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极短,速度极快,快得场外的人都只看得到一阵虚影。
黑子凝神看著赤司,冰蓝的眼因为比赛变得锐利起来。认真的姿态让赤司轻笑出声,异色瞳的深处也带上了几分愉悦。
这样才对,哲也。
看著我,不要把视线从我的身上移开。
赤司快速抢断了对方的持球,一个上抛传给了右边的队友,几个流畅优美的步伐移动来到准备截球的黑子面前,天帝之眼快速开启,蓝发的人明显没有预料到会出现这样的变数,狠狠地倒在地上,身体与木质地板摩擦发出巨大的响声。
[黑子,没事吧?]
绿间立刻冲了过来,伸出手要将他从地上扶起来。黑子却倔强地不顾依靠绿间的帮助,有些狼狈地用手肘支撑身体,慢慢爬了起来。蓝色眼睛看著赤司,里面写满了不屈的意志,还有对胜利志在必得的决心。
[我们会赢的。]
这样才对,哲也。
看著我,不要把视线从我的身上移开。
整场练习赛,原本只是队伍内部的切磋,却在赤司对黑子单方面盯防的带动下,慢慢染上了火齤药味道。黑子一次又一次跌倒在地板上,摔得一身淤青,而与他在同一队伍的黄濑与绿间脸色也越来越y-in沈,简直可以媲美雨天的雷云。
多次使用天帝之眼让赤司的左眼有些发疼。然而赤司却上瘾般看著黑子带著满脸的不甘,一次次倒下,又一次次爬起来,近乎贪婪的感受著占据他全副心神的感觉。
比赛的结果没有悬念的是赤司队伍的胜利,黑子所在的队伍以小分差惜败。赤司离开後,黄濑几个人围在黑子身边,对那个赤发魔王般的男人开始恶狠狠的口诛笔伐。
[小赤司那个变态!小黑子那麽白的皮肤到处都是淤青,我看得心疼死了!]
[赤仔是坏人……]
[切,那家夥一直都是这样,完全搞不懂他在想什麽。]
绿间没有参与这场口诛。他只是抬起黑子的手臂,轻轻给淤青抹上药膏,力道极轻的按压著,让药水快速渗透到皮肤里去。
[黑子你也有错,明知道天帝之眼是何物,直接发动misdirection避开就好了,为什麽要犯傻和他硬碰硬。]
黑子面无表情地看著自己磨破的膝盖,不怎麽在意地穿上外套,将全身青青紫紫的痕迹掩盖起来。
[因为赤司君好像在压抑什麽的样子。如果能让他得到发泄的话,我多摔几次没关系的。]
如果这样做能减轻一点那个人肩上的压力,那麽他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身上多那麽点伤痕。
他只想为那个人做点什麽。
简单的一句话,让休息室陷入了短暂的沈默。黄濑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内心的复杂情感──好像赤司内心的所有y-in暗,黑子都会毫不在意地包容与接纳。
[小黑仔,真的很喜欢小赤仔呢……好嫉妒。]
紫原扑到黑子的肩膀上,像个孩子一样抱著他发泄心中的不满。
[小黑仔心里,小赤仔的分量是最重的吧。]
黑子看著自己肩膀上那个明显闹别扭的大孩子,有些失笑。抬起手像安抚二号那样抚摩著紫色的头发,黑子从紫原手里拿过一根美味木奉含在嘴里,凑到紫发男人嘴边喂了过去。後者立刻像个大孩子一样开心地咬住,表情也开朗了不少。
[没有比较的意义啊,紫原君,]
黑子坐在长椅上,将散开的鞋带系好。
[对我来说,紫原君你们都是我重要的家人,在一起很温暖,也很开心。但是赤司君是不一样的。]
[他是我的神明。]
如果说青峰大辉是黑子哲也的光,那麽,赤司征十郎就是让这缕光芒照进他黑暗世界的神。
如果不是赤司,他根本无法和他们在一起打球,更不可能慢慢变成这样彼此依靠,彼此关怀的家人。
[神明都是唯我独尊的,黑子。]
绿间推了推眼镜,镜片下的眼神难掩忧虑。在他看来,赤司征十郎无疑是个可怕的男人,可怕得让人根本无法违逆。
[神明也是孤独的,绿间君。]
黑子淡淡地加了一句,将手腕上的护腕更拢紧了一些。
BC作家的话:不知道还有没人记得,护腕是赤司之前送给小黑子的哦……(>_<)……绿间那句话是个伏笔……额……另外“神明”这个词其实很微妙的,大家可以想象一下,如果你喜欢的人把你当做神明是什麽感觉?赤黑绝对的精神恋爱啊……两人又不爱说话,只能依靠大量心里描写了。希望大家看著不会觉得矫情【笑】另外就是《暧昧》一二部本子应该会在三月开预定,希望亲们多多捧场【羞涩脸】
深渊边缘-30(all黑)
深渊边缘-30
温暖的早晨,阳光明而柔软地包围著每一个人。
青峰睁开眼,靛青色的眸子定定地看著透过玻璃窗的光柱里浮动的微小尘埃。
最近他所在的警部科不断进行各种演习,饶是青峰身体素质过人,也被折腾得一根手指也懒得抬起来。尤其是回到这里,有黑子哲也在的“家”的时候。
青峰是凌晨的训练一解散就奔到黑子这里,匆忙吃了点黑子留在桌上的冷食,洗了个澡就倒在被褥里开始打呼噜。
啊啊,好想见阿哲。好想见他。
可以听到门外窸窸窣窣的谈话声,流水的声音,锅碗叮当的声音。这种知道家人在身边的感觉令人放松又安心。青峰的内心,“想见他”和“想赖床”两个念头不断争斗著,像两个小人一般打得你死我活,最後还是想见爱人的念头占了上风,驱动著青峰慢吞吞坐起身穿衣服。
走出房间,青峰第一件事不是去洗漱。他循著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本能来到阳台上,果然看到那个蓝发的人正在将洗好的一大摞衣服晒出去。有些意外的,黑子没有穿熟悉的宽松居家服,而是穿著很正式的蓝色西装,就连深蓝的领结都整理得一丝不苟。青峰的视线缓缓滑过爱人忙碌的背影,从雪白的脖颈到腰身,然後继续下滑到笔直双腿的腿间……
啊啊,这就是传说中的“制服诱惑”吧。杀伤力真大。
青峰的喉结轻轻颤动了一下,似乎在努力按捺脑海里纷飞的越来越不堪的思绪。
[早上好,青峰君。请不要一大早就这种视线,会让我很困扰。]
黑子突然出声,清澈又难掩嫌弃的声线好像一记惊雷在青峰的脑海里爆炸,驱散了那些旖旎的情绪。青峰脸颊微微泛红,不过这点颜色在他的肤色掩盖下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阿,阿哲,早。]
看到黑子踮起脚尖要将衣服晒到高处,同居几个月的经验让青峰非常自觉地走到黑子身後。後者正在考虑要不要叫青峰帮忙挂衣服,就感觉腰部被一条有力的手臂给环住用力给举了起来。这样的高度下,黑子很轻松就把衣服给挂了上去,摆放到最好的位置。等了半天没动静,黑子只得轻轻拍了拍围在腰际的那只手,示意身下的男人将他放下来。
[阿哲,我们好久没见,你也太淡定了。听说之前黄濑那家夥飞行实习你还特意翘了颁奖仪式去看他试飞,我的警部实习你都不闻不问。]
青峰恋恋不舍地将怀里的人放下来,看著黑子依旧淡然的脸色,有些郁闷地抱怨了几句。要知道黑子去给黄濑“送机”可是让那只金毛大狗足足炫耀了好多天,那副“我和小黑子生死相许了哦你们嫉妒吧羡慕吧”的模样让青峰几人都恨得咬牙切齿。
[抱歉,青峰君,我最近有些忙,下次吧。]
黑子垂下头,冰蓝的刘海被阳光照得几近透明。浅浅的黑眼圈让他看起来有些苍白,青峰後悔得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对於自己的迟钝与粗神经自我厌恶得无以复加。
[抱歉阿哲,我不是责怪你,真的没有!]
阳台的拉门被打开,一身白大褂的绿间站在门边,比湖泊更深邃的绿眸透出明显的厌恶。
[青峰,你给我死一死吧。黑子这段时间赶稿熬夜,他需要休息。]
走到黑子身侧,绿间弯下腰抱起来黑子脚边另一个衣篓,非常熟练地将余下的衣服都展开,一件件晾好。
[黑子你要出门吧,我正好也要去医院。先说好,我可不是特意要送你,只是恰好我们的方向一样,为了节能环保我才载你的。]
推了推眼镜,绿间的语气依旧是冷冰冰的毫无起伏,但黑子早已能从这个人的小动作分辨他真实的情绪。
[那就谢谢绿间君了。]
黑子莞尔,而被当做空气般遗忘的青峰则大吃一惊,有些受打击地趴在黑子背上,摇晃著他的肩膀。
[阿哲你要出门?绿间也要?那我今天不是……]
[请和紫原君一起看家,青峰君。]
黑子的唇角勾出一抹温和的笑意,只不过那个笑容怎麽看都有点幸灾乐祸的成分在内。
[紫原君制造的零食垃圾就拜托你了,青峰君。]
※
绿间开著一辆全黑的本田在公路上缓慢行驶,表情认真又谨慎。黑子坐过这几个人开的车,也大致摸出了他们各自的开车习惯。应该说,开车风格和本人的行事方式非常一致──青峰开车非常夸张,各种漂移让人眼花缭乱,紫原一边开车一边吃东西,车速非常慢,黄濑开车不快不慢,但是该高调变道的时候一点不含糊。
[把我放到公路边就好了,我自己走过去。]
黑子要去的地方是一家商务咖啡厅,比起喝咖啡,更重要的作用是进行各种商谈。绿间却不去理会黑子的建议,执著地将蓝发青年送到咖啡厅正门口,全然不管这个举措会让他不得不开一个大圈避开单行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