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邬童不喜欢自己提起尹柯。
为什么邬童总是在尹柯面前对自己有着极强的占有欲。
为什么邬童知道尹柯打木奉球很好。
……
先前被爱蒙蔽双眼,这么不言而喻的事情都能视而不见。邬童一定觉得当时的自己很可笑,可他就是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如果邬童不提分手,他想他愿意装作一切都不知道的样子,为了朋友尹柯,为了恋人邬童。
爱一个人真的好难。
他们已经分手,邬童是爱自己的。
班小松这样想道。
“妈,我明天能不去学校吗?”
“怎么了?”班母回过头,担心地看着班小松,“身体不舒服吗?”
“最近木奉球训练的太累了,我想在家里休息。”
“哟,是不是感冒了?”哭过之后的鼻音和时不时流下来的鼻涕都让班母以为班小松生病了。
“大概吧。我明天就在家里休息一天,别传染给同班同学。”
“快上楼休息,妈妈这就给陶老师打电话请假。”
回到房间的班小松看到手机屏幕上闪烁的邬童,翻过来,没有看见。他今天哪里都没去,一直等着电话就睡着了。
“你最近怎么了?”邬童担心地问道。最近班小松似乎总是避开他,提早到校,下课就睡觉,除了吃午饭的时间几乎没有办法和他说话,而且身边还总是会有木奉球队其他队员。
“我没怎么,可能因为木奉球队的事情最近累到了吧。”
“不要硬撑,有我陪着你,我们一定会拿冠军的。”邬童有些吃醋,早知道当初就不帮他重组木奉球队了。
“好,要不然你这个王牌投手的称号就不保了。”一如既往轻快的声音,让邬童放心下来。
“我也不在乎。”邬童笑道,突然客厅里的座机响了,“你等我一下。”
“喂?”邬童家的电话就是个摆设,就连王秘书也是选择打他的手机而不是座机,居然现在响了,不会是诈骗电话吧。
“是邬童吗?”
“是我。”邬童惊讶地看着显示屏的号码,居然是尹母的手机。
“邬童,你知不知道我们家尹柯在哪里啊?”
“怎么了吗?”
“他离家出走了,我都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阿姨,你别急,我现在帮你去找。”邬童挂了电话,跟班小松道歉,本想直说,但是之前一直都是他和尹柯不熟,现在突然改口解释起来也麻烦,“我突然有点事,过会儿打给你。”
“你果然在这里。”邬童坐在了尹柯旁边,仰头喝水,顺便给尹母发短信。
“你怎么会在这儿?”尹柯惊讶地看着邬童。
邬童擦了一下嘴角,“还不是因为你妈给我打电话。”
“……”
“看在我牺牲了跟小松打电话的份上,告诉我当年为什么退出木奉球队。”
“你到底是来找我的还是来气我的?”尹柯笑道。
这不过是一个望子成龙的故事,以为是对孩子好其实不然的家长。除去特长生,比如音乐美术体育等,对于普遍人来说,学术成绩很重要。好的成绩意味着好的大学,好的大学意味着好的实习机会,好的实习经验意味着好的工作,好的工作意味着好的工资,好的工资意味着衣食无忧。每一个环节都是一个淘汰,最后脱颖而出的人自然是好中之好,无形之间分出了等级。
有人会说这不公平。
优胜劣汰,就是这么简单。
的确有人凭天赋就可以,但是大部分人靠的还是后天的努力,不巧的是尹柯属于后一种人。尹母希望尹柯可以变得更好,接受西方的教育,无情地剥夺了尹柯喜欢木奉球的权利,却忘了西方最重要的教学理念,成为一个人,完整的人,而不是只会读书的机器。
“既然你想一辈子都被你妈管,那就继续下去。毕竟我们不熟。”邬童不会说,他其实有些羡慕有妈的感觉。
“我眷恋的是那个球场,是和你打木奉球的时光,因为那代表自由。”尹柯突然说道。
“哼,唾手可得的冠军就这么跑了,是挺值得纪念的。”邬童想到微弱的分差输掉比赛,心里依旧不甘。
“你在怪我。”
“当初你解释清楚了,也不会闹到现在这个地步。”
“当时的我们太傻。”
“只有你而已。”
“你就不怕有一天小松知道我们曾经的关系?”
“好同学和好队友而已。”
“说得好像我想有你这样的前男友。”
“彼此彼此。”
“小松看上你哪里呢?以我和小松认识的时间来看,我觉得我哪里都比你好。”
“你怎么就不死心!”邬童立即翻脸,“我警告你,离他远点,他是我的!”
尹柯双手摊开,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还想说两句,就看到远远而来的父母和陶西。“爸。妈,陶老师。”
邬童对于之后的家庭伦理剧没有任何的兴趣,一看手表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不知道班小松睡了没有。打了两三个电话,都没有人接,只能明天去学校给他赔礼道歉。
不曾想过,世界上很多事情都在无意间错过。
我以为的,从来都不是我以为的。
☆、第九章
睁眼到了天亮。
班小松以前只觉得这是个矫情的想法,人怎么可以抵挡住生理上的疲惫,然而他却毫无睡意。偶尔的翻身还会压到手臂上的伤口,膝盖上的药膏时不时还会黏住被子,一扯就会给破皮的地方造成二次伤害。
桌上的电子钟显示的时间已经是早上八点了,早自习刚刚开始,邬童应该已经发现自己不在学校了。可他真的非常不想见到邬童,直到现在手机还在抽屉里,说不定没电了。
“松宝宝。”班母悄悄地推开门,手上端着一碗粥,“先起来,吃点东西再睡好不好?”
“我先去洗脸刷牙。”班小松知道班母识破了他在装睡也没有赖床。
“穿上袜子,这样会着凉的,倒是知道穿长袖长裤睡觉了。”
“知道了。”班小松有气无力地回答道。之所以穿上长袖长裤,还是因为遮盖身上的伤。刚刚在班母面前装出一副走路正常的样子,实在是太疼了,右脚的膝盖根本不能弯曲,每走一步都觉得在被针扎。
“你怎么才吃这么一点?”
“实在是吃不下了,放旁边我过会儿再吃。”班小松象征x_ing地喝了两三口,小半碗都没有,看上去丝毫没有动过的痕迹。
“你老实跟妈说,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妈妈?”
“没有。我只是身体不舒服。”
“不管是你谈恋爱了还是和朋友吵架了,爸爸妈妈都很乐意听你的倾诉。如果你觉得告诉妈妈不太好意思,就告诉你爸爸去。不要把事情瞒在心里面。”班母摸了摸班小松的头,把粥拿下楼,“等你什么时候想吃再告诉妈妈,冷掉的粥吃下去身体会不舒服的。”
“好。”
等班母关上了房门,班小松如同一只泄了气的气球,自暴自弃地靠在靠枕上,脸上的微笑再也撑不住,倒是突然觉得有些困。
睡着前最后的一个念头,不知道邬童现在怎么样了。
听不清邬童说了些什么,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无视了自己悬在空中的手,怎么也追不上。邬童的身影渐渐地消失在前方,而自己重重地摔在地上,心有不甘,却爬不起来了。
“别走!”
“别走。”
“别……走啊。”
“我就在这里,哪里也不去。”
班小松好像听到了邬童的声音,手突然被握住,被一个温暖的气息所笼罩。他想看看这是谁,睁开了双眼,竟然真的是邬童。
“你醒了?要不要喝水?”
班小松牢牢地抱住了邬童,埋在他的肩窝处,眼泪止不住地流,时不时发出呜咽声,仿佛把昨天的彷徨,恐惧,气愤都发泄出来。
邬童拍着班小松的背,“刚刚是做噩梦了吗?别哭了,我一直都在呢。”
结果,班小松哭得更凶了。
“告诉我怎么了?谁欺负你了?”邬童想把班小松从自己身上拔下来,握住他的左手手臂。
“别碰我。”班小松如惊弓之鸟,右手捂住左手。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被邬童圈在怀里,弹了开来,碰到了膝盖,险些就要跌倒床下,被眼疾手快的邬童抱住。
邬童把班小松的裤子卷起来,露出了隐藏在下面的伤口,脸色变得难看,“这怎么回事?”
班小松想要把裤子放下来,却被邬童阻拦,“就,就不小心摔了一跤。”
“那你可真是厉害,走在马路上摔成这副样子。”邬童一撩左手的衣袖,被白色纱布裹得严严实实的小臂,“老实交代。”
“就是摔了一跤。”班小松偏过头,总不能说是昨天跟踪邬童的时候被车撞。
邬童叹了一口气,掀开被子,让班小松斜靠在床上。
“你要去哪里?”班小松紧张地问道。
“拿毛巾给你擦脸。”邬童没好气地说道。
“哦。”班小松百无聊赖地玩着自己的手指,刚刚实在是太丢脸了。本来还以为明天才能见到邬童,却忘了他知道家庭地址,可以找上门,而班母肯定会放他进来的。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尹柯没有和他一起出现。
眼睛猝不及防地就被蒙上了,微微发烫的毛巾,眼眶有些发酸。“我自己来就好了。”
“都受伤了,就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一个星期不许打木奉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