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同人)(靖苏)汉广 作者:有子不如无【完结】(15)

2019-06-14  作者|标签:有子不如无 情有独钟 原著向

  梅长苏想的不错,自先帝大行后,萧景琰面临的事务千头万绪,革除弊政本非一日之功,萧景琰虽不是贪功冒进之人,却也因着自己的嫉恶如仇待许多省台暗事十分严厉。然这本不是朝夕可替,未免有所冒进,多亏了中书令柳澄浸 y- ín 此道多年,才免了不少功夫。饶是如此,终究是费了不少时日。

  至于后宫,萧景琰为示宽仁兼高湛年事已高的缘故,破例许他在宫中安养天年。日常起居琐事则由皇后亲自挑选的一个稳重大方的内监接手。那内监原名唤陆庭,因着避讳陛下收的义子,遂由皇后做主,改唤陆齐。

  那日从正阳宫听了皇后的一席话,萧景琰有心立即召梅长苏入宫,却忽想到自己素日里的短处,便想着等上几日,待自己冷静下来再行宣召。

  这一等便等到了四月二十七日,萧景琰的旨意才到了苏宅。而那道旨意并无甚官样文字,只简洁明了的传达出一个意思:命梅长苏午后入宫。

  其时梅长苏正在用午饭,听着刚从霍州归来的甄平玩笑着跟黎纲抱怨说霍州荀家的那个小姐越发泼辣,年纪轻轻的偏那么心高气傲,不过是读了几本别史外传,便一心要学蔺姑娘出门游历。

  “人家蔺姑娘虽不会武功,可为人那样好且又有机关术的本事,江湖上谁敢为难倒是那荀家小姐,武功就不用说了,就是那家学也不过是学了个一知半解。”

  黎纲不言,只看着甄平笑。倒是梅长苏笑道:“往日里也不见你对旁人有这样的讥讽,荀家妹子是哪里得罪了你”

  听到这里,黎纲方才慢吞吞的接口:“荀姑娘没得罪他,倒是荀姑娘的鞭子得罪了他。恨得他非要日日说出荀姑娘的不好,才能平了这口气呢。”

  梅长苏笑道:“既如此,不如叫你去霍州荀家,日日见着荀家妹子,大约能说出她更多的不是呢。”

  主从两人一唱一和,只见甄平腾地涨红了脸,转身去了。梅长苏偏头笑道:“也该给你们娶夫人了,你瞧甄平。”

  黎纲苦笑:“属下一个粗人,哪里会讨姑娘家的欢心。倘若娶回来不如意了,岂非连好人家的姑娘都糟蹋了”

  梅长苏但笑不语,过了会儿才道:“等下我进宫的时候,你和甄平都不用跟着。”说着见黎纲露出了不赞同的神色,笑道,“连飞流我都哄他去了,况且如今陛下为政有道,早先的那些人死的死贬的贬,白担心些什么”

  黎纲这才罢了。

  梅长苏又低头想了想,才看着黎纲温和道:“早先我主持江左盟,个中缘故不足为外人道。如今赤焰之案已翻,廊州我也没打算回去,你和甄平又都不愿意入仕,不如回去在同盟里的几位长老商议一下,推选出一位新盟主。”

  黎纲闻言低头不语,沉吟道:“也好。”

  “还有十三先生的妙音坊,从前虽是咱们盟里的暗桩,但那些手段我不想再用,你看天泉山庄就可知了。卓鼎峰c-h-a手朝局时,想来也不曾预料来日之祸。江湖手段一旦染上朝政,后果不可预知,还是早早抽身为好。”

  梅长苏看着黎纲的脸色,不由笑了起来:“不必担心,既然那旨意是让我进宫而非直接降罪,以陛下的x_ing情,便不会再如何了。我刚才所说,不过是忽然想起卓鼎峰的下场。兔死狐悲,虑及将来罢了。”

  临去时,梅长苏又向那庭院里待开不开的白头翁浇了些水。

第21章 二十一

  【二十一】

  陆齐知晓陛下命梅长苏入宫的名目是清谈时事,可心下却是了然。他当然不会忘记两年余数月之前,这个儒士装扮的温和青年亦曾出现在宫中。只是那时他还是先帝的客卿。想来谁也未曾料到这个病弱青年以一己之力惊动了朝中稳定多年的平衡,又是以怎样的手段在这风云之地翻云覆雨。

  如今见此人二度入宫,陆齐心内虽是极其不安,面上却仍旧端得恭恭敬敬:“先生注意脚下。”说着陆齐弯腰掀开养居殿的帘子。

  梅长苏和声道:“多谢公公。”而后缓步进了后殿,只见萧景琰正在养居殿内批折子。梅长苏也不出声,静静地在那里立了许久,见萧景琰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不由怀疑如今御前内侍总管是否有越俎代庖之嫌,难不成未得萧景琰的允许,那陆齐便擅自做主让自己进了养居殿

  念及此处梅长苏终于上前一步向他行叩首礼:“Cao民梅长苏,见过陛下。”

  萧景琰这才将目光从那堆积的奏折中移开,看着跪在地上的梅长苏先是一怔,继而起身迎了上去:“苏先生免礼。”

  虽说苏哲就是梅长苏的消息在养居殿中的起居郎刘覃和随侍的宫人尽数知晓,但即便是他们也更习惯称呼梅长苏为苏先生,因此便对萧景琰的称呼无甚惊讶。倒是那个起居郎刘覃对梅长苏的自称显出几分惊讶,显然不曾料到他会将姿态放的如此低。

  刘覃业已年老,在起居郎的职位上也做不了多久,但任职以来他对陛下的言行尽是秉笔直书从未曲笔。就算是萧选不喜他的不知变通,却也拿他毫无办法。为政至后来干脆便随他去了,还曾跟高湛自嘲过百年之后自己史册留名,说不定还能得个不避史官敢作敢为的好名声。就算是后来萧景琰即位之初命中书令柳澄总领修先帝的实录的事务,素来不肯多言的柳中书也笑言过“何须实录,一册起居注尽够”的话。

  由此可知刘覃是何为人,以他的x_ing情并不肯轻易臧否旁人,但对梅长苏这般搬弄是非不能见光的幕僚门客亦无太多好感。即便是听闻那个琅琊榜首江左梅郎的评价亦是一哂而过,如今见到梅长苏其人居伟功而不露分毫骄矜之色,方有几分另眼相看的意味。

  梅长苏自然认识刘覃,少年时还特别喜欢在背后编排这位老先生,只是后来便再无这种机会。以他的玲珑心思,又如何不知这位郎官如何厌恶自己如今的身份为人却也只好宽慰自己是天道轮回罢。

  梅长苏起身后便立在原处,萧景琰不欲将那些y-in私当着起居郎的面讲,便只和缓着神情笑着向梅长苏道:“我听说苏先生的宿疾已然好了十之七八,只是不知真假。”

  梅长苏亦明白萧景琰的顾忌,又兼见了萧景琰的笑意不由心下一松,便接着他的话和声道:“有劳陛下挂心,Cao民所患之疾确已痊愈。”

  “如此,那便更好了。”萧景琰挑唇笑续道,“不知苏先生可有入省登台之愿”

  梅长苏的语声滞了一滞,继而缓缓低下了头,好似在沉思不语。

  愿不愿意......他当然愿意。

  他不是没有过奢求,奢求能以残烛之身在萧景琰身侧为臣,看着他开创一个前所未有的大梁盛世。梅长苏知道那很难,但萧景琰有决心,有能力,有勇气,有机会,又有何事不可成唯一的隐患,不过是他的身子不能给他这个机会罢了。那些诸如“新朝初立新帝即位,身边断不能有苏哲这样的y-in诡谋士”之说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更遑论萧景琰。可那时,萧景琰必然是看出了什么,所以才那样轻易的放自己离开。

  可如今有了蔺未名的方子,他已然能享常人之寿,更兼朝中正处于激浊扬清的好气象,他如何不愿意又怎会不愿意......

  萧景琰是懂得他的,所以他只是静静地立在那里,轻轻巧巧地问了一句“先生可愿意”,然后就那么默然等待着梅长苏的回答。

  还能怎么回答呢梅长苏轻声笑着:“Cao民却有此愿。”

  萧景琰的眼眸越发明亮,唇畔的笑意愈深,轻声道:“我有先生,犹‘鱼之有水也’。先生之才我早已有所见识,我欲拜先生为中大夫,司掌论议。”

  梅长苏此时此刻只觉平生畅快之事莫能至此,遂一揖到地,起身时眉眼俱是和畅的笑意:“臣,谨遵圣喻。”

  萧景琰大松了口气,转身向桌案后行去,即刻便挥笔起Cao了一份诏书。抬头看见梅长苏眼中含笑瞧着自己,不由出声唤道:“苏卿来瞧。”

  梅长苏也不推拒便上了近前搭眼看去,只看了两行,神色便古怪起来。虽说那诏书确有些官样文字的嫌隙,但因本就是文书,也就无碍了。然即便如此萧景琰写完后颇有几分不好意思,看着梅长苏掌不住冲他眨了眼睛亦是笑的不行,显然实在笑话他那不合常理的文书。

  萧景琰见梅长苏笑的欢畅,不由亦是笑了起来,声音却仍旧是惯常得低沉,将那已经盖了玺的诏书递给陆齐:“通传六部。”

  然后梅长苏便要告辞,却听萧景琰道:“不忙,我还有事要请教大夫。”

  梅长苏一怔:“何事”

  萧景琰看他立刻严肃起来的样子不由失笑:“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只是我早些年收了一个义子名唤庭生,这庭生之名乃是小名,如今他也渐渐的大了,再唤这名未免不妥,大夫博闻强识,不如给他取个正名罢。”

  梅长苏心下一悸,再出口时声音更是郑重:“陛下妄言了,这如何不是大事”

  萧景琰笑道:“是,我萧氏皇族至庭生一脉乃从典从水,还请大夫好生拟一个来。”

  梅长苏蹙眉,轻声道:“陛下疼爱义子自是好的,只是还要内外有别才是。”

  萧景琰闻言,沉吟良久方叹了口气:“那便只从了典罢,只是这名字更要好生拟了。”

  梅长苏这次想了许久,轻声道:“‘伉’字如何?是取‘天下莫之能伉’的意思。”

  萧景琰笑道:“这意思很好,将来典伉必定是我大梁的栋梁。”说着他又低声笑道,“方才我那文书写得很不好么?你笑的那样。”

  梅长苏便又掌不住笑起来道:“难道陛下自己不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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