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良皱眉看着怀中睡得像猪一样,面色红润的白泽,心想这厮到底是个什么物种?自我修复能力真不是盖的!
就这均匀的呼吸,这红润的面色,真看不出这厮刚刚掉下悬崖时苍白冰凉,生死不知的模样。
想起鬼灯那时抱着怀中要死不活的白泽所露出的表情,强良就心有余悸,虽说还没到以死殉情毁天灭地的地步,但那感觉就像白泽若是挂了,他就要把这山谷夷为平地一般。
“啧啧啧,男颜祸水,男颜祸水啊!瞧这精致如画的五官,这白皙透亮的肌肤,这特么还是个人吗?!”
强良紧紧盯着白泽邪魅中吐露着温润的面庞,心中感慨万千,“妈妈,您怎么就把我生成这副模样了呢?!要么肌r_ou_男,要么小正太,您就不能拿捏个准头儿吗……”
正在强良抱着白泽自怨自艾之时,山崖上的红色血阵已消失殆尽,不远处鬼灯正缓缓而来,不过这看似脚步缓缓,实则片刻就到强良跟前了。
由于某傻良一门心思全在他妈为何把他生成这副模样的这么个严肃的问题上了,自然是没注意到鬼灯身后还跟着个人,看到正主来了,他便抱着白泽屁颠儿屁颠儿的跑上前。
“哎哟我的哥,你可算是来了,赶快把你家相好的抱回去!再这么看着他这张脸,我怕我会红杏出墙!”
强良说着,便迫不及待的要把白泽往鬼灯怀里塞,看着面色已经恢复红润的白泽,鬼灯心中了然,面上竟稍稍有愉悦之势。
“呀,你笑得可真好看!”
强良抬头看着鬼灯似有微微发笑的面庞,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扑扇扑扇,笑成月牙状,看上去简直是人畜无害。
系统o(︶︿︶)o:“唉哟哟,这个傻白甜,瞎了眼……没看到你家霸道总裁就在身后呢!”
看着一脸憨笑的强良,鬼灯似乎想起了什么,皮笑r_ou_不笑,“红杏出墙?那么,你是哪家的红杏?”
“自……自家的,我是自家的红杏!”想起自己刚刚无意说出口的话,强良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只想抽自己个大嘴巴,瞎说什么荤话,他算个屁的红杏啊!
“我家的。”
一道清冷的男声不知从哪里传出,几乎与强良同一时间说出口。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强良只觉一盆冷水兜头浇下,那叫一个透心凉。
深衣男子慢慢从鬼灯身后踱步而出,双眼死死盯着面前的人,似乎要把他看个透彻,冷峻的面上依旧是一派淡然,可仔细看去,黑色的眸子里却翻涌着失而复得的巨大惊喜,激动得他整个人微微颤抖着。
忽视眼前长相可爱异常的强良一脸惊恐的表情,男人微微颤抖着手想要摸上他的肩膀,以此来确定他是不是好好的。
“啪!”还未触及到衣衫的手被人不留情的打掉,强良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咬牙切齿,恨恨道:“你谁啊!”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与他分开明明才不到一天的时间,却好像已经分开一年,他分明是不愿想起他,不愿再见到他的,可为何刚刚听到那人的声音,巨大的害怕惊讶透心凉之后,竟是满腔的惊喜,是的,满腔的惊喜?!
这算什么?他从来都不曾想通过这个问题,难不成他已经被虐待的有自虐倾向了,可是打死他都不愿意再回到那个s-hi漉漉的山洞,更加不愿意再被铁链所捆绑。
想到此处,强良像是鼓励自己般,坚决的摇了摇头,以此来确定自己不再回去的决心。
男人看他精神抖擞,再看鬼灯怀里沉睡的男子,心中猜了个大概,也就不再坚持着要去如何刺激自己眼前那个小刺猬了。
“呵”看着一脸防备的强良,男人无力冷笑一声,满心苦涩,想不到他已厌他至此,当真是自己太过强求了……不过,他看上的东西从来没有放弃一说,来日方长……可是,他还有来日方长吗?
本就是强撑着一口气走到现在,如今证实自己所想,看着那人活蹦乱跳的样子,龠(yue)兹只觉口腔腥甜,自肺腑涌出一阵血意,连接着喷出好几口黑血。
因着刚刚被反噬的一击,他早已身受重伤,能拖到现在只不过凭着心中的一口气,如今那人完好无损,他心中的这口气自然就吊不下去了。
看着一头栽倒在自己胸前的男人,强良惊魂未定,脸上的表情复杂,似担心,似害怕,似彷徨无措,只能哭丧着脸,一脸乞求的看着鬼灯。
“救不了了,反噬之力不容小觑,你准备挖个坑把他埋了吧。”
鬼灯看了一眼强良怀中面色惨白的男子,淡定非常,说出的话毫无情义。
系统⊙▽⊙:“你为什么要撒谎,这人还没死透呢!”
鬼灯:“淡定”
系统⊙﹏⊙内心:……我自以为已经看透你死板木讷的本x_ing了,却原来……你是这个死样子!
“啊?你不是很厉害吗,你就不能救救他!”强良睁大着s-hi漉漉的双眼,好不可怜的看着鬼灯,就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无助的小动物。
系统内心OS:我的天哪,这也太温润无害了吧,这么个可怜兮兮的小眼神,配上这么张人畜无害的小嫩脸,真是萌爆了本少的少女心!
“大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统圈常说,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人间!大大,献出你的爱心吧!”系统谄媚的看着鬼灯,颇有几副搞传销的架势。
鬼灯看着强良,淡淡道:“救他一命,需损你修为百年,你如此厌恶他,可还会想要救活他?”
“这……这……”强良一脸纠结,他若是救活了他,可他醒后要是再欺负他怎么办?可他要是不救他,那他……是不可能不救他的!
“啊!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呀!”强良长叹一声,最后自我放弃般的表示他愿意救!
一路跋涉,他时不时侧头看一眼安安静静趴在自己背上的男人,这样安静和谐的相处,想来竟是两人之间从未有过的。
男人因为重伤而昏迷不醒,平时凌厉的双眼此刻紧闭着,看上去温润不已,像是睡梦中还想着什么不高兴的事,一如既往的眉头微皱,看得他都想伸手抚平他微皱的俊眉,问问他究竟在为什么事不高兴。
男人紧抿的薄唇上沾染着微微血迹,红得煞是诱人,而此刻强良竟有一种非常荒唐的,觉得这个男人如此好看的,而且怎么也看不够的想法,此想法在他脑子挥之不去,甚是烦人,直到一阵风雪迎面刮来,才让他莫名发热的双脸骤然冷却下来。
“阿西,这该死的鬼天气!”一脸稚气的男人微微抱怨着,不动声色的将背后的男人裹得更紧些,加快脚步,跟紧了前面那一黑衣白褂相互纠缠的身影。
孤单,寂寞,冷!
冷冽的寒风肆意扫荡着整个Cao原上的每一寸Cao木,狂风将牧民帐篷顶上特制的代表着和平安宁的彩色布带吹得南飞北舞,大雪夹杂着呼啸的北风,将帐篷吹得猎猎作响,风力之大,竟然有种隐隐要将这驻地三尺的帐篷吹掀开来的感觉。
突如其来的寒意与冰冷毫不留情的侵袭着这片曾经肥沃的土地,大片的Cao原早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取而代之的是一层又一层积雪,和尚未化开便再次凝聚的冰渣。
无边无际的夜色笼罩着这片没有半点绿意的寂寂Cao原,深沉的黑夜和亮眼的白雪相互重叠却又相互冲撞,过分鲜明却又莫名单调的颜色,直叫人从心底生出一股浓浓的悲凉,与生俱来的,孤独的悲凉。
寂寂黑夜,灯火如豆,一簇簇微弱的火光影s_h_è 在白色的帐壁上,带着点点光晕,依稀可以将帐篷内的情况照看个大概。
灯下男子秀气白皙的脸庞被昏黄的烛光度上一层淡淡的光晕,看起来多了几分静谧与成熟,饱满的嘴唇因主人不满的情绪略显无聊的微噘着。
唇色是健康的淡粉色,不过此刻却因着一路风霜雪雨而显得有些干枯,平日里一双神采奕奕的眸子也满是猩红的红血丝,不过,尽管如此,却也丝毫不损男子的英俊朝气,以及……他此时此刻是多么的空虚,寂寞,冷!
“哎,他俩什么时候才能醒?”
强良单手托腮,另一只手百无聊赖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挑着面前的灯芯,手里的绣花针被微弱的烛光烧得滚烫,散发着灼人的热度,可见他是多么百无聊奈的百无聊赖的挑着灯芯。
帐篷内安静得连根针掉到地上都可以听见,很明显,并没有人回答他,这已经是第三遍了,因为……每过一个时辰他就会问一遍……
悄悄抬眼看去,除去床上那两位不知是昏迷还是沉睡的“病人”,还剩下一位比死人还死人的大神,而这位大神从他们进帐篷到现在唯一做的一件事就是看着床上那位“男同志”。
强良也知道白泽长得好看,而且长得不是一般的好看,可他也没到好看到靠脸就可以让人走火入魔的地步啊!
那鬼灯竟然对着他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那一对儿漆黑锃亮的眼珠虽然一动不动,可他却觉得他连他一分一毫的情绪都不曾看懂,真不知是他最近眼神不太好,还是……太过深切的感情不易察觉……
“你不后悔?”
良久一道低沉的声音兀自在帐篷内响起,鬼灯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动作,只是稍稍移开视线,斜睨向强良的方向。
“啪!”烛台上的蜡烛烧得只剩下小半截,一滴滚烫的蜡油滴落烛台,混着鬼灯淡淡的话语发出一声清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