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眼惺忪的啃着早上阿古朗送来的烙饼,强良衣衫不整,一头顺毛贴着额头,看样子也不曾梳理,他蹲下来,一腿微缩,一腿大张着横亘在在帐门口,以一个非常拉风的姿势挡住了大半个帐门。
眯眼盯着一脸神清气爽,跟鬼灯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的龠兹,强良硬是把嘴里软绵绵的烙饼咬得咯吱响。
天知道他此刻是多么仰天想捶胸顿足一番,恨自己昨夜竟然那么没出息的睡着了,而且早上还好死不活的,以一个非常伤面子的姿势,手脚并用的搭在龠兹身上,但他现在不能随心所欲的捶胸顿足。
因为……这太毁形象了!他的理想是做一枚安静的美男子,比如说鬼灯那样的┑( ̄Д  ̄)┍。
龠兹不知跟鬼灯说着什么,转过身去,才发现强良衣衫不整的蹲着帐门口,三步并两步走至正在努力啃烙饼的某人身边。
他冷着脸,看着身上衣衫单薄的人,厉声道:“这般不修边幅成何体统,还不赶快回去把衣服穿好!”
包着一嘴的烙饼,强良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看着眼前莫名其妙就一脸冷意的男人,突然觉得一股无法言说的巨大委屈涌上心头,他沙哑着嗓音:
“劳资吃个烙饼,你都要怪我穿得不修边幅,你管得可真够宽的?!”
强良突然的暴躁让龠兹措手不及,他想伸手拉住他,向他解释:他只是怕他着凉……
可显然,他并不想听他的解释,怒气冲冲,转身的瞬间,身上的衣角扫过他傻傻愣在空中的手指,拂袖而去。
抱臂看着眼前一幕,鬼灯看戏不嫌热闹,一本正经的冷冷道:“昨晚上你强/迫他,他本就憋了一肚子气,大早上的你又何必去撩拨他?随他去不就好了,反正也冻不死。”
系统→_→:“果然不是自家人不心疼。”
龠兹站在原地,看着强良拂袖而去的背影怅然若失,听着鬼灯的话又觉得尴尬不已。
他站在烧饼旁边,手里还拿着一把干Cao,喃喃自语,“我从不愿强/迫他……可是……我也不知道,每次都是不欢而散……我也不知道……”
“驴——”可惜烧饼听不懂龠兹在说什么,他一心只想吃到他手里的干Cao,抬头亲昵的蹭蹭龠兹的衣袍,顺口将他手里的干Cao叼走。
看着砸吧着嘴,吃得津津有味的小毛驴,龠兹无奈的扯了扯烧饼毛茸茸的长耳朵,语气有些酸涩,“若他也像你这般就好了,哄一哄,有吃的就不吵不闹,那该多好?”
彼时鬼灯抱着白泽,已经换好衣服的强良笑嘻嘻的和木拓兰说着告别话。
阿古朗满脸担忧和不舍,几番叮嘱孤零零站在一旁的龠兹,告诉他们此去风大雪大,千万要注意安全。
“那你以后还会回来吗?”木拓兰拉着强良的衣袖,依依不舍。
“你不是总嫌我没气质吗,我还回来干嘛?”
“你,哼,你就是没气质!”木拓兰红着眼睛,跺着脚,压抑着哭腔,扯着强良的衣角不停的拽,“呜呜……那些不好听的话都是我瞎说的!你不要走好不好?”
“其实小哥哥你最有气质,我最喜欢你了,呜呜——你们能不能别走,走了就没人同我说话和我玩了!”
伸手将木拓兰的头发揉成一团糟,看着小姑娘哭得脏兮兮的小圆脸,强良低头不知道在木拓兰耳边悄悄说了些什么,逗得小姑娘破涕为笑,还频频抬头看向龠兹所站的方向,一脸娇羞。
“那,那一言为定!”木拓兰兴奋的伸出手指,要同强良拉钩约定,一旁的龠兹和鬼灯早已同阿古朗道别完,龠兹轻唤一声“走了”,三人一驴站在不远处茫茫大雪中静静等着他。
轻轻揉了揉木拓兰毛茸茸的小脑袋,强行忽视她约定起誓的小手,强良伸手将她倔强的小手放回兜里揣好,笑着同阿古朗打了声招呼便快步跑向龠兹所在的方向。
奔跑的路上有风,有雪,也有人,看着茫茫大雪中那三人静立的身影,强良无声轻笑,其实这样,也挺好……
“喂——,我是不会和你抢龠兹哥哥的——!”
“噗!”
闻声而炸的强良一个踉跄,狠狠摔在雪面上,砸出一个人形大坑。
满脸羞愤的吐出一口雪渣,强良龇牙咧嘴,狠狠望向手捧成喇叭状,正笑得没心没肺的木拓兰,顿时觉得一口老血窝在心口。
身前脚步声渐近,他抬头怔怔望着朝自己伸出的手,一只纤细有力的手,强良面色潮红,羞愤难耐,却还是恨恨用力握住龠兹的手,一把站了起来。
盯着面前满脸局促,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的小人儿,龠兹挪揶一笑,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愉悦。
“她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清你妹夫,劳资也不知道她在说啥!”涨红着脸甩开龠兹的搀扶,强良一脸挫败,捂着屁股,一瘸一拐的向鬼灯和小毛驴走去。
“那你在害羞什么?”龠兹淡淡的声音就在身后,听上甚是高兴,似乎很满意某人刚刚一脸羞涩的表情。
“我没害羞,那是冻红的……”
……远别Cao原和帐篷,天气渐有缓和,风慢慢停了下来,天上飘的只有点点细小的雪花。
一路上强良牵着烧饼,就是不同龠兹讲话,两人夹在烧饼左右,可把它给压抑坏了,走路都不敢甩尾巴,生怕触犯了两位一言不合就放冷气的巫(污)男。
细密的汗珠浸在鬼灯额头,因为怀中还抱着一人,所以走起路来并不轻松。
原本苍白的薄唇因着奔波出汗而略显红晕,配着常年苍白得异常的皮肤,看起来竟有些病态的魅惑,原本冷峻又张扬的气质似乎变得温柔了许多。
此地丛林处处,夜风习习,烟雾飘渺处似有灯火缭绕,若有似无的悠悠丝竹声,飘渺悠扬,好似怜人在秦淮河旁迂回低唱,勾起故人思乡的愁肠。
“雪。”
一声低低的男声轻诉,这声音温润清雅,却又比谁都让人熟悉挂念。
鬼灯不可置信的怔怔看着怀中依旧闭眼昏睡的男人,一双黑眸带着失而复得的兴奋,激动却压抑。
“好漂亮的雪——”
抬手轻轻抚过白泽温润的眼角眉梢,堪堪停在妖异的眼睑处,这是他们共同的印记。
鬼灯轻轻的回答,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来得温柔,深情,“是啊,好漂亮的雪……”
漂亮的雪落地即逝,就像说过的情话,你若当时没有听清,怕是再也听不清明了。
两个白泽!!!
薄雾渐起,稀疏的山林已渐渐消失无踪,四面八方,一眼望尽,只有丛丛茂密的竹林。
已是夕阳西下时分,林中晚风寂寥,竹叶唦唦,鬼灯仰首,静静打量着这一方被竹林隔绝的天地。
他薄唇紧抿,浓黑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放在白泽腰间的手紧了又紧,似乎要生生将白泽揉进身体。
这一方被竹林笼罩的天地中,唯有天际绯红的云霞,透过层层茂密的竹林,斜阳淡淡的余晖洒落在翠绿细长的竹叶上。
暖暖的金光中带着几分晚霞火红的颜色,晕染在熙攘的竹叶上,将原本翠绿的叶子生生印出了几分幽暗浓黑,一眼望去,只觉颜色压抑,叫人看得心生莫名凉意。
“这什么鬼地方,全是竹子?”强良说着,随手找了根竹子比了比。
即刻,他便吃惊的看着手中的竹子,震惊道:“啧啧啧,这玩意儿长得好生肥硕!我一只手竟也只是勉强握住,这特么吃什么长大的?!”
这林中的竹子比其他地方的都要粗上一圈,倒不是什么稀罕品种,只是此地气息古怪,不同于别处,怕是这竹子如今长这么大,也是应地而异。
几番竹影摇曳,头顶那一方苍穹渐渐失去了鲜艳的颜色,不消片刻便被幽幽夜色取代。
鬼灯将白泽轻放,一手揽着他的腰身,双目冷然,警惕的看向四周。
晚风寂寥,一道高耸的黑影无声无息的靠近鬼灯身后,带着一阵y-in风。
一只细长颤抖的手战战兢兢的搭上了白泽的肩头。
丝质的衣衫瞬间被抚起几道褶皱,淡淡的月华透过云层照在那只大手上,细长有力的指节,在银色月色下白得几近透明,带着几分y-in森凉意。
“呼——”一口热气吹在白泽后颈,那黑影偷偷摸摸c-h-a进鬼白之间,似乎正在酝酿语气。
“你说……这竹子……是不是吃人r_ou_长大的,腰身这般肥硕……”
一道诡异喑哑的嗓音在白泽身后响起,尖锐刺耳,颤颤巍巍,却又带着隐隐的旷朗。
“啪!”一记皮鞭毫不留情的抽/在那只惨白的大手上,瞬息间,白泽肩头的褶痕已被人无声无息的抚平,只余一人影哆哆嗦嗦的蹲在龠兹脚边。
宽大的臂膀蜜汁的颤抖着,瑟缩着,诱人的小嘴轻启,小心翼翼的对着手上的红痕轻轻吹着气,强良低低吐出几个字来:
“岂可修,真乃无毒不丈夫!”。
细致的耳廓轻轻颤动,这话一字不漏的被身边的男人听得清楚。
只见某冷傲肃穆的男子剑眉微挑,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乘热打铁,见缝c-h-a针,当机立断的伸手将蹲在自己脚下的男子护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