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道疤竟也是因他而留?原来,他亦早已为他动情?!
心头泛起阵阵酸涩,眼泪更加汹涌的滚落,那些温暖的点滴他并非不记得,只是湮灭在美好的岁月中,忘记了思考。
“阁主,属下有一事不明白。”另一间房间中,看着镜中白子画的一举一动,绿鞘开口道。
“说”,东方彧卿按下机关,侧转过身应道。
“以白子画的x_ing子,知道有办法救花千骨不可能不救,阁主又为什么要以唤醒笙箫默的方法来和他交换呢?”
“我相信白子画会尽力救骨头,但是我不愿赌这个相信,这是救骨头的唯一机会,绝不能有任何差错。”东方彧卿面无表情的直视着前方,顿了一下,面色一沉,续道:“而且,你不觉得,如果白子画知道了他真正心爱之人为了唤醒他而陷入沉睡会更有意思吗?”
“可是阁主又是如何得知白子画爱的人是笙箫默呢?”
“我本无绝对的把握,不过是,以白子画的x_ing子,就算没有对笙箫默对情,知道与自己相伴千年的师弟为了自己而牺牲也会更愧疚,自责的。”说话间,东方彧卿的眼中流露着满满的y-in冷。
“是,阁主高明。”
第9章 第九章
尽管明明清楚会是怎样的一种状态,然昱日一早再见到白子画时,他的状态还是让东方彧卿诧异了一瞬。
仅仅一夜,这位风姿卓绝的六界第一人居然颓废成如此样子!简直堪比惨烈!
若非仙身所控,只怕已是胡子拉碴,形如槁木了吧?
“尊上昨晚似乎休息的很不好?”
白子画完全没有搭理,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东方彧卿似乎并不在意,只摇着折扇兀自笑笑,伸出手礼貌道:“尊上,请…”
室门开启的一瞬,白子画便不由的皱紧了眉头。
室内很黑,空气中似有若无的飘荡着鲜血的腥甜。作为修仙之人,普通的黑暗亦如白日般,并不会影响视物,而眼前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无不处处透着诡异。
“哦,尊上是怕了吗?”似乎看出了白子画的迟疑,东方彧卿的似嘲似笑的声音在这幽暗的回廊格外清晰。
晃过神,白子画率先走了进去,心中突然升起一丝庆幸和感激。
千余年,他为守护长留,护佑苍生耗尽了自己的心力,却从未在意过自己的生死安危。而现在,他第一次想要护好自己的x_ing命,因为他还要救他,没有确定他醒来,安好前,他绝不能让自己出意外。他庆幸,他感激,如今自己神谕在身,可以无惧来自这独立于六界之外,即便是自己也无力把控之地的未知状况了。
这一分神,猝不及防被一股强有力的力量包裹住一带,身子不由自主的向斜前方踉跄着走了几步,刚停下来站稳时,黑暗中只觉什么东西在身上迅速游走着,一怔间,只听“咔咔”两声轻响,便觉双臂被拉直,两下绞痛传来,这才惊觉原来是被顶端伸下来的锁链套住吊了起来。
微微动了动,顿觉一股炽烈之气溢出,仙力被封住,四肢百骸仿佛被钳掣住,酸痛麻木。
心下不由一惊,『原来这并非普通的锁链,还很'巧'的是条被施了土x_ing术法的锁链。』
“白子画,这是你欠骨头的,今天我就要你血债血偿!”
近在眼前的声音响起,不大,却透着狠决。
黑暗中,白子画却笑了…很好,这样子,他也能彻底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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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两声清脆的击扣声响,眼前登时亮如白昼。许是适应了之前的黑暗,清亮的双目扑扇了几下才睁开。
四下张量了一下,这是一间不大的全封闭密室,四面皆由打磨的极为光滑的精钢板组成,唯一与外界相通处便是那道门。空无一物的室内,唯有那门旁的齐臂高处有几个圆形突起和里墙一角摆着的一个正飘着缕缕轻烟的小香炉,而自己所处之地正是一个布满地面大小的太极图中心闸口,显然这里密布机关,应该是异朽阁的核心囚室。只是不知道,东方彧卿将他困于此有何目的?
在他的世界里,他于他有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他立志要他生不如死。为此,他不惜亲手将他所爱之人送上一条不归路以为了报复他。他所爱之人又因他而死,而今,他得知他却对自家师弟动了情,新仇旧恨,他到底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那人的生死掌握在他手上,虽说他和他已达成交易,然以他的x_ing子,他还是不免心惊胆战,暗自捏着冷汗。
果然关心则乱吗?情之一事从来都是说不清理不顺,只怪他太迟钝,太疏忽,若早些知道,是否她就不会有那样深的执念,他亦不会负疚疯癫,也就不会牵累于他?
一时间,白子画思绪千回百转,他不知道,一向喜形不露于色的他此时的面色却是丰富多彩,竟是将心底所思所想毫无保留的展现了出来。
“尊上的心思还真是细腻啊!”嘲弄的话语响亮的回荡在空中,白子画从兀自沉浸的愁思中猛然抽回神,抬眼一瞥间,惊觉墙角的轻烟已然熄灭,略有些不敢置信的看了一眼东方彧卿那意得志满的笑容。
见他不语,东方彧卿摇着折扇笑的越发灿烂了,手上突的一顿,声音又高扬了几分:“尊上应该还记得骨头上长留入门考试第一关的情景吧?不知道尊上认为和长留比起来,我异朽阁的迷雾香又当如何?”
白子画的神色微微一变,身子像是突然被抽空了气力般绵软起来,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竟开始喘起气来。
见药x_ing开始蔓延,一道光亮一闪,一柄尖锐的匕首已刺入白子画心口。
血,瞬时顺着伤缝处源源而出,很快便染红了前襟。
“白子画,心被凌迟的滋味如何?”东方彧卿狠戾的声音在狭小的密室内显得犹为y-in森:“当年你刺骨头那103剑时可曾想到自己也会有这样的一天?”
面色忽的一变,伸出手不知道在哪里击打了两下,脚下的太极图开始极速转动起来。闸门大开,数十把匕首从地下各方角落飞舞而出,铺天盖地,直直刺入白子画身体各处…
“呃…”,一声低吟,白子画半吊的身体暴起一阵颤栗,牵得铁锁哗哗直响。而土属x_ing的锁链又恰好完美的桎梏了他的身体,每动一下,四肢百骸就像被生生折断般疼。
滚烫的热血,滴滴答答的不断流淌而下,如罂粟花般绽放在全身上下。不染纤尘的白色衣衫已尽是鲜红,竟像是新郎服般…触目惊心!
“尊上觉得这锁链如何啊?哦,差点忘记,这条锁链还是你的好师兄,东华亲手制的呢。”
听到这个名字,白子画只觉心口酸涩,呼吸一滞,整个人便脱力的向前栽去。铁锁哗哗作响,仿佛吊秋千般,扯着那具绵软的身躯在空中来回摇晃,而每晃一下七经八脉就像被反复拉扯一般快要碎裂。
他们师兄弟四人,东华师兄五行属土,摩严师兄属金,自己属水,而小师弟属火。
真想不到,有朝一日,他还会与东华师兄有如此的联系…
东方彧卿春风得意般轻摇着折扇,微笑注视着面前之人阖目握拳,紧咬牙关,强自忍耐的痛苦面容,而那光洁如玉的额头上大颗大颗冷汗正顺额往下流着。
直到那一片粉色薄唇逐渐失了色彩,抬起手在某处轻轻一扳,闸口再开,两根柱子升起来,“咔”的一声轻响,其顶端各自带的半圆形钢套已扣住白子画的腰身。
身体被固定,锁链的桎梏失去,白子画不禁大口喘着气来。呼吸声渐平,不及平稳时,东方彧卿突然近前两步,一把握住白子画心中处c-h-a着的匕首柄反手搅了两下,猛得一下拨出。
“噗…”,一口鲜血喷出来,身子本能的蜷缩起来,却反被锁链倒扯住呈微张趋势不住的颤抖着。豆大的冷汗顺着光洁的额角渗渗而落,漂亮的眉目皱成了一马平川,双眉也拧成了麻花,咬紧的唇齿已然红肿,却没有再发出一点□□声。
东方彧卿抬起手,手上赫然出现一只羊脂玉瓶,淡然的置于那喷涌着鲜血的心口下。
“尊上还真是隐忍,在下佩服万分。”
轻轻塞上瓶栓,仔细的擦净周围的血迹,小心收进怀中。东方彧卿嘴角微勾,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又从中摸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一黑一褐两枚药丸塞进白子画口中。
看着白子画吃下,点点头,再轻扣两下,密室瞬时重回漆黑一片。
第10章 第十章
仙力被桎梏住,血液大量缺失,药x_ing发作的疲软感似乎更重了些。正当昏昏沉沉之际,只觉地面一阵晃动,脚下一空,遍布于身的匕首仿佛蒙受到某种感召般微微颤抖了几下竟纷纷脱体而飞。
噗,一股s-hi热粘稠的液体顺着嘴角流出,头缓缓垂下斜搭在臂肩处,意识已然有些模糊了。
黑暗中,也不知过了多久,白子画的心口处散发出点点莹白色的光芒,逐渐聚焦成一片。血r_ou_模糊的刀口开始缓缓愈合,发出“滋滋”的轻响。皮r_ou_生长的痛让脱力的身躯微微瑟缩着,身上的血迹已完全干涸,连着里衣粘在血r_ou_上,动一下,连皮带r_ou_的…疼。
『师兄…师兄…』
“师弟…”,朦胧中,眼前出现那人的身影,檀口轻颤,费力的吐出两个字。
那道熟悉的青色身影却迅速从眼前掠过直奔远处巍峨的大殿而去,小心的扶起栽倒在地摩严,右掌轻扣贴上他的背心。纯正的仙力滚滚而入,二人被一层淡青色的屏罩包裹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