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呢?佐助不应该是这样的啊!鸣人想不明白,只当他两百年间x_ing情大变。
他还总是半夜起床去藏书室,轻手轻脚的,以为鸣人没发现。
他走后鸣人就气呼呼地扯枕头,第二天加倍用力地折腾他,胡天胡地一夜,想问的还是没问到。
别人家都是七年之痒,他们这是三百年之痒吗?
鸣人坐在办公室里,一上午文件没批几份,却在笔杆上咬出了一圈牙印。
鸣人也有个很不好的习惯,至少佐助不喜欢。
他开始拉着佐助在木叶到处晃悠,一天三趟,清晨午后和黄昏,准得像第二套饭点。
起初走到哪里都有人盯着看,佐助总是别过脸,尴尬地埋头,后来大家也习惯了,没人再刻意注目。
佐助以为鸣人是想补足过去两百年的遗憾,也就顺着他,陪他把一切看进眼里。
直到某日下午他倚在门廊,看鸣人修剪花枝,闲闲散散地聊起天,才知道并非如此。
“什么呀!”鸣人把花剪扔到铁盘里,发出哐当的清脆碰撞声,“那些我早就知道了。”
“你知道?”
“作为你的学生,身体还是小孩的时候,都见过了。你忘了吗?”
“那……”
鸣人坐到佐助身边,顺手把他圈起来。
全是汗,佐助嫌弃地推了两把,推不动,也就不管了。
他汗津津的嘴唇在佐助脸上贴一下:“我就是不开心,他们都不认识你,明明你为他们做了那么多事。”
佐助舔舔嘴角,咸。
“你的查克拉好像变了。”
“吸收了那么久自然界的能量,都同化了。不习惯?”
“有点。”
“适应一下吧?还是有好处的,你看,至少它给了我不死之躯。”
“什么?!”佐助震惊地看着他。
“万物生生不息嘛。佐助,我没告诉你吗?”
佐助把他推开,鸣人在地上摔了个跟头。
“痛……”
“白痴啊你!”
“怎么了啊佐助……”鸣人躺在地上,一脸茫然地望着突然发脾气的佐助。
“我——”
我还以为你会有生老病死,以为哪一天你会离我而去。
“难道你一直在担心我会死吗?”鸣人醒悟过来,哈哈大笑,“啊,难道你每天晚上去藏书室是在想办法让我永生不死?对了,你天天拿着相机也是……”
“你闭嘴!”居然笑,居然还笑,佐助要气昏了。
他想起鸣人逼问他每天去藏书室做什么的那个晚上,想起自己一次次把照片从相机里导出来好好保存,一张都不肯丢弃。他的脸烧得通红。
“好好好,我闭嘴,我闭嘴。”鸣人握住他的手,把他拉到自己身上,双手抱住他。
日光把他的脊背晒得温暖。
“可是我死不了啦,佐助永远养着我吧?”
“……你不是闭嘴了吗,吊车尾的。”
这天阳光灿烂,微风和煦,是个在日历上放大了,也找不出任何特别之处的日子,木叶如常运转,井然有序。
鸣人照常催着佐助出门,今天他们走到了远处的山林。
上次战斗后鸣人曾问九尾是否要回去。
九尾点了点头,说不知道家里的小狐狸又会惹出什么事端。
然后他离开了鸣人,嘴里嘟囔着没事不要来烦他。
“偶尔来陪我玩玩倒是可以。”九尾临走前又补充。
他们来到洞口,这里落满了灰尘,木栏杆也倒了,不像是有狐狸居住的样子。
“九喇嘛?”他们朝里面走去,鸣人没感受到九尾的气息。
走到尽头发现铺在地面的白毛毯也不见了,只有墙上挂着封信。
“带着小崽子们去找其它尾兽了,有事叫我。”
他们相视一笑,悠然下山。
山下是奈良家的宅邸,奈良一族住在人烟稀少的地方,图个清静。
门口一个胖乎乎的小孩坐在台阶上啃零食,看见鸣人和佐助也不惊讶,开口就问:“你们有吃的吗?我只带了一包薯片。”
门里走出个菠萝头的男孩,懒洋洋地扫了他们一眼:“七代目好。”
又转头叫道:“去山中家吧,真是麻烦,都让你们来找我了。”
两个小孩拖着步子往村里走,鸣人和佐助也慢吞吞地跟在他们身后。
“他们不会是想绑架我们吧?”秋道家的男孩吮吸着手指。
“……不,那是火影大人。”
到了岔道,鸣人不再走了,他停在路边的房子前,伸手扣门。
“你干什么?”佐助拦他。
“也见见故人的后辈嘛。”鸣人对他笑。
门“吱呀”一声打开,走出个白色短发的男人:“嗯?这不是七代目吗?”
“路过这里,顺便拜访,打扰了。”
“这样啊。”
两人都不觉得突然敲门有什么不对,只有佐助在一边无语地站着。
他们在旗木家的待客室喝茶,茶盏里青色的叶子舒展开,细碎茶沫浮沉。拥有和父亲一样白发的小男孩从门外经过。
“鹿惊,不过来给七代目打个招呼吗?”
小男孩探头看了看,走进来规规矩矩地道了声好,低垂的头抬起来,露出和墙壁上卡卡西的画像如出一辙的眼神。
“他很像卡卡西老师啊。”
“嗯,我最崇拜的就是卡卡西嘛。”鹿惊带着副面瘫脸说。
聊完天从旗木家离开,再走两个街区,就到了宇智波的宅子。这时暮色已深,三楼的房间亮着灯,显出女孩小小的剪影。
佐助和鸣人飞身上去,敲敲窗。
葵惊讶地看着他们,打开锁扣让他们进屋。
“老师怎么过来了?”她对鸣人说,眼睛好奇地瞥佐助。
鸣人尴尬地哈哈两声,指着佐助,说这是你家祖宗哦。
佐助送他一个眼刀,不很自在地对葵笑了笑。
“我见过你。”葵说。
“嗯,是在忍具里见过。”
“你们……”
她想必也看到了网上的传言。
最后葵什么也没问,只是提起鸣门,说不知道他现在好不好。
“他很好,”佐助说,“他和我在一起。”
“和我们在一起。”鸣人纠正。
葵依样把他们从窗子送了出去。
走了一段距离,再回头女孩还在窗边站着。佐助对她挥手,挥到一半想起自己不是葵熟识的老师了,又把手放下。
“一起好好生活啊!”葵把手拢成筒状,大声叫道。
“葵?你在和谁说话?”一楼传来问询。
“自言自语啦!”
他们到漩涡家时已是深夜,苍人睡在床上打呼,鸣人翻进去,在他脸上画了个大花脸。
“你欺负小孩子干嘛?”佐助伸手要擦那些花纹,鸣人张开双臂挡着他。
“他以前指着他祖宗我的鼻子骂啊!当然要教训了。”鸣人振振有词。
“无聊。”
佐助拿过桌上的本子,在上面写了句话。
“你写的是什么?”离开后鸣人问。
“加油成为下一代火影。”佐助说,“留的你的名字。”
“佐助……你都学会顶着我的名字招摇撞骗了!”
“……白痴。”
时至夜半,他们还没到家,这次散步的时间格外长。
鸣人在村口站住,佐助便也停下脚步,看他想做什么。
他们左边是回家的路,走了无数次,谙熟于心;右边是出村的大道,通向世界各地的未知。
夜色下一声声蛙鸣。
“佐助,自然能量在世界上是不断流动的,你知道吧?”
“嗯。我又不像你,不学无术。”
“所以那些自然能量被我吸收的时候,它们是远游而来的,带给我许多远方的讯息。”
“你……”
“就算在沉睡中,我也隐约有那样的念头,知道某个角落有人在等待我,催促我赶紧长大,赶紧睁开眼睛,到他身边去。醒来时这些像梦一样被遗忘了,直到我长大的那一秒才重新想起。”
“……我没有按你的希望活下去,你会怪我吗?”
“不会,佐助。我身体里的负面情绪,和你名字,在两个绝不相交的区域。两百年前我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很后悔了一阵,因为有好多事还没来得及和你一起做,时间都浪费在无谓的东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