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剑三·羊花】浮生夜谭 作者:山风有露【完结】(9)

2019-06-14  作者|标签:山风有露

在这当头,叶熹的身子跟着晃了一下,险些没抓牢,谢孤鸾连忙腾出一只手去扶他。单手着力令他的身体十分不稳,两人很快就在半空中荡起了秋千。坚持了这么长时间,即使谢孤鸾武功底子再好,也有些受不住,手心上又都是冷汗,眼看就要脱手落水,叶熹又他在耳边喊道:“谢兄!你可会凫水?”

“不会。”他要是会,早就跳进水里游上岸了。

“一会儿我俩一起下去,你抓着我衣摆,在水里这样踩踩,”叶熹说着,双脚乱蹬着想要示范给他看,身子却摇晃地更加厉害了,“哎——小心!你下水以后且抓稳我,小半刻就能游过去。”

谢孤鸾点头,此时也顾不得河水冰冷,正准备松手之时,眼角的余光看到右边船舱的一扇窗户猛地打开了。漆黑的窗洞里,程秋白没有头的身子正往外探着,向他们招着手,他的手里拿着一根七尺来长,碗口粗的木头柱子,将一端递了过来。

“秋白!我还道你去了何处……太好了!”叶熹感动得差点抹泪。

程秋白朝着谢孤鸾打着手势,示意他抓住木头。谢孤鸾的目光全被他脖间那平整的切口吸引了,他甩甩头,将那副画面从脑海中抛出去,手臂稍在窗台上借力,身体跃出一个细小的弧度,将木头牢牢地抱在了怀中。

程秋白力气极大,直接把木头往回一抽,谢孤鸾就顺着窗口摔进了屋内,接着,叶熹也被以同样的方法拉了进来。

谢孤鸾揉着红肿的手掌,略微躬身道:“多谢程将军相救。”

程秋白大概是想摇头,发现脑袋没在肩上,赶紧从地上把头捡起来,眯起眼睛对他笑了笑,转身与叶熹交谈起来。

叶熹一面听着,一面打量着这间屋子,对谢孤鸾道:“这是堆放杂物的地方,秋白说此地不常有人来,整艘船上还有两处库房,从这儿出去右转进入另一间,里面有一道小门可以通向底舱——我们中的只是普通的软筋散,不出半个时辰就能散尽,先去躲躲。”

谢孤鸾在心里暗暗思量,他原以为这个程秋白只是为了叶熹身体不沾染太多y-in气而去寻个器物救人,没想到他还在这段时间内将这里的格局也掌握得如此清楚,再瞧瞧阿澈,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没见使出过多大能耐,说风凉话的功力倒是一等一的。

叶熹拍拍身上的灰尘,把门推开一道缝,一边向外张望着,一边问道:“你觉得是何人要这么做?”

“两种可能,”谢孤鸾走到他身后,门缝外透出的橙色烛光将他的脸照亮了,“一是你我的仇家,二是今夜楼上遇到的伶人。不过——”

“不过什么?”

“若是仇人,不可能仅是限制我们的内力。若有别的意图,应是那个抚琴男子。”而谢孤鸾在临走前感受到的那道视线,恐怕也是他。

“不错,”叶熹低声说道,猫着腰拉开门,贴着墙壁往前走,“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中。”

走廊有些矮,廊里弥漫着几缕白烟,仿佛是点燃的熏香,使人觉得身在云雾之中,什么都看不真切。这里光线很昏暗,想必也不是客人常来的地方,喧闹声还能听见少许,但似乎离了老远。

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好像此处根本属于另一个世界,客人的吵闹声其实就在他们的周围,如同隔着一层轻软细纱,可又怎么都触碰不到。

“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叶熹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却显得空虚飘渺。

阿澈听了,开心地说道:“当然是死了个人,现在整艘船被封锁了,大概是想趁官兵来之前找到凶手——这怎么可能呢,凶手又不是人,哈哈。”

死了人?谢孤鸾听后愣了,叶熹的脸色霎时间也有些白。按时间推测,一准就是他们要逃跑那会儿,而这凶手必然是找不出的,他俩现在却溜了,可不就是现成的黑锅吗。

“这不成!我们还是回去吧,不就是几两银子吗,我拿得出来!”叶熹掉头就拉着谢孤鸾往回走,“要是被通缉,山庄颜面何存啊,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谢孤鸾倒是不在乎门派颜面,他是心疼那上好的羊脂玉,几十两银子的宝贝,拿去抵几两银子的饭钱,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还在想那羊脂玉,谢孤鸾就听后面的阿澈像疯了一样,忽然发出了一阵刺耳的怪笑。那笑声在廊里回响,如针扎一般刺入谢孤鸾的耳朵。叶熹被惊得一抖,酒醒了一大半,茫然地往前望去,随后目光越过谢孤鸾停留在了不远处。

沿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一个衣着青白长衫的高个男子背对着他们,直挺挺地站在逼仄的走廊尽头,他雪白的手指上还戴着指套,一把瑶琴放在脚下——正是先前的抚琴人。

男子一动不动地立在两人前方,正巧挡住了来时杂物间的门。一股寒气登即窜入了谢孤鸾衣领,阿澈与他相遇的情形在他的眼前一闪而过,诡异的气氛蓦地让他喘不过气来。

“我们在哪儿?这不是船上。”虽然船体似乎在随着水波一起一伏,但一种强烈的陌生感令谢孤鸾感到浑身不自在。

阿澈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颇为欣慰的表情,他的脸在摇曳的烛火中妖冶异常,骨节分明的手搭在谢孤鸾的肩上,在他耳边叹息般地回答道:“没错,这里早已不是画舫内了,从你们翻出去的那一刻起。”

“这到底是……”谢孤鸾看了看程秋白,发现他也刚刚才意识到情况不对,而阿澈……似乎很早就发现了,只不过他出于某种原因对谢孤鸾有所保留。

“非要说的话,这里大概是异界,”阿澈想了想,慢悠悠地说道,“灵体创造出来,能使活人困住的地方。场景越逼真,则——”

骨骼挫裂的咔咔声悚然响起,打断了阿澈的话。

前方的抚琴男子姿势怪异地转动着脖子,那令人寒毛直竖的声音在狭窄的空间中格外清晰。他竟然把脑袋生生扭了一圈,脚下未挪动一寸,脸却已经面向众人。缭绕的烟雾模糊了他五官的轮廓,只隐约可以看出是一张苍白的,死人一样的脸。

饶是知道这男子非人,谢孤鸾和叶熹也被这场面吓了一跳,好在程秋白反应迅速,跨步将两人挡在了身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野兽般的嘶吼,似乎是在威胁这男子。

阿澈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反而兴致勃勃地盯着程秋白,在谢孤鸾背后看着好戏。

可出乎意料的是,抚琴男子听到程秋白的吼声,身子竟瑟缩了一下,往后退了两步,看起来极害怕的样子。

“程将军好生厉害!”阿澈发出一阵兴奋的声音,“真可谓气压山河之势呀!”听起来是在夸奖,仔细一回味却又是十足调侃。在这般氛围下,他的话极为突兀,谢孤鸾心中不爽,忍不住呛他一句:“你能不能把嘴闭上。”

就在说话间,那名男子已经恢复了常态,戚戚然对着程秋白瑟瑟发抖。谢孤鸾正寻思着程秋白到底有何能耐让另一只鬼如此惧怕,就听叶熹开口问道:“不知这位公子为何要拦我们去路?”

男子低着头沉默不语,看样子并不愿回答。程秋白伸出手,碰了碰他的头顶,他双腿一软差点跪了下去,哆嗦了片刻,才小心翼翼地说道:“在下本是想让你们离开这艘船,见你们又要折回,故而现身想吓退两位侠士……但不料,原来两位身边……看来是我多虑了。”

程秋白倾身又虚扶了他一把,男子面带惊恐地起身说:“此地不宜久留,劳驾各位随我速速离去吧,我把你们带上岸。”

“且慢,”谢孤鸾上前一拦,猜忌道,“你是何人?为何要劝我们离开?饭菜里的药可是你下的?”

男人看了他一眼,神情有些复杂,欲言又止,最终抱起琴越过他们匆匆向前走去:“道长,没时间解释了……走吧,不然来不及了。”

叶熹拉了一下谢孤鸾的衣袖,凑过来小声道:“谢兄,他忌惮秋白的实力,应该不敢造次,只不过我怕这船上的杀人案会与我们有所牵扯,他的目的也难以琢磨。”

这伶人一副急急地要撵他们走的模样,定然是有什么事与他们脱不了干系,而他什么都不愿意多说,谢孤鸾是如何也信不过的,但男子满脸哀求,竟令他有些迟疑。谢孤鸾定了定神,刚走了半步,阿澈就在一边森森说道:“道长,之前楼上的气息可不是他。”

不是他?谢孤鸾心中一惊。仔细一想的确前后矛盾,下药之人明显不想让他们离开,可这名男子却要带他们走,只能说明,制造出这片空间,把他们困在这里的另有其人。而那个人,当时就在抚琴人的周围,所以气息才会混在一起。

“嘻——来了。”阿澈半个身子躲进了墙里,装作十分害怕的样子。

逾时,一直在催促他们的男子“啊”了一声,像受惊了一般,体似筛糠,食指颤抖着拨弦,在古琴的弦音中化作一团青烟瞬间散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跑了?谢孤鸾和叶熹都有些愣神。

此刻程秋白也察觉到了异样,可未及有所动作,一股浓艳冷香就迎面而来,在抚琴人消失处骤然出现一个女人,颜如美玉,肤若凝脂,仿佛一朵盛开的芙蓉。女子一双美目惺忪,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人,那惊艳的一瞥,让谢孤鸾起了一身的j-i皮疙瘩。

一旁的叶熹倒吸了一口冷气:“顾惊鸿!”

[ 捌 ] 灵介

“她是谁?”谢孤鸾问道。

这女子身上还穿着舞服,乍一看和其他舞姬歌妓美得无甚区别,可她眉黛如新月,似有灵动山水,虽微施粉泽,却脱俗大气,和酒楼中的莺莺燕燕迥然不同。

叶熹尴尬地咳了一声:“我和秋白三年前来常来云良阁喝花酒,可没想到……没想到她竟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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