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事封月也都参与了,蓝芷在人间开了一家青楼,等着与转世的心上人再次相见。
“我能让他爱我一次,便可与他再相恋这一世。”
当初蓝芷说这话的时候,眸子里流转的是那动人心魄的坚毅。封月也像是当初身在天宫时,默默地守在蓝芷身边。
不同的是,人间,他不能待太久。
他爱蓝芷,却始终不懂蓝芷对那个人的爱。
但封月知道,蓝芷是在拿自己的性命来赌两个人的相逢,即使那个人可能记不起了。而他自几又何尝不是在这场博弈的较量之中,赌终有一天,蓝芷会看见他的真心。
所以,那日当墨雪问起时,他才会回答说:
“蓝芷等桓敬之,我等他。谁也没吃亏不是么?”
蓝芷,我不想放手。
哪怕你不爱我,我也愿意一直守着你,此生也不想再错过。
第七章:沐浴
自蓝芷住进桓府已有数余日了,因为伤口的缘故,每天只能在床榻上歇息。白日里,桓敬之要去御史中丞台,桓文若怕他一个人呆在屋子里闷得慌,就时常来蓝芷屋子里和他聊天。几天的接触下来她倒是越发喜欢大哥这个未过门的嫂子了。
蓝芷懂得很多,但却从不卖弄。桓文若想法在常人眼里时常是惊为天人,有失体统。而蓝芷却能耐心地听她唠嗑,偶尔插几句自己的看法。
到了晚上,按照惯例,桓敬之每天都会亲自把药端到他房里,只是在蓝芷房内逗留的时间却是一天比一天长。有好几个晚上,家丁们都会听到自家公子的房里会传出二人低声谈笑的声音,起初大家都以为见鬼了,毕竟桓敬之是多么严肃正经的桓家大少爷。平日里他不对着你面沉如水就很不错了,没人指望着能看到他的微笑。
只是自从府里住进了一个模样长得难以用言语形容的清俊公子以后,时常能在夜里听到紧闭的房门里传来动听悦耳的琴音。
有次,桓敬之身边的小厮青茗进去送茶水,出来后带了个足以让人跌掉下巴的消息。
“你们知不知道,少爷居然在抚琴啊。那具乌木琴听当初买乐器的掌柜说,是流传了千年的宝贝啊!少爷自从把琴买回来以后了就一直搁着没碰过啊,昨儿个我进去的时候,就看到少爷和蓝公子二人坐在窗边的桌子上一起弹琴啊!”
“很少见到少爷的朋友啊,想来蓝公子和少爷的交情很是深刻啊。”
“我看说不定以后蓝公子就要变成桓夫人了。”
“诶?可是,蓝公子是男人吧?”
“男人怎么了,男人就不能娶男人了?”
最后一句话接上后,众人都人做鸟兽状地散了。桓文若在原地翻了个白眼,一副痛心疾首地望着四下逃窜的下人们。
……
次日清晨,天微亮,桓文若就差遣这桓府一众家丁和侍女忙活起来。
“小姐,一大早的烧那么多水做什么用啊?”
“沐浴。”
“小姐,你平时沐浴不都是放玫瑰花瓣的嘛,怎么今天扔进去那么多药材?”
“诶,少说话,多做事。记着准备好了以后把浴桶放进蓝公子房里去。”
“放进公子房里去做啥?”
小丫鬟立刻伸手捂嘴,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桓文若,好在小姐似乎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因为她多嘴儿发飙。
“自然是生米煮成熟饭。”
桓文若说罢,情不自禁得展颜莞尔一笑,提着莲青色长裙一路施施然往桓敬之的书房奔去,只留下一脸迷茫的小丫鬟喃喃自语道:“什么是生米煮成熟饭啊?”
……
一炷香后,蓝芷屋内萦绕着一股奇异的草药香气,放好的热水在木盆里氤氲缭绕。
他斜倚在床上,衣衫半褪,露出莹白如玉的胸膛和纤细的锁骨。半饷,他才起身沐浴更衣。经过了数日来的休养,泡在热水中虽舒坦但不免有些眩晕。闭上了又长又密的睫毛,放松身体靠在了身后的木头边缘,打算小憩片刻,可房门却被猛地撞开了。
桓敬之破门而入后,呆立在原地。映入眼帘的是那不着寸缕,光着半个身子的蓝芷。见他软缎般的乌黑长发垂在浴盆之外,一双眸子布满疑惑之色。
桓敬之这才醒悟过来,自己定是又被桓文若这丫头摆了一道。方才他正准备去上早朝,却见桓文若惊慌失措一路小跑进了书房,说是蓝芷晕在了房里。桓敬之听后,什么也没问,直接往蓝芷那屋奔去。
却未想到,开了门之后看到的竟是眼前这幅光景,他心中顿时生出一张劈了桓文若这个混账丫头的想法。
“有事?”
蓝芷见桓敬之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纠结了好久,桓敬之一时不知怎么回答,索性迈进屋子,反手关了门,但还是和浴桶保持了一定距离。
“没事。入秋了,水冷了话就尽早出来吧,得了风寒就麻烦了。”
蓝芷看着一脸局促之色,站在门前的桓敬之,不知怎么地尽然想去逗弄他一番。
“可有要事?我现在出来如何?”
然后,不出所料的是,桓敬之白皙的脸蛋刷得红了。他未想到蓝芷会会错他的意思。他刚才关门只是怕外头的冷风吹进来,现在回头再想一下那句话,倒是真的充满了歧义之意。
“方便的话,把柜子上层的那件衣服取来吧。”
桓敬之下意识别过头去,避开蓝芷的目光走到沉香木的柜子前拿了那件素白的袍子递到蓝芷面前。
“我还有事,告辞了。”
蓝芷刚接过衣服,桓敬之便头也不回的拂袖离开。蓝芷噗嗤一笑,那傻子不会把他的一句玩笑话当真了吧,这样离去倒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桓敬之出了门,就碰上了迎面而来手里拿着冠冕的茗青。
“少爷可是现在要出门,马车都已背好了。”
“嗯。”
桓敬之接过那玉冠,淡漠答应了一声。
茗青总觉得桓敬之古古怪怪的,可却又说不清个由来,逾矩地盯着他的耳根看了良久才道出个所以然。
“少爷,天哪,你怎么流鼻血了!”
桓敬之抬手一抹,倒真是有温热的液体留下,他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执了玉冠,撂下茗青,行色匆匆,疾步穿过了回廊。
茗青望了一眼桓敬之刚才出来的屋子,瞬间狗腿一笑,也一路小跑向回廊连接的另一个院子。只不过,他是急着将又一振奋人心的消息去讲与给别的小厮听。
宣德殿内,早朝散去之后,苏念白留了桓敬之一人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