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这次内容不寻常,受苦的任务再次落到辽溅头上。
只是不知,他父亲,会不会……
辽溅用力的甩了甩头,他这是在干嘛。
要他前去的命令不一会儿便下达下来,辽溅点头称是,简单收拾了下,即刻前往神山边境。
一路上他晕得更厉害,可他一声不吭。
一天一夜,他终于抵达边境。
一入边境,参与训练的子嗣们相继到达,辽溅心中越发凉漠。
火族小公主虽一脸别扭可被火王火燚牵的死死的,寻梦族星旧的父亲即便一脸严厉对星旧的关注却一刻不曾松减,神医族的族长是出了名的爱子,一包一包的行李搬运而过,完全像是来度假的,人鱼族……千灵族……
而冰焰族,他们的尊主。
直接将释王子搂抱在怀,让释王子坐在他手臂上,貂绒紧紧护住,挡去周围一片凌风。
辽溅一个人挺直着身板,紧紧地咬住嘴。
眼光迫切的搜寻,希望能看到那人的身影。
可是没有的,他的身边,只有侍从。
呵,果真是没来吗?一到关键时刻就没人吗?
想想也罢,就是他来了他也不稀罕,谁也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拿热脸去贴冷屁股。
所以,没事的,父亲不来,没事的。
强迫自己平复心情,辽溅腰板挺的更直,一脚刚迈出,另一只脚生生的就走不动了。
辽溅一愣,嘴微微张大。
冰凉的手被一只干燥温热的手掌牵起,他父亲低头望他,微笑间还带着小声喘气。
“好小子,跑得还挺快——”
——TBC
(二)动摇
辽溅的脑子当时就无法思考。
他来了,他来了。
他竟然真的,来了。
心里似被注入一股暖流,久违的颤了颤。
可看着他父亲的笑容,辽溅耳边又响起一声重叹。
“您来了——”
咬住嘴板下脸,辽溅将手从辽雀的手里抽出,背在身后站好。
辽雀的笑容一止,尴尬的咳了两声。
辽溅没再说什么,辽雀也不刻意去引他说话,二人一前一后的向人群中走去。
维持七天的军营生活正式开始。
一天下来,辽溅感觉自己已经麻木了。
他无疑是出色的,但他并不是最出色的。
那个经常x_ing垄断第一的释王子,他的能力无人质疑,而他紧随其后,也不丢熊族脸面。
入夜时分,训练结束,各族子嗣各找各的爹妈,一起去吃大锅饭。
他不想去找他父亲,索x_ing回到帐篷,钻了进去准备睡大觉。
一进帐篷,辽溅觉得有些不对,可他还没多想,眼前便是一个黒。
他又累又难受,他撑不住了,身子一下就倒在帐篷的角落处,瑟缩起来。
他不知他睡了多久,他只知道,他是被一阵欢乐的笑吵醒的。
眼睛睁开,辽溅还是一阵头晕,身上烫的吓人。
再看看自己。
他烧的都变回了原形。
一头小黑熊缩在帐篷的角落里,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辽溅慢慢地抬起头,向声源望去。
只这一望,惊的他不敢出声来。
他们的释王子,正坐在床沿,卷着裤腿,脚泡在水里,笑的开心。
而他们的尊主,正俯着身,lū 着袖子,大手不停的揉搓着那双小脚逗着樱空释。
“哈哈哈哈——”
软软的笑让人听得格外舒坦,辽溅却根本无暇仔细去听,满脑子的,只有震惊。
他们冷酷铁面的尊主,对自己的孩子时,原也能这般。
“爹爹爹爹,释洗好了,释真的洗好了——”
“哦?那爹爹就帮你擦净。”
“释洗好了帮爹爹洗——”
笑着擦干了樱空释的脚,渊祭和樱空释换了个位儿,一双脚伸进木盆中,紧接着一双小手便伸了进来。
樱空释学着他爹的样子,给他爹做着按摩。
渊祭望着身旁那人认真的样子,笑的一脸慈祥,手伸到樱空释的头顶上,轻轻抚了抚。
樱空释嘿嘿笑了两声,更加卖力的给他爹揉搓按摩。
真好。
这对父子,真好。
父慈子孝,堪称典范。
辽溅呆呆地望着,眼里满满全是羡慕。
释王子活的可真好啊。
他一定没有经历过像他这般痛彻心扉的事情吧,即便他没了母亲。
辽溅听说樱空释的母亲很早便去世了,但这并不妨碍渊祭这样宠樱空释。
他们的生活这样安逸,这样美好,不能被人打扰,而他——
辽溅望着望着,垂下眼睫。
夜深了,该睡了,渊祭尊主给释王子讲起了睡前故事。
氛围太过甜满,辽溅受不住的,偷偷溜走了。
一头小黑熊在黑暗中移动,无声无息。
一出帐篷辽溅找了一处石丘,缩了起来。
身子越来越烫脑袋越来越沉。
辽溅举起自己的右掌,在眼前晃了晃。
仔细想来,其实只是单方面的他拒绝他父亲的好意,如果他接受,说不定也能同尊主父子那般。
你看这次他父亲都来了呢……
一想他父亲的这次到来,他忍不住的勾起嘴角。
y-in郁的心情多了一丝丝的阳光。
他父亲还主动牵他,若是当时他没松开,父子二人昂首阔步的走入人群,那画面。
又晃了晃自己的右掌,辽溅偷笑出声。
他父亲的手很好看,他无法忽略那被握住时那适宜安全的感觉,他毕竟还是个孩子,那能在父母羽翼下安然成长的愿望,他,也有。
只可惜……
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辽溅苦笑一声。
乱想什么,你忘了母亲离世时他的绝情和冷漠了?
哎呀,可他对自己是真好啊……
废话,那叫愧疚的弥补,弥补——
可是,可是也是真好啊……
放屁,你母亲若是不去世,他对你还不过是之前那样的平淡,难道你希望,他对你的好,是建立在你母亲的逝去上?
哦……这……这……
混沌混沌,本来就晕眩的脑袋在如此多想后更加的混乱无比,他感觉头顶上就像有两个人儿,各执一词,都振振有词,说的他就像一颗Cao,一会儿向那飘飘,一会儿向这飘飘。
他觉得今天的自己有些奇怪,以前从来不想这么多的。
他得好好静一静。
晃荡地好不容易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帐篷,一进帐篷发现父亲早已睡下,他松了口气,轻手轻脚的走向自己的床褥,末了眼神一瞥,他父亲的被角并未掖好。
脑中是释王子给渊祭尊主洗脚的画面,辽溅一愣,手不自主的伸向他父亲的被褥。
将被角掖好,辽溅又松了口气,可一看自己的手,想了想自己的行为。
一阵疯狂的甩头,辽溅赶紧钻入自己的床褥。
安静一夜,他不知自己是睡着还是没睡着。
第二天,他身子冰的透骨。
这是熊族发烧生病的典型症状。
一开始会忽冷忽热,但接着会是持续高热,然后再开始低冷,忍过这三个阶段,他离好也不远了。
训练繁重,他依旧出色。
看着他父亲满意的笑容,他更加努力。
又一天结束,辽溅期间不知甩了多少次头。
自他见过渊祭同樱空释那般相处后,他真是,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对。
有什么一直压抑的东西,在不知不觉中蓄力准备爆发。
夜晚吃大锅饭的时候,正在蓄力的东西还没准备充足的直接爆发。
他觉得当时他高烧后的脑子一定是被烧坏了,才会那样冲动,那样直白。
“嘶——”
火燚霸道的抢着r_ou_给艳炟吃,可筷子没夹住,r_ou_落回锅里,热汤高溅。
他父亲躲闪不急,被烫个正着。
被烫的地方,刚好是那双手。
吃痛的声音穿进辽溅耳中,辽溅当时就气炸了,一声嗷嗷,直冲火燚。
火燚还没反应过来,身后的艳炟见有人这样吼自己的父亲,尖锐一声直接和辽溅扛上了。
“吼什么吼!我父王也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你看不见吗!?我父王就坐在你父王身边!他自己不会小心些吗?!”
“不小心又怎样!?大男人烫一下又能怎样!?”
“你不讲理——”
“你——”
“我——我怎么啊!?”
巴拉巴拉,大人还没c-h-a上话,小孩子倒吵的火热,火燚望着辽雀,辽雀眨眨眼赶紧开始劝架。
可越劝越止不住,辽溅一望他父亲手指上烫起的大水泡,调高了嗓子不住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