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青泪眼朦胧地看着那个镯子,哭得稀里哗啦地道:「这个死小子,一只没几两重的金镯子就把我打发了。」
陆展亭心里堵得难受,他像个没头的苍蝇似地在街上乱晃,强压着心里发了疯想见亦仁的念头,站在东直门前想了又想,还是进了皇城。
他在上书房门前徘徊了一些时候,或许是午时时分,亦仁在休息,上书房显得安静无比。陆展亭眼睛子转了一下,找了棵靠墙古柏爬了上去,果然院内整个上书房一览无余。亦仁好像没有休息,正坐在窗台下伏案疾书。
陆展亭知道亦仁是武功高手,所以尽可能屏声静气,正忍得辛苦,突然见亦仁的手挥了一下,他正纳闷亦仁做什么,只听「嗖」一声,一支毛笔斜斜地插在他的发髻中。
陆展亭这一惊非同小可,从树上滚了下来,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他捧着仿佛裂成几瓣的屁股,哼哼着,却见亦仁笑眯眯地看着他。
陆展亭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哼了一声,黑着脸一瘸一拐正要离开,亦仁却从身后抱住了他,把狠踢他的陆展亭半拖半抱弄进了书房,将陆展亭压在榻上,两人双眼对双眼,鼻尖对鼻尖。
半天陆展亭才道:「我不过爬了你家几万棵树当中的一棵,你已经害我摔了大跟头,还想怎样?」
亦仁眨了一下,淡淡地笑道:「我不是在惩罚你爬树……我是在惩罚你把我当作苏子青!」亦仁看着陆展亭慌忙躲闪的目光,道:「展亭,我不是苏子青,你想见我随时都可以来找我,不需要偷窥!」
陆展亭吼道:「你别自以为是,谁偷窥你了!」
亦仁已经不去理会他,他的手放在陆展亭腿间一阵揉搓,陆展亭抬腿想要踢他,却反被架起了搁在腰间。
陆展亭怒道:「你见了我除了这件事,还有什么其它可以干的!」
亦仁歪头想了一下,道:「先干了这件,其它的都等于完了这件再说!」
陆展亭硬是不肯合作,道:「你疯了,这里大臣们进进出出的。」
亦仁眼睛一亮一亮地,笑道:「正因为进进出出才刺激。」
他的手极快,就算陆展亭反抗,他的指间很巧妙地按住陆展亭的- xue -道,也能使他瞬间酸软无力。
陆展亭后来发现,自己的挣扎丝毫也不能减慢亦仁替他脱衣服的速度,而且使他兴致更加激昂,便索- xing -闭上眼任由亦仁摆布,发现也挺享受,不知怎地心头有一点悲伤,要竭尽全力才能不掉下眼泪。
陆展亭整理着衣服从上书房出来,见沈海远面无表情地站在院门口,他一愣随即嘴角一弯,朝他长长作了一揖,道:「辛苦您了!」
他说完扬长而去,倒是沈海远有一些错愣,凝视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小径深处。
沈海远转身进了上书房,见亦仁满面春风地坐在那里,道:「主子,今天陆展亭已经会过庄氏的暗桩了。」
亦仁提笔描画,笑道:「好极了!」
「主子肯定亦裕会与庄氏的势力有所联系?」
亦仁道:「庄氏是亦裕目前在中原唯一一个可以完全信赖的势力,他如果活着,一定会与他们取得联系!」
「好极了,这一次引蛇出洞,我们可以彻底将亦裕置于死地!」
「你错了,这一次我们的目标不是亦裕!」
沈海远惊愣地道:「主子,不是亦裕?」
亦仁淡淡地道:「八宗亲王的势力已经在他被困慈宁宫的时候被我们一举瓦解,黑甲骑兵也已经顺利地接过各营的兵权。亦裕在宫内最大的势力也清除了,你觉得他还有什么可为?」
「庄氏就不同了,他们在西北亦商亦兵,再加上周边阿尔极木的势力,才是我们的心腹大患。」
「王爷的意思?」
「庄家有一位独子名叫庄之梦,庄之蝶是他最疼惜的也是唯一的妹妹,唯一的亲人,我已经接到线报,庄之梦已经几天不见人影了,我猜他一定是亲自南下来接他的妹妹!」
沈海远笑道:「所以我们这次的目标是庄之梦!」
亦仁将笔往笔筒里一掷,笑道:「没错!」他说着展开面前的白纸,赫然画的是颇有几分懒洋洋气的陆展亭,他嘴里咬着一根狗尾巴草,眼睛不知看向什么地方,随- xing -又随意。
沈海远见了那幅画,有一些踌躇地道:「若是陆展亭护送庄之蝶,我们岂不是投鼠忌器?」
亦仁微笑道:「所以我将寿辰的晚膳提前了半个时辰,缩短了陆展亭可护送庄之蝶逃亡的时间。
「庄之蝶只有在午膳后春满园听戏的时候才可以出逃,这段时间又不能全用上,即便充分利用,也不过才一个半的时辰。展亭要一来一回,绝对不能将庄之蝶护送穿过太平山。所以庄家的人一定不会让庄之蝶独自穿越太平山谷,必定提前来接。」
他看了那幅肖像,笑道:「我的紫云驹是匹天下神骑,没准我灭了庄之梦,还能赶回来吃一碗慧敏皇太妃的寿面!」
小禄子喝了一口茶,眼一瞪喝斥小同子道:「你怎么搞的,这茶是人喝的吗?也不瞧瞧这如今儿是什么天,这天给爷上碧螺春,你想寒你爷的胃啊?换壶铁观音过来!」
小同子一连串是是捧着茶壶飞奔下去,下面的官商都是挺着脸陪笑。
小禄子翻着清单尖着嗓门道:「你们别不舍得,这慧敏皇太妃是谁?你们还真当刚从冷官里放出来的一随便什么个人?」
「那可是未来皇后娘娘的姑妈,别一个个被鸡啄了眼珠子。不说别的,就这两箱貂皮,呸,给娘娘做垫子都不够!」
陆展亭听到这里在门外扑哧一笑,小禄子刚要放脸色,转眼见陆展亭晃进来,连忙起身道:「陆大人,您怎么有空来的!」他让开位子道:「您坐您坐!」
陆展亭含笑道:「别,别,还是首领太监公公您坐!我来是问您要一样东西!」
小禄子连忙问:「陆大人您只管讲,我这儿应有尽有!」
「我要麻烦您给我弄两个杂耍用的霹雳雷火弹!」
「陆大人,您要这个做什么?」小禄子为难地道:「虽然那玩意没啥威力,但是到底是宫中的禁物。」
「没啥,我拿来玩儿,您实在麻烦就算了!」
小禄子将胸一挺,道:「大人这是说哪里话,为大人粉身碎骨小禄子也在所不辞,就怕大人没有用得着小的的地方。我下午就给您弄去!」
不到夜黑,小禄子就弄了几个拳头大小的乌黑圆球,道:「大人,要玩只能在空阔地里玩玩,如今秋高物燥容易*。」
陆展亭听了,随手丢了一个在院子里,「轰」的一声,起了很大的雾,院里也起了一溜小火,但很快灭了。他笑道:「不错,挺合用!」
小禄子一番得意就不说了,转眼慧敏寿辰到了,那天大凡二品以上的官员都受到邀请。皇城许久没有举办如此宴席,一时人声鼎沸,各处都热闹非凡。
叶慧明副将瞅了瞅人头,轻声对叶慧明道:「将军,今天王爷好像把所有在野的武将都弄来了,又让增派了这许多人手,是要登基前大清帐吗?」
叶慧明打了个哈欠,道:「别想太多了,有的时候形势严峻未必是血腥,说不定是慈悲!」他转头见叶慧兰偷偷摸摸拎着一包东西从眼前走过,连忙跟上去,走到无人处喝住她,道:「小兰,你又搞什么鬼?」
叶慧兰先是吓了一大跳,转头一见叶慧明才松了一口气,道:「哥,你干什么,要吓死我!」
「你别吓死我就好了!说,里面是什么?」
叶慧兰嘻笑道:「哥,我见花园里凤雉好漂亮,我想弄一只回去养养!」
「胡说八道,这御花园里的东西岂可随便拿的!」
叶慧兰噘着嘴哼道:「我拿自家姐姐家里一只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叶慧明上去争夺,嘴里则道:「你简直胡闹!」
两人争夺下,那包袱被撕拉开来,顿时羽毛飞飞扬扬,叶慧明定睛一看在地上晕头转向的鸟,大惊失声,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抓王爷的海东青!」
「什么海东青,还不是被我几鞭子就抽晕了!」叶慧兰不屑地道。
「要不是它认识你,你早被它撕了!」叶慧明慌慌张张用布又将海东青罩上,一边四顾有没有人发现,他压低了声音道:「你老实说,干嘛要抓海东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