍?

  

  “好点儿了吗?”这人见我不再发抖而是盯着他看,揉了揉我的头发,低头吻上我被冷汗濡s-hi的额头温声道,“既然睡前故事讲完了,那我带你回卧室好好休息。有什么事随时喊我,我会一直在。”

  “……那你呢?”我昂起头问他,反手抱紧了对方,“你就不用休息会儿吗?”

  “要是你一觉醒来,找不到我怎么办?”钟涵泽深深叹了口气,注视着我的目光温柔极了,“你被顾鸿旭领回来的那晚,我就向你承诺过……以后哥哥会照顾你。”

  他顿了顿,眼睫微垂着轻声补充:“直到我死。”

  

  我实在对这个字眼有些敏感,心底一慌便忍不住更用力地抱住了对方:“你胡说什么!”

  这人轻轻点了下我的鼻尖,唇角一点一点扬起,又缓缓弯了眉眼,露出个格外宠溺的笑容:“没什么,我就……随便说说。”

  我移开视线哼了声:“不准乱说。而且有你这么照顾到床上的吗?”

  “你要是不喜欢床,沙发也可以。”这人神色自若地在口头上耍着流氓,一手托着我的腿弯,一手稳稳揽住我的肩将我抱了起来,“听哥哥的话,去卧室把衣服换了然后好好睡觉。”

  

  我知道自己在做梦,却怎么都无法醒来。

  催眠解除后,那些逐渐自回忆深处复苏的记忆碎片一遍遍循环播放着,如同一场永无休止的噩梦——

  顾鸿旭在家的时候,我是从不敢上二楼的。

  每当那人沉着脸走进主卧,里头便会传来激烈的争吵、歇斯底里的尖叫,以及伴着锁链撞击声响起的……沙哑隐忍的哭喘求饶。

  再后来,病房成了我的新家。

  我看不懂病历上到底写了些什么,只知道躺在床上的那人生了很严重的病,状况一日糟过一日。

  我抱着膝盖窝在墙角,看着纯白的墙,闻着刺鼻的消毒水味……

  在压抑的一片死寂中快要窒息。

  

  正当我陷进愈发沉重冰冷的回忆无法自拔时,头顶被格外温柔地抚摸了一下。

  那力道轻柔无比,却令我霎时从近乎梦魇的状态中惊醒过来。

  我因太过疲惫没有睁眼,只低低呜咽了声,随后将自己往温暖熟悉的怀抱里缩了缩。

  对方以为我没醒,安抚地拍了拍我的后背,又替我把额前被冷汗浸s-hi的碎发捋起,轻声道:“……不行。”

  什么不行?

  我疑惑地刚想睁开眼,就听到了贺谨的声音。

  那人声音压得极低,语气冷到极致:“如果你不想见到修明第二次自杀,就最好让他趁早接受完整的心理治疗。”

  “不。”怀抱被收紧了几分,“我更喜欢别的方法。”

  “……比如说再催眠一次,把记忆洗了?”谭尧沉声道,“如果他还是想要知道真相,你又打算怎么做?再来一次催眠?钟涵泽你当所有催眠都是万无一失的吗?”

  抱着我的这人沉默良久,嘲讽道:“我好好地瞒了这么多年,如果没有你们多嘴,修明根本不会生出探究的心思。崩溃后重铸的心理防线有多脆弱,贺谨,你作为医生应该比谭尧清楚。现在修明应该还没想起那件事,就已经开始做噩梦发抖了。你作为间接提供凶器的人,是不是——”

  贺谨冷声打断:“你为什么会知道?”

  “我为什么不能知道?我只是担心会让修明想起不好的回忆,才一直没特意告诉他。”

  又是许久的沉默。

  我僵着身子不敢动弹,总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最合适的醒来时机。

  “走到现在这一步,虽然我并不后悔曾把人囚禁起来,但也自认不太可能再让他心无芥蒂地接受我。”钟涵泽叹了口气,“至于你们自己都做过些什么,心里应该也有数。”

  “你打算让他忘掉多少?”谭尧啧了一声,似乎是做出了妥协。

  “当然是……”耳畔的声音格外温柔缱绻,里头流露出的掌控欲却从未如此鲜明过,“那些不太好的事情。”

  

  极其细微的、如同触电般的滋味自后颈处蔓延开来。

  似曾相识的感受让我立刻意识到了之后将会发生什么,不安地睁开眼,不住挣扎起来。

  然而那药效发挥得太快,被逐渐麻痹的四肢根本使不上力气。

  钟涵泽似乎并不意外我清醒着。

  他注视着我徒劳的反抗,只轻声道了声:“乖。”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恨恨地咬上对方抚着我唇瓣的修长食指,随后颓然地垂下了头。

  

  

  

  

  

  ……

  当我在自己床上醒来时,只觉得浑身上下都疼得厉害。

  我本打算下床洗漱,但刚直起身,就因牵扯到身后某个难以启齿的部位而倒抽了一口冷气,登时脑海中闪过了众多不妙的推测。

  我一把掀开被子脱了睡袍,背对着卧室门两腿分开着跪坐在床上,急切地顺着脊背往下摸去——

  清清爽爽,似乎并无异常。

  我还没来得及把手收回去,便听到有人轻叩了几下卧室门,随即连半秒都未停顿地一把推开。

  “修明,你现在——”

  剩下的话语似乎是被对方咽了回去。

  

  这可能是我和暗恋对象经历过的……

  最尴尬的会面。

  我僵着身体扭过头去,只见对方眸中一贯含着的温润笑意不见踪影,甚至眸色还有点暗沉的意味,顿时更紧张了:“涵泽……我……”

  可能是太过紧张,我直到被对方走到床边垂眸一把攥住手腕,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放得颇不是地方的手一直没收回来。

  “头还疼吗?”他扶着我的肩让我躺回床上,俯身替我盖好被子,对刚刚的尴尬只字不提。

  我嗯了声,抬手揉了会儿后脑:“疼……我只记得昨晚和你外出参加了一个什么聚餐……然后我就什么都不清楚了。”

  “你昨晚喝多了。”这人无奈地按了按自己的眉心,“那群人起哄让你玩大冒险,你也还真玩上了,我怎么拉都拉不住。之后我扶你上楼梯,才上了三级台阶,你又忽然低头咬我,然后蜷起来自个儿滚了下去,还笑得特别开心。”

  我扯过一旁的枕头,将自己的脸严严实实地遮了起来。

  行吧,这种事情简直比刚刚发生的一切还尴尬……

  “之前一直给你看病的医生家里有事,文叔临时请了位新的。”钟涵泽没好气地抽走我抱着的枕头,弯腰弹了一下我的额头,“给你看看脑袋撞坏没。”

  

  卧室门再次被推开。

  身形颀长、眉目清俊的一人提着医药箱踱了进来。

  我一对上那人镜片后锐利的双眸,顿时惊得叫出了声:“阿、阿谨?”

  “你们很熟?”钟涵泽垂眸盯着我,语气轻柔和缓,“……那不如给我介绍一下。”

  “不不不,一般熟。”我咽了咽口水,根本不敢提及自己去国外酒吧疯了一趟还谈了个前男友的故事,“只是没想到能再见到一次,觉得很……有缘。”

  贺谨目光沉静地看着我,并未拆穿我的谎言:“确实有缘。”

  我本以为会被这人暴起收拾一顿,但眼见对方不仅没当着钟涵泽的面给我难堪,反而还紧抿着唇替我查看伤口,心里那点小小的愧疚便逐渐发芽抽枝了起来。

  

  待这俩人处理完事宜后,我刚打算补个觉,就不期然地又看到了位熟人。

  谭尧面无表情地抱着捧还沾着露水的红玫瑰走了进来,动作格外自然地c-h-a在了我床头的花瓶里:“早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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