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y-in沉如展颢的内心,还以为自己真是幽冥,以为自己再没有弱点,可没曾想,二十年了,他终究还是把火莲培养成了自己的弱点,自己以为把一切都看淡了,倒还不如他定王倒了解我。一夜辗转反侧终世道快天亮了才沉沉睡去……
忆往事Cao堂神伤
“咳咳……”方旭被一阵轻咳声吵醒,“火莲,火莲。”“水,水。”方旭迷瞪着眼摸到桌子上,“呵,我忘了这里已经不知荒废了多久,哪还有水?”又看看躺在床上,口唇干裂的火莲,算了自己去找水吧!
荒郊野外的,寻觅了半天才提回来一点水,“嘶……”方旭本就受伤的胳膊不小心在水桶上碰了一下,“方公子,你没事吧。”驼子一大早起来就见着这一幕,“哦,没什么,出去打点水,怕是胳膊伤的上又裂开了。”说着自己动手揭开伤处,可毕竟不方便,驼子见状拉过方旭到一旁坐下,“我看看,”动手帮着方旭清理伤口,换药,“有劳了。”驼子顿了一顿,突然冒起了一阵心酸,想想这些年不知道替火莲包扎过多少伤口,很多时候都是自己无意间撞见他在偷偷换药,或者是发现他换下的旧衣上还没来得及清理掉的血迹,可火莲从没向他提过半句,心里小心嘀咕着“要是火莲也能像他一样照顾一下自己,现在也不会这样了。”“当心点,别再弄伤了。对了,火莲怎么样了?”“他还休息着,我去烧点水。”驼子抬头望了望日头,“还在休息,今天怎么这么消停?”本想去看一眼,无奈现在人手紧缺,能动的也就这几个了,还得准备接下来的行程,展颢后半夜才睡去,现在估摸着也该醒了。
就在方旭外出找水时,火莲醒来发现四下无人,下意识摸向身后,□□还在。“怎么回事?我在哪?为什么这里这么安静?大家都到哪去了?”本能的想爬起来,可却发现自己连动都动不了,浑身都痛,稍微挪一下都觉得疼,想用手爬起来肩膀就痛得不行,想起身腰上还缠着绷带,“不行,我不能就这样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躺着,连发生什么事都不知道。”咬牙翻身,咚的一下重重摔在地上,膝盖疼得站不起来,好半天才撑起来,见包扎着的伤口渗出了血,脱了衣服给就自己换药,“嘶……”从小习惯了大伤小伤的他,对这一切已经驾轻就熟,反正忍忍都过去了,哪怕换药的时候伤口叫嚣着的疼痛也没能让他吭一声,只是不时皱着眉头,泯紧双唇忍着,换完药早已疼出一身冷汗,也不在乎,兀自穿上衣服就跟没事人一样。
方旭提着水来到Cao堂后方,“看来这就是厨房了,东西这么旧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简单收拾一下,拾柴烧火。厨房里,方旭正烟熏火燎的烧着火,“咳咳……”“火莲,你怎么起来了?”“我不起来还等你把这烧了。”方旭不好意思的嘿嘿笑着,“这些天大家都累坏了,爹还没醒,我就是想着给大家做点吃的。”火莲看了一眼桌上乱七八糟的东西,顺手接过来,“我来吧!”方旭惊讶的看着火莲熟连练的做着这一切,“没想到,你一个大男人做起这些一点也不含糊,以前家里的饭都是我娘、小姨,还有小离轮流做的,我还从没掺和过,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去厨房里烧水,差点把自己给烫了,吓得我爹再也不让我进厨房了。”火莲手上顿了一下,不觉心里一阵酸楚,喉咙里使劲咽了口唾沫。方旭见自己也帮不上忙,就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都是他小时候的事,听得火莲心里有如翻江倒海。以前自己跟着爹东奔西跑,爹总是日夜不见人影,饥一顿饱一顿的,也没人理睬,自己不学着做点,还要饿死不成,想着小时候自己瞎折腾着做饭还不知道被烧过烫过多少回,可是从来不敢告诉别人,就怕还要挨骂。
方旭絮絮叨叨的讲了半天,火莲的脸一阵比一阵黑,“怎么了,脸色这么差,你不舒服?”火莲不想说话,扔给他一个水瓢,“帮我加点水”,方旭见他开口要自己帮忙倒也乐在其中,只是一瓢水下去……“哎,你,干什么?”“帮你啊!我……下多了。”火莲眼见锅里被浇成这样,也是哭笑不得,“算了算了,没事。”两人一笑置之。虽然只是煮了点野菜,但在这荒郊野外也算是难得的美味了。“哟,有吃的倒还不叫上我。”火莲害羞的笑笑,“驼叔,正想叫您呢,爹怎么样?”“宗主没事,只是昨晚歇的迟,就没打扰他。”“这都是火莲做的,以前我爹总说我游手好闲,现在我才知道真是的。哎,你都是怎么学的这些?”被方旭突然这么一问,火莲刚端起的饭碗在半空中停了下来,手中的筷子也不动了,只觉得心里堵得难受,“没……没什么,我没胃口,你们吃吧。”放下碗筷转身离开,方旭一愣,看了看驼子,“怎么……我说错话了。”驼子不自然的摇摇头,“没事,吃你的饭。”自己却是匆匆吃了几口就追了出去。
火莲受着伤,跑不了多远膝盖就疼的厉害,他只是不想再在屋里呆着,呆在那他的心更痛。驼子追出来只见他在几米开外的大树下抱膝而坐,这孩子到底心里苦,也没去打扰悄悄走近他身后,一只手搭在他背上。“驼叔,我没事,我真的没事,您别管我了。”火莲头也不回兀自说着。“没事?你生你爹气了?”“没有,怎么会?我不怪他,真的不怪他,我知道他这么做是有原因的,这些年爹自己也不好过。”“可是你心里难受,你委屈,不是吗?”火莲别过头,不让驼子看到他红了的眼眶。“我不怨他,我只恨我自己,我觉得自己好没用,驼叔,我真的觉得自己快扛不住了……”说着好像再也承受不了似的,一头埋进自己的手臂。
驼子一走,方旭一人独坐空屋很是别扭,饭也吃的不自在,就在这时,展颢从里屋走来,“爹,您起来了,您的伤还好吧?”“没事了。”“爹,正好,吃饭吧!”展颢被方旭这么一请心里暗乐,坐下才发觉,“今天怎么这么冷清,其他人呢?”方旭一下子像被噎住了,见方旭许久未答眼神冷厉的斜了他一眼,“哦……火莲刚出去了。”展颢心中狐疑“出去了?这时候?”“呃……是。”方旭一时也不知如何解释,支支吾吾,他毕竟不是火莲这点小心思展颢甭看都知道他有事瞒着,只是今天难得与方旭单独用餐,不想去拆穿,时不时瞄一眼满脸尴尬的方旭,然而却发现桌子上竟有一副未动的碗筷,另一副看起来CaoCao解决的餐食,火莲又犯什么脾气了。面上也不露神色,只吩咐了句,“吃完还得上路。”
虽然面上不显山不露水,但还是顺着路寻去。“少主,你这样会憋坏你自己的。”“都是我的错,此次去西门的弟兄死伤这么多,还……还有爹的亲信,我本不该用你们的,我没尽到少主之责,鲁风……他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也是爹故人之子,可是我竟没能保护好他。”“少主,这不能怪你,是那御林军……”一听到御林军,火莲顿时像被刺痛了,“不,他是因我而死的,该死的是我,是我,我才是你们的仇人,为什么要保护我,我不是什么少主,我根本不配。”正激动之时,伏在肩上的手力度又重了一下,火莲伤心之余回过头来,一时惊慌,起身的时候扯到伤处,“啊……”差点摔倒,一双有力的手稳稳地扶住他,“爹,您怎么来了。”惊讶之余,还不忘伸出袖子擦擦脸上的泪水,展颢看他这副模样像极了小时候犯错被罚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只觉得可爱,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火莲扑通一下跪在展颢面前,由于腿伤看起来倒像是跌了下去,“你,这是干什么?”“孩儿,知错请爹责罚,按无间道规矩,这次行动死伤这么多弟兄,还有鲁风,孩儿理应血罚或鞭刑。”火莲这反应着实把展颢和驼子吓了一跳,“宗主,少主还伤着,这时罚他,恐怕……”展颢望着他一时说不出话来,半晌才伸出手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战场杀敌,死伤在所难免,要按你这样。爹现在还能站在这,早就该千刀万剐了吧!”拍了拍火莲的肩膀,“好了,别跟自己过不去。”
无间总坛
一行人断断续续的走着,总算回了总坛,方旭送到总坛也告辞回京,几日来京城那边也相安无事。直到这天午夜收到一则京城来的飞鸽传书,展颢看后似乎心事重重,第二天天一亮,火莲竟发现展颢不见了,“爹,爹,宗主人呢?”问清石卫才知晓展颢天刚蒙蒙亮就去了新宅。“什么,爹回去了,那圣上,不好。”火莲顾不得许多,翻身上马,马不停蹄赶往京城。
棋局断解身世缘
新宅
匆匆踏入新宅却发现,展颢正和仁宗对坐下棋,“爹……你们这……”慌忙间破门而入,展颢和仁宗一齐回过头看着他,“怎么,你是怕我杀了他,还是怕他杀了我?”“不是,孩儿……”“好了,你过来,告诉爹,这接下来一步该怎走?”说着便把一粒黑子递给火莲,火莲顺从的接过,可到了棋盘边却有点不自在,一边是二十年的父子情,一边又是自己的生父,真当是举棋不定,火莲的手悬停在半空,眼睛死死地盯住棋盘,倒不是此局难破,而是不敢与任何人眼光对接。展颢倒是心平气和,两个万人之上的主,似是在等待火莲一个宣判。空气像是凝滞了,黑子挽留他或者至少送送他,火莲目光躲闪,胸中气血翻腾,原来火莲一早心急赶路,又担心他们两个会火拼,匆忙之下气息紊乱,这会正难受着,只是不愿在他们面前流露才硬撑着,看到火莲因伤微微佝起的背,还有死死撑住桌子的一只手,本不想开口的展颢还是冷冷的说了一句,“不送。”拂袖往后院走去,火莲也紧跟着过去,仁宗见此情形无奈作罢,“孩子,我们之间真的无法挽回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