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一个月里,南烈乖乖的躺在医院,再也没有提过出院的事,让他做的检查,他都老老实实照做,再也不和我犟着,这样的他,让我觉得有些可爱。只是,从他的脸上我看到了焦虑,是因为警校的狙击测试吗?
我尝试着问了他几次,然而他都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后来,与负责他这个case的houseman一次偶然的谈话中,我知道了,原来他有个弟弟,患有严重的先天x_ing心脏病,需要一大笔医药费,所以南烈才会那么紧张那个测试,那么紧张他的毕业时间。
抱着同情他的心态,我打了个电话给我的父亲,H市总警司藤真一贤,希望他可以向警校通融通融,再给南烈一次机会,没想到,父亲竟然爽快的答应了。
南烈:
因为发生了之前的事,所以手术后的这一个月以来,我都没有再提出院的事,而且,现在出院与否对我已经不重要了,因为狙击测试已经过了,没参加到就是没参加到,谁让自己倒霉碰上了车祸。只是小劼的病让我担心,他就诊的医院又给我寄来了催款信。
在这段住院的日子里,欣赏藤真忙碌的身影成为我最大的乐趣,他很忙,真的很忙,每天都有无数的人要找他,比如那些houseman、护士和病人。不过,我感觉,我和他还是渐渐熟络了起来,他很关心我,每天都会来询问我感觉如何,有时候轮到他值班的晚上,他甚至会拉着我在医院的花园里散散步。就这样,我竟渐渐开始期待他值班的夜晚了,其实我很想知道,他这么关心我是不是真的只是因为我是他的病人?不过这种问题,我又怎么问得出口,最后,我们的谈话还是被扯到了其他方面。
兴许是老天可怜我,在这百无聊赖的日子里,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那天,我接到了高头的电话,他说上头特许,再给我一次狙击测试的机会。这个消息着实让我久久不能平静,而当我努力平复下来之后,才注意到病房窗户外的藤真竟然也在笑,他是在笑我吗?
藤真健司:
父亲果然不辱使命,不愧是老将出马,手到擒来,很快就把我托他的事搞定了。当我透过病房的玻璃窗看到南烈兴奋不已的神态时,我忍不住笑了起来,而当他的眼神投s_h_è 过来时,我忽然觉得自己的脸颊很烫,于是我转身就走,匆匆离开了他的视线。
不久南烈出院了,出院的那天,本以为他会对我说些什么,然而没有,他还是说了那句万年不变的台词:谢谢你。不过,他的感谢,我受之无愧。
南烈离开后,我的生活又恢复到了从前,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忙里偷闲时,总感觉心里空空的,而且每当经过南烈曾经睡过的那间病房时,总忍不住往那张病床的方向看,好似他还在一样,直到看到病床上躺的不再是他后,我才叹口气,回办公室继续工作。
然而,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我就接到了南烈的电话,他告诉我,他通过狙击测试了,可以当警察了,只是不知道会被分在哪一科。在那通电话里,我们聊了很久,末了,南烈迟疑片刻后对我说到:我想请你吃饭,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空?
南烈:
顺利通过狙击测试的那天,我听高头说是因为总警司的特别关照下,我才有了这样的机会。当时我略感好奇,我好奇为什么像我这样的人会得到总警司的眷顾,后来无意中打听了一下,才知道H市的总警司名叫藤真一贤。那一刻,我的心中五味陈杂,我竟稀里糊涂的再一次接受了藤真对我的恩惠,然而这个“恩惠”对我来说却是一场“及时雨”,因此我打了那通电话给藤真,以为他会摆摆架子,却没想到,他竟爽快的答应了我的邀请,于是我把家里的地址WhatsApp给了藤真。
从通过测试到入职之间,我们都会有一段假期,空闲下来的我决定亲自下厨做几道菜来感谢藤真对我的帮助,顺便,小劼也有很久没有尝到我的手艺了。
那天,我早早的准备好了食材,就等藤真下班后莅临了。可是藤真似乎真的很忙,因为他出现在我家门口的时候,手里竟然还提着手提电脑。当我在厨房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他早就已经坐在桌子边,全神贯注于他的学术论文,我知道,他在为他成为一名真正的脑外科医生努力着。
晚餐时,小劼一直用一种羡慕的眼光看着藤真,一会儿问他这个,一会儿问他那个,全部都是关于医生的事,我知道,小劼从小的愿望便是成为一名医生。看他们聊得不亦乐乎,我觉得自己完全被忽略了,然而我还是很开心,因为我忽然闻到这个冷冷清清的房间里竟有了一种名为“家”的味道。
晚餐过后,小劼便回房间休息了,我忙完厨房里那些琐碎之事后,才发现藤真又在他的论文中遨游了,一旁招待他的水果竟是一块也没动。我来到他身边坐下,凑过去看了一眼他的电脑屏幕,上面全是英文,看不懂,完全看不懂。于是我抬起头看向藤真,这才觉得,昏黄灯光下的他竟是那么美,他亚麻色的头发下有着白皙的脸庞,精致的五官,浅淡的唇色,让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那一刻,我被自己这样的想法吓住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他有了那样的感觉。
为了平复这种不正常的想法,我用牙签戳了一块苹果递过去,却没想到,藤真双眼紧盯着电脑,没有伸手,却把脸凑了过来,他是在等我喂他?那一刻,我隐约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紫丁香,就在他准备张口去吃那块苹果时,我收回了自己的手,缓缓侧过脸,霸道的欺上了他微微张开的嘴,他的鼻息缠绕在我的脸庞,他的唇竟是那么柔软。
本以为藤真会狠狠推开我,然而在我感觉到他片刻的错愕后,他竟没有那么做,那一刻,我觉得一种类似爱情的东西盘旋在了我们之间。
第6章 要怎样的相离才叫不平凡:
藤真健司:
我知道南烈对我有好感,却不知道这种好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我知道自己对他也有好感,而且这种好感来自于那突如其来的一吻之后,其实那也算不上吻,只是他的唇贴上了我的唇而已,淡淡的,浅浅的,我隐约闻到了他身上一股淡淡的Cao药味,真的很好闻。之后他什么也没说,我也没有责怪他的唐突,但我们之间的关系却起了微妙的变化。
之后的那段日子,是我懂事以来最放松,最快乐的日子。那时南烈还处在假期中,于是只要不被安排值班的日子里,我下班后,都会去他那边蹭饭,话说他的厨艺还真是了得,变着花样给我做各种好吃的,不是有句话叫做“想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得先抓住他的胃”吗?那么对于南烈的厨艺,我已然动心。
就在我们相处一段时间后的一个晚上,我无意中听小劼说到,这段时间,南烈经常看着手机发呆,有时还会不停的在纸上写健司哥哥的电话号码,而每当看到手机屏幕上出现健司哥哥的电话或短信时,他就会特别开心。小劼说,健司哥哥简直是哥哥的精神支柱。当小劼问我是不是也这样时,我竟发现自己的脸又在发烫了。
自从听到小劼这番话后,我便开始期待南烈有一天会对我把话挑明,我甚至开始幻想他会在怎样的情景下向我表白,想着想着,我发现自己竟然笑了,是那种幸福的笑容。
然而现实却没有照着我脑海中设想的故事情节发展,我们的关系似乎处于这暧昧的阶段而停滞不前了。自从那一吻之后,南烈再没有进一步的表示,也没有说什么富含特别意味的话。这让我心中不禁忐忑了起来,他是在犹豫吗?那他又在犹豫些什么呢?不过,我还是不愿做那个先迈出一步的人,也许是因为高傲,也许是因为害怕受伤,总之,我对南烈的心思是越来越迷糊了……
南烈:
那些处于暧昧的日子让我至今回忆起来都感觉甜蜜无比。那时,藤真只要不值班就会来我家吃我做的饭,每当看到他吃得那么香时,我就会猜测,也许像他那样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公子一定没有吃过这种贫民美食吧。
我不是没有想过向藤真表白的事,但我有自知之明,我知道他是H市总警司的儿子,又是仁爱医院脑外科的后起之秀,这样的他,让我自卑,让我却步,让我不敢。我不想背负那些“门不当户不对”的骂名来高攀他,我不想将来我所取得的任何成绩都让警局的同事们认为是靠他的关系得到的,就这样,我们的关系停滞不前了。
然而,一天晚上,我无意中从小劼的口中得知,原来藤真竟然一直都在期待我的表白。那一刻,我简直无法掩饰心中的激动,几乎是瞬间,我下定决心,无论将来会被怎样非议,我都要向他表白,因为我不想后悔。
我打了电话给藤真,故弄玄虚的对他说有个惊喜要和他分享,然后去首饰店选了一对漂亮的铂金对戒,用来当作定情信物,最后又去菜市场买了好些他喜欢吃的食材,做了一大桌子菜,等他下班。此时门铃响起,我急匆匆上前开门,以为来的是他,没想到却是高头教练。
“当卧底!?”当高头说出这句话时,我感觉自己好似腊月里被人用冷水从头浇到底,锥心刺骨的冷。他说,警队里近身擒拿格斗比我强的人有,狙击测试成绩比我优秀的也有,但他们都缺少我身上那股与身俱来的狠劲,所以当年他在大街上看到穷困潦倒的我时,瞬间想起了我17岁那年打伤藤真的事,那种狠劲,是他在警校里其他学员身上未曾发现的。
我这才明白,自己得以如此幸运的走进警校的真正原因,或许这就是命,我的命从我打伤藤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被注定。
之后高头将任务的始末向我道明,作为补偿,他承诺给小劼找最好的医生,承担所有的医疗费用。为了小劼,我明白,我没的选,或许这便是高头选择我的第二个理由,属下什么时候最忠诚,自然是没有其他出路的时候。
当卧底有哪些结局我不是不知道,有变节背叛警队的,也有忠诚不二最后死在罪犯手里的,有圆满完成任务的,也有踩过界的事做得太多而无法回头的。我会是哪一种结局,我不敢想。
藤真健司:
南烈在电话里神神秘秘的对我说,有一个惊喜要与我分享,那一刻我笑了,我想我应该能够猜得出这个惊喜是什么,于是我越来越期待晚上与他见面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