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又是傅红雪这个救星,精神大振,果介大师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多谢傅大侠,你又救了我们一次。”
傅红雪道,“大师,不必言谢,各位掌门,都没事吧?”
果介大师与了因师太等人听他有此一问,相对苦笑,他们均是身中毒符,又受了内伤,弄成如此境地,算不算没事呢?
之后,傅红雪用大悲赋替众人化掉身上的毒符。
言谈间,得知季非情不仅控制了六大门派,竟还意图起兵造反,傅红雪大为震惊,不禁想道,季非情野心之大,比起昔日的公子羽、燕南飞之辈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一次,何止是武林要乱,恐怕天下都要大乱了。
傅红雪决定将寻找叶开的事延后,阻止季非情的疯狂之举,被他定为当前首要之事。
当他问及其他人,了因师太回答道,“我们那些弟子还被羁押在门派之中,季非情命人先将我们押往一处叫地狱塔的地方,想来,那妖女是觉得我们还有利用价值,才没要我们的x_ing命,至于一些小门小派,除了有一部分主动向她屈服投诚之辈,其他的,都已惨遭离恨天的毒手了,咳咳……”
了因师太受了内伤,多言伤气,禁不住掩口轻咳起来,脸上透着病态的苍白,她贵为一派掌门,平日里惯于养尊处优的生活,做了几日的阶下囚,状况自然不会太好。
傅红雪见果介大师等人个个有伤在身,建议他们暂且在林中休养生息,众人自然点头称善。
夜幕降临
六大门派的掌门打坐调息,傅红雪则坐在篝火旁,时不时添一些干柴,定定地凝望着摇曳的火焰,仿佛那火光中有他与叶开曾经美好的光景。
他怔怔出神,殊不知,在他身后的不远处,有一道翠绿色的身影正躲在树后,默默地注视着他,一双明亮如星的眼睛中承载着无穷无尽的思念。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傅红雪苦寻多日,始终杳无音讯的叶开。
叶开身边有个清丽少女,是在他离开百卉谷之后,机缘巧合下结识的朋友,两人并肩而立,少女顺着他眷恋的目光望过去,集中在傅红雪的身上,了然地说道,“那个人就是你说的傅红雪啊。”
叶开轻轻点了点头,肯定了少女的话,他的目光却没有移开。
少女不解地问,“你不是放不下他吗?好不容易找到了他,为什么不现身,反而要这么偷偷摸摸的看着他?”
她自幼长在山里,长年与Cao木鸟兽为伴,对于世间的伦理纲常并不看重,因此,在她知晓叶开对血亲兄长的感情后,也不以为异,两人年纪相仿,又是一样热忱率真的x_ing情,叶开便成了她的第一个朋友。
叶开道,“以前有人跟我说,喜欢一个人,只要远远看着他就够了,那时候,我并不认同,总觉得喜欢就应该大胆争取,畏手畏脚,那和懦夫有什么区别,直到我明白了自己的心,才终于理解了她的想法,如果喜欢一个人,会给对方造成负担,倒不如只是这样远远的看着他。”
少女不以为然,说道,“你怎么就肯定傅红雪一定会有负担?说不定,你把你的心意坦白告诉他,他会很开心呢。”
叶开摇了摇头,笑容泛苦,“不,他不会,因为在他心里,我们只是兄弟而已,这个答案,在我自尽的那一天就已经知道了……”
叶开言至于此,不再有下文,脸上浮现出与傅红雪相同的回忆之态,少女挑了挑眉,便也没有追问下去。
暮色苍茫,夜已渐深,众人坐在一起共商抗敌之策。
傅红雪道,“既然季非情打算起兵造反,必定已召集了大批人马,一旦正面交锋,光靠我们寥寥数人是远远不够的,当务之急,是要及早救出各派弟子。”
果介大师道,“傅大侠所言甚是,现在我们必须结合六大门派之力,同心协力,赶在季非情举兵造反之前,抢占先机。”
了因师太愤然道,“这些日子我们受尽那个女魔头季非情的折辱,这一箭之仇,现在也是时候该报了!”
其余人同仇敌忾,纷纷表示应和,多日所受的折辱已化作熊熊斗志。
傅红雪说道,“那事不宜迟,今晚傅某就动身去各派,将人救出之后,再回来与各位掌门会合。”
骆少宾站起来,说道,“我愿同傅大侠一同去营救。”
“好!”
皓月当空,照着地上的人影疾行,二更时分,傅红雪与骆少宾抵达了点苍派。
“一会儿进去之后,我去将离恨天的人引开,你趁机将人救出来,明白了么?叶……”
傅红雪交待事毕,习惯x_ing地唤叶开的名字,一侧首,看到身旁的人是骆少宾,声音顿止,眼底闪过一丝黯然。
骆少宾光顾着听傅红雪的计划,倒是没留意他叫错了人,听到他说要独自去引开离恨天的人,立觉不妥,“不行不行,傅大侠,这太危险了,还是由我去引开他们,你帮我去救我点苍派弟子就好。”
傅红雪摇头道,“这里你比我熟悉,由你去救人会节省很多时间,更何况,我要对付的只是一些小喽啰罢了,于我而言,也不足为患。”
骆少宾听他如此说,想想也是,以傅红雪的武功修为,实在不需要自己杞人忧天,于是同意了他的计划。
二人翻墙潜入点苍派,悄无声息地解决了两名离恨天的守卫,便分头展开行动。
傅红雪的身边少了一个骆少宾,却多了两个默默跟随的小尾巴。
至于那两个小尾巴是何许人,不必说,自然是叶开和那名清丽少女。
叶开怕被傅红雪发现,不敢步步紧跟,总是等到他走出数丈,这才招呼少女悄悄尾随在后。
他们一路跟着傅红雪,穿过长廊,少女瞥见院中摆着的几盆花Cao,秀眉一蹙,忽然止了步伐,低声叫住叶开,“等一下。”
“干嘛……”
叶开转过身,一开口,口中便已多了一个甜甜的东西,他莫名其妙地问道,“喂!你给我吃了什么?”
“嘻嘻,没什么,一颗糖而已。”
少女俏皮地眨眨眼,一边如是回答,一边从荷包里拿出一颗糖,像仍花生米一样扔进了她自己的嘴巴里。
叶开无语地看她一眼,将糖咀嚼咽下,一股复杂而清香的余味还萦绕舌齿间,竟不像寻常糖果的味道,但他心有旁鹜,一时倒也无暇细想,继而跟上前面的人。
傅红雪大步凛然地行至大厅前,故意自曝行迹,成功引出了潜伏四周的离恨天众人,顷刻间,敌人已将他团团围住。
“什么人!”其中一名黑衣人持刀喝问。
“傅红雪。”
天下第一刀傅红雪在江湖上赫赫有名,无不令天下英豪闻名丧胆,那名黑衣人听后却毫无惧色,说道,“是傅红雪又如何,胆敢阻碍天尊大计,一律格杀勿论!”
傅红雪如闻犬吠,冷冷一哂,抽出背上的灭绝十字刀,正要大战一场,不料,一动内力,胸口一阵剧痛,令他变了脸色。
“没想到吧?你无法动用内力。“
傅红雪的确没想到,他百思不解,自己究竟是如何遭到对方暗算的。
“天尊为防止有人来救点苍派弟子,早就命我等在这院中布下这些可让人中毒于无形的花Cao,我们等的,就是你这种蠢货主动送上门来,自投罗网!”黑衣人十分得意地述说。
傅红雪忽然想起适才自己对骆少宾夸下的海口,心下自嘲:果然不该把话说得太满,这次可真是托大了。
藏在暗处的叶开皱起眉头,他同样没想到院子里的花Cao竟然大有玄机,正自心中担忧傅红雪的情况,便听少女在耳畔低语道,“放心,那些花Cao只会让傅红雪不能运功,不会危及他的x_ing命的。”
叶开见少女说得胸有成竹,联想到她给自己吃了一颗味道特别的'糖',恍然大悟道,“原来你刚才给我吃的是解毒丹?既然你早就发现那些花Cao有古怪,为什么当时不说出来?”
少女却道,“说与不说还不都是一样?我要是提前告诉了你,你就会跑到傅红雪面前去提醒他么?”
其实,当她经过长廊之时,便已察觉到院子里的花Cao暗藏玄机,之所以绝口不提,一是考虑到叶开不愿露面的初衷,二是想借此机会让那个傅红雪吃点苦头,谁叫他的一句话差点把她的好朋友害死?
叶开沉默下来,正如少女所言,就算提前知道又能怎么样?自己不可能再像从前那样,毫无顾忌地跑到傅红雪的前面,更不可能与他站在一起并肩作战。
另一端,孤军奋战的傅红雪已感到自己的处境极其不妙,每每牵动内力,他的五脏六腑就像被重重撕扯了一下,剧痛难当,过不多时,已几欲失去反抗之力,他第一次沮丧地想:也许,下一刻自己就会倒下,死在这些冷血杀手的乱刀之下……
不……不!
我不能倒下,我不能死,我还要活着去找叶开……
叶开,叶开,叶开……
傅红雪在心里一遍遍默念着那个名字,蓦然仰天大啸,犹如龙吟之声,瞬间爆发出石破天惊的潜力,再次奋力挥刀劈向身周的敌人——
少女观战至此,不禁暗暗叫奇,若是换作他人中了那些花Cao的毒,必是早已使不出半分内力,只剩下任人宰割的份儿,而傅红雪居然能在这种情况下……
好匪夷所思的意志力,好匪夷所思的傅红雪!
饶是她因叶开之故,对傅红雪颇有成见,但现下,不得不承认,她开始有点佩服这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