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幻想同人)Bouquet 作者:明烛天南【完结】(4)

2019-06-14  作者|标签:明烛天南

  痴心妄想。不自量力。照照镜子吧。

  “……对不起。是我冒犯。”

  泽菲兰没有收到沙里贝尔的回应,惶惶然退开一步,低头认着错。

  沙里贝尔觉得心都被撕裂了。

  你道什么歉?你低什么头?你不如就地杀死我。

  他挥手打发了出租车,把清俊美丽的青年拽进暗巷摁到墙上,残暴地吻他。

  你自找的。他想。你真是自找。像你这样的人,和像我这样的人,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你那顶尖的脑子会让你看不到吗?我都能看到。我他妈的都能看到。看得一清二楚。

  可他放不开。

  手指拽出泽菲兰昂贵的衬衫,身体的重量把对方压制在砖石上,弄脏他订制的西装也在所不惜。因为他自找,他自己冲上来找这份罪受。我慈悲地满足他。

  泽菲兰承受着沙里贝尔的进攻,手也越过西装外套的阻隔,按在对方的腰上。可笑至极。双方都装点得冠冕堂皇,最终还不是要抛开一切华美表象探究人类最根源的欲望。

  本来是只关于那档子事的。本来只该是这样的。

  沙里贝尔双手合十,额头抵在紧握的手上。不是在祈祷,而是在站台来来往往的陌生人面前掩盖自己的表情。

  深陷其中的是自己,所以现在除了自己又能怨谁。

  等他终于到家时,泽菲兰正在把一个小行李箱从卧室往客厅推。

  他浑身的血立刻就冷了。

  对方却依旧用关怀的态度欢迎他回家:“辛苦了。新卡司表现如何?”

  “很好啊。尤其是唱女主角的那位,虽然是新人,表演称得上惊艳……”

  他站在玄关,理智已经冻结,精神和r_ou_体却假借着安置化妆箱的由头,头头是道地扯谎。

  “我也有关注她。”泽菲兰放好行李箱,直起身说道:“既然你都这么说,改天我们一定要去现场见识一番她的进步。”

  改天我们……

  沙里贝尔像被无形的枪扎了一下,后退一步靠在门上,突兀地转移了话题:“为什么收拾行李。”

  “明天出差。”泽菲兰觉得奇怪,“两周前定下来的。难道我没有告诉你……”

  也许有,也许没有。沙里贝尔的脑子不是电脑,没法回溯到过去追究是记忆不佳还是传达不利的责任。

  泽菲兰看向愣住不动的沙里贝尔:“怎么了?”

  “没什么。”条件反s_h_è 般,他立刻打了哈哈,“改天……没问题……现在的卡司至少会唱到明年七月,你的安排怎样?”

  “到明年七月之前,怎么说也能空出来一晚。”泽菲兰望着他,有点调皮地耸肩,“你看今晚,我不就早早下班了。”

  沙里贝尔觉得双唇发麻:“倒是我今晚没得空闲。”

  “还早。”泽菲兰示意挂钟,“差三分钟十一点半。”

  现在他是真想哭。

  求你别再说下去。求你别再给我希望。甚至别再毁坏我对你的认识。这怎么可能呢?白天掩人耳目地与一个女人去挑选戒指,晚上再对我发出求欢的暗示?泽菲兰不是这样的,泽菲兰可从不戏耍别人。

  “你要在那里站到明天吗。”

  泽菲兰赤着脚走过来,单膝跪下为他解开鞋带。那时那刻,他真的哽咽了一下。

  他的情人疑惑地直起身抱住他:“你今天很不对劲。”

  “都怪主演唱得太煽情。”

  他还在撒谎,脑袋搁在他的珍宝肩上,冠冕堂皇地吐露虚伪的言辞。天知道他心里有多痛,高峰期由陌生人堵住的血海顷刻间灌满清洁的客厅。时机正好,只要他开口问,诚实的泽菲兰一定会给他答案。问他吧,“你今天过得怎么样?”这么一句就行。让死刑的铡刀赶紧落下。

  “真的唱得那么好?”

  泽菲兰摩挲着他的后背,轻柔地亲吻他的脸颊与脖颈:“让你变成这个样子。我到底该生气还是该期待。”

  我也想问同样的问题。我到底该生气还是该期待。

  关于今天,泽菲兰什么都还没说。没说不等于撒谎,现下撒谎的只有他自己。怀里的人,那么美,那么好,是□□头彩,千金不换。可他明白,借来的终归是借来的,他拿来兑奖的彩票,购买收据上的名头不是他。

  “是爱情故事……”

  他哽咽着继续编瞎话,任凭情人吻他、安抚他。他破罐破摔,甚至想借着心中的悲怆撒娇了。真的,早就知道他不会属于自己,为何不过一天算一天,尽情地挥霍呢?之前的小心翼翼算什么?之前的妄自菲薄算什么?你自己跳进来的,你拽我下水的,你自找的。你明明是自找的啊……

  而我也是自找的。

  “主角求之不得……他与她相差太多……他没有办法……”

  他说的不是谎言中的音乐剧,而是他自己。主角对另一个主角遮遮掩掩地倾诉衷肠,借以换取另一个主角对他的同情。同情不是爱,他不配得到爱,爱只能存在于地位平等的两个人之间。泽菲兰对他,他只肯、只敢承认怜悯与好奇——好奇经过三年,应该早已消耗殆尽了。那么能用怜悯拴住他吗?跪地祈求、痛哭流涕,能留得住去意已决的他吗?即使能留住,他又真的愿意这么做吗?

  不。

  我不愿意。请你给我留点自尊。

  别连我最后的自我也带走。我什么都给了你,什么都可以给你,最后给我留一点点吧。留一点点即使离开你,沙里贝尔也能作为沙里贝尔继续活下去的东西。

  他在心里哀声乞求,却依旧像初次晚餐约会后一般,用尽全力亦无法推开怀中的人。

  TBC

☆、三

  门外隐约有冰块撞击的叮当声,应该是泽菲兰在往杯子里倒威士忌。

  沙里贝尔没给自己上妆,因此在卫生间里也花不了多长时间。镜子里的人头发散下来,是一副有点疲惫的平淡样子,毫无特色的都市人。连他自己看了都要想,确实是很平凡,是张好画布,不是个好作品,得赶紧抄起家伙强化一下特点。

  外面那个人却不用。他生得鲜明清楚,好像自发光的星体,暗巷里也能显出微亮的轮廓。沙里贝尔抱着他吻着他,手里没再对泽菲兰的衬衫使劲,内心百转千回,欲望竟渐风平浪静。

  可能是时间地点。

  他把手抽出来,捧着对方的脸,让攻击一般的吻变得轻柔。珍馐佳肴,得在相应的场合内享用。断没有把三星米其林用泡沫塑料盒装着,蹲在广场上拿一次x_ing筷子吃的道理。两个衣冠楚楚的人,刚进行过一场成人社交,转身就上演动物世界,着实不上台面。

  也可能是人物。

  泽菲兰与他身体紧贴,隔着衬衫抚摸着他的脊椎,是安抚而不是鼓励。本是上世纪的纯爱电影,此刻让他弄成快餐式发展,想想都要羞愧——他真的觉得脸热,耳朵也烧了起来。奇怪,三十岁的人,怎么好似情窦初开的少年,担心自己的鲁莽会让对方觉得不快。

  心中计较着,身上的动作也反s_h_è 出迟疑。泽菲兰似乎意识到了这点,就势接过了主动权,微凉的手指掠过发热的耳朵,埋进他的发间。沙里贝尔睁眼去看,因过近而模糊的视线里,对方睫毛低垂,是平和的样子。

  他觉得自己像是被粘稠温暖的液体包裹,整个人陷入了一种懒洋洋的满足之中。他们吻得可够久了,换姿势时鼻尖擦过鼻尖,双唇分开又贴近,刚尝过同样美酒佳肴的舌头纠缠在一起,有滋有味地品味起对方。以往沙里贝尔从未花过太长时间取悦别人或被取悦,大家都直奔主题,好像此后还有地铁要赶一般各自疾驰。这般放松,这般专注地感受对方而丝毫不觉得不耐烦,与今晚的一切同属于新奇体验。

  泽菲兰的嘴唇离开了他的,手指从他的发间滑到脸侧,把深吻化作清浅的啄,在沙里贝尔的唇角亲出小小的“啵”的一声。

  他觉得额头都开始发热,人也昏沉起来,只是呆站着由对方来讨好自己。之前所思所想,那些不安惶恐暴虐温情,全都溶进夜雾之中,模糊不清。泽菲兰的出身背景、他的工作、他服务的人,也全都想不起来,能意识到的只有面前这个和他具有同样鲜活r_ou_体的存在,只是一个以泽菲兰为代号的人。

  想不起来,就不想了吧。

  他也去亲吻泽菲兰的脸颊鼻尖眼睛。追逐的过程中若偶然相遇,就是又一场唇舌纠缠。时间地点,是夜色中的深巷;人物,是沙里贝尔和泽菲兰?不,那是第三人称的视角,是代号。此时此刻,是“我”和“你”。除此之外的一切,都不再重要。

  当他低头,与对方脸颊相贴时,模糊地庆幸起今天脸上没有任何能蹭到别处的化妆品。

  杯中有“咔啦”的一声,是叠在一起的冰块融化落下了。

  沙里贝尔走出卧室里的卫生间,床头柜上放着浅浅一杯酒,留给他安神用的。泽菲兰靠在两个枕头上读文件,抬头问:“你还好吗?”

  “还好。”

  对方放下手里的电子阅读器,“那么,早点睡吧。”

  情人看出他情绪不佳,体贴地打消了求欢的念头,沙里贝尔却没有因此松一口气。他问:“出差……要去多久?”

  “不好说。”泽菲兰看着他走近自己,“短则四五天,长的话,大约得在那边过完周末。最迟下周一我必须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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