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息怒!”冯贵赶紧跪在地上,皇上您说是这么说,但是您敢么?他深知皇上好面子,自私、冷酷,却又不喜损半点名声,否则,也不会留良公主活到这会儿了。
“这让朕怎么息怒?你听她在宴会上怎么说的?生一窝?她当自己是什么?不对……”燕帝幽幽眯起眼,“莫不是当年下的药出了问题,否则,她怎么说得这么有模有样的?”燕帝一向多疑,皱着眉头死死盯着冯贵。
冯贵额头上冒出冷汗,额头抵着地面:“皇上放心,绝不会有问题,至于公主会如此说……怕是已经找大夫查过了,怕是已经知晓自己不孕,这是对皇上心底有气儿,好在公主并未表现出来。公主是及笄之后才搬出皇宫,之前为了怕药量少了效果不够,当时公主还在坤宁宫时,下得药分量太过,至今良公主都未来过葵水。对女子来说,不来葵水,这必定是不孕的。随后搬出皇宫的两年,据良公主府的管家所禀,良公主也一直未来葵水,不孕这一点,皇上可以放心。”
燕帝脸色这才好了不少:“罢了,朕也只是一时不郁,可若不是那蔓庶侧妃多嘴,也不会有这种事,这周良鱼被朕故意养废,不懂礼数,没有教养嬷嬷告知她这些,本来相安无事,如今倒是好……被她拿捏住了这一点,朕着实不爽。还有云王,这姜如蔓到底哪里好?竟然连进宫带着一个庶侧妃?”
“皇上息怒,云王与蔓庶侧妃自小青梅竹马,这是云王重感情,是好事。”冯贵三言两语将燕帝的情绪渐渐安抚了下来,“更何况,奴才看云王这段时日x_ing子,倒是沉稳了不少,大概是受到了刺激,听说这些时日,潜心向学。”
“这倒是……”燕帝终于满意了,挥挥手,“让人收拾了吧。”
冯贵松口气:终于过了。
而另一边,周良鱼难得斗败了燕帝一次,坐在回程的马车上,特别不老实,扭来扭去,小眼神时不时朝淡定看书的赵誉城瞄过去,那眼神里就差直接闪着两个硕大的字:夸我!
夸我夸我快夸我。
赵誉城被周良鱼直勾勾盯了这么久,也看不进去了,终于抬眼:“公主今晚上怼的不错,想要什么奖赏?”
“哎呀,也就一般般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毕竟是燕帝先找茬的,可既然王爷这么诚心诚意地说出来了,本宫若是不提点补偿,也说不过去。那本宫勉勉强强想一个好了……不如,王爷让本宫搬去跟焦糖住两日?”周良鱼搓着手,每晚对着一个大冰块,这嗨不起来啊,好歹跟焦糖晚上能偷喝个小酒什么的。
“……”看来一日不“调教”,他不知东南西北了。
“好吧好吧,那再换一个。”周良鱼瞥见赵誉城幽幽的视线,秒怂,“那……你看这大家都休沐了,我能不能也休几日?”
“嗯。”这个勉强还能同意,别的,就不用想了。
“小气……”本来就是假成婚么,至于这么防着他么,再说了,他虽然扮得是女子,但他其实是男的,跟焦糖又不会怎么样?本来还想搬到焦糖那里,晚上能偷跑出去,逛逛青楼啊,听听小曲儿啊,美滋滋。
结果……一切都成泡影了。
赵誉城显然听到了,淡定睨他一眼:“虽然公主今晚上怼的不错,不过下次不要这么胡来了,燕帝心术不正,也很记仇。”如果不知对方是男子,他并不担心,可燕帝生x_ing多疑,虽然这样怼起来爽,万一燕帝怀疑什么查起来,最后对周良鱼并不利。
“这不是有王爷在么,不怕!”再说了,燕帝顶多就是怀疑是不是药下得分量不够,但太后显然早就算准了燕帝的心思,当初在坤宁宫时,太后就故意泄露出良公主直至及笄都未来葵水一事。
当时他不知道葵水是什么意思,前些时候得知姜如蔓的话之后,回去查了查,就明白了,太后的良苦用心,他那时才深切感受到。
赵誉城对上周良鱼狡黠的瞳仁,定了定心思,并未多问,不过回了誉王府,先去了一趟书房,得到了暗卫的禀告:“王爷,晚宴结束之后,燕帝气坏了,砸碎了不少东西,本来怀疑公主是不是药量没下够,后得知公主至今都未来过葵水,才彻底放下心来。”
赵誉城没想到还有这一说,他凤眸底闪过一抹异色:“……”他要是能来,才稀罕了。
赵誉城挥挥手,让暗卫下去了,这才回了主院。
沿着九曲回廊往房间走的时候,离耳房还很远的时候,就听到里面传来周良鱼欢快的歌声,听不出到底唱的什么,配合着水声,还挺好听。
赵誉城倚着回廊上的柱子听了一会儿,就听到哗啦一声,他猜想大概是周良鱼洗好了,若是被对方看到他站在门外,指不定他又脑补了什么。
不过就在赵誉城经过耳房窗棂外时,反s_h_è x_ing地朝那边看了眼,结果,就看到窗棂半开,刚好清楚地看到周良鱼只披了一件薄衫,垫着脚转着圈从屏风后走出来,刚好抬头,就正好对上了站在窗棂外的赵誉城。
周良鱼:“……”
赵誉城:“……”
周良鱼迅速将衣襟给拉紧了,难以置信:“卧槽……王爷你还说没觊觎我,你竟然!偷看!我洗澡!”
赵誉城嘴角抽了抽:“你看错了……本王不过经过这里,你忘了关窗。”
“你觉得我会信?”周良鱼瞪着小眼神,迅速抬起手臂,将屏风后搭着的宫装都裹在在身上,警惕地盯着赵誉城。
“……”赵誉城能说什么?他比窦娥都冤。
“你看你看,无话可说了是不是?”周良鱼控诉的小眼神,清楚写满了四个大字:臭不要脸。
无法证明清白的赵誉城,挑了下眉,干脆破罐子破摔:“本王就算是要看,公主又要怎样?”
周良鱼:卧槽,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将“耍流氓”说得这么正气凛然的!
这厮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周良鱼吭哧了半天,还真不能把他怎么样?看赵誉城这模样,应该没看到屏风后的情景,但就这么放过他,岂不是便宜了这家伙!
“你问本宫,不是应该你打算怎么给本宫一个交代?”周良鱼这话一出,默默给自己比了个耶,简直太机智了周鱼鱼。
将问题重新抛给赵誉城就行了嘛。
赵誉城站在回廊上,凤眸幽幽望着周良鱼:“你确定要本王给你一个交代?”
“自然!”周良鱼一抬头,哎呦,肯定“恼羞成怒”了,让你平日压我一头,这下子,被反压了吧?
“这可是你说的。”赵誉城直接终身一跃,轻飘飘落在了耳房里。
“嗯???”这厮跳进来干嘛,不应该给他一个交代么。
周良鱼还没回过神,就看到赵誉城这厮不仅进来了,还边往他这边走,边开始脱衣服。
周良鱼傻眼了,迅速往屏风后一躲,只露出半个脑袋:“你、你你你可别乱来啊,本宫不喜欢你这样的,你不带强来的!”啊啊啊,果然觊觎他了,这万一暴露了可怎么办?
赵誉城看傻子一样睨了他一眼:“本王何时要乱来了?”
“你、你不是?”周良鱼指了指他的动作。外袍都脱了,你告诉我你不打算乱来?
“不是公主要一个交代?既然本王看到了公主只着中衣的模样,那本王让公主看回来不就行了?”说罢,甩掉外袍,开始去解腰带。
“停!!!”周良鱼疯了,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这……能是一回事?
“看来公主是看够了,那公主还要交代吗?或者……本王继续?”赵誉城抬起手,修长如玉的指骨在衣襟口流连。
“你……走!”周良鱼黑着额头,觉得他就不应该跟流氓讲道理,你丫就讲不过!
赵誉城满意了,刚想转身,就看到周良鱼的脸色看到他身后,突然变了。
赵誉城有种不祥的预感,转过身,就看到窗棂外,正抱着一床厚锦被的赵管家正目瞪口呆得瞧着两人“衣衫凌乱”的模样,被赵誉城这么一回头,迅速回过神:“老、老奴就是觉得今晚上冷了……多、多给王爷王妃添床被子。不过现在看,还是不用了不用了……老奴这就走,就当老奴没来过!”
这干柴烈火的,还要什么被子啊!
他来的太不是时候了!
不过没想到……王爷你竟然是这样的王爷!
赵誉城:“…………”
周良鱼显然看到了赵管家当时虽然那么说,但是眼底闪着精光的目光,忍不住噗一声,趴在屏风上笑得直抖,哈哈哈让你耍流氓,这么多年正经的形象倒塌了吧?暴露了吧?哈哈哈哈……该!让你不正经!
“周、良、鱼。”赵誉城额头青筋跳了跳,可瞧着周良鱼无辜看过来噙着笑意的桃花眼,仿佛有无数的光盛在里面,熠熠生辉,灼目耀眼,赵誉城的心莫名漏跳了一下,薄唇微抿,几乎是迅速转身翻窗离开只留下一句,“本王先回去了。”
周良鱼:“……”这是面子上挂不住了?连正门都不走了?
周良鱼挠了挠头,被赵誉城这么一打扰,还真不困了,刚回来的时候,困得不行,加上宴会上喝了两杯酒水,有点热……这会儿小风一吹,凉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