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她走去,留下Illya站在原地沉默地站着。Napoleon Solo是老手,是行家,只要他有意去做,这场风流勾当就十拿九稳。他看着他的背影,那梳得锃亮的黑发,宽阔的肩背与收窄的腰线,谁能抵挡得了他?美国人已来到了女人的面前,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Illya知道他正在微笑,就像那个晚上他在他身下仰着脸,鬈发s-hi成绺时的模样一样。可是谁得不到一个这样的笑?他对每个人都这么笑。Napoleon Solo就像唐·璜和卡萨诺瓦一样,带着同等的敬意与温存,或他自以为同等的敬意与温存,对待每个同他上床的人。他们开始凑近,耳语,相谈甚欢。Solo的手搭上了她的腰,她没有拒绝。劳拉·哈里斯很漂亮,金发,高挑,就像Victoria Vinciguerra一样,是他会喜欢的类型。他看着眼前的这一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站在这里。Illya Kuryakin就像个局外人。
于是他出了酒店,没有叫车,步行往住处走去。回到房间后,他拨了一个电话,要人帮他调一份材料。雅克·勒布雷,他听见自己冷静的声音说。在越南坐过牢,应该查得到他的案底。放下电话后,他坐到桌前,打开台灯,拿过一只铅笔,从头看起了Waverly给他们的报告,直到沉沉倦意袭来,然后爬上床,裹进被毯。
半眠半醒间,他觉得心跳得厉害 。似堤口就要崩塌,铅垂即将落地,却仍有一线牵着,将断未断。有人俯下身,吻着他汗水模糊的眼皮。她们爱我,红色恐怖。美国人在他耳边说。想知道她们具体怎么爱我吗?
他想开口,但说不出话,只能任由Solo的手指爱抚着他的双唇。那天你扒着我的车尾盖的时候,男人低声道。我就在想, 老天,看看这家伙,要是我能把他搞到手……
他将那人向自己揽近,落在他身上的吻真实得令人狂喜。他闭上眼,向后仰去,像条离了水的鱼般喘息着。Solo的手摩挲着他的大腿内侧,让他忍不住将腿分开。我只要一想到你在她身上,他用俄语低声道。我只要一想到……
嘘。Solo用手指抵住了他的唇。他费力地抬起眼皮。我该不会是爱上你了吧,牛仔?他喃喃说。
他猛地惊醒过来。
他浑身汗涔涔的,y-in茎硬得发疼,心狂跳不已。他迅速到盥洗室里给自己解决,擦干净,然后回到床上,但再也无法睡着。Napoleon Solo英俊的脸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现在是几点?他想,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表——他父亲的表,黑暗的酒店房间里没有一丝声响。他在哪一间房里,在哪一张床上?他强迫自己去想母亲,在脑海里描摹莫斯科的雪地,雾气升腾的小树林,蓝底教堂圆顶上的金星。他想,他已经麻木而忍耐地活了这么多年,或许也可以继续这样活下去。他是苏维埃的钢铁,理应无所欲求,坚贞不移。
但他还是没法不去想他,没法不想到那个女人。他想象他会怎么取悦她,或她怎么取悦他,然后觉得疲惫无比。那天晚上只是个错误。多么可耻,他居然会想这个。
他居然会想这个。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翻下床,赤着脚走向保险箱,找出了一个联络号码。他早该想到这一招的。他暗自想。早该想到的。他将号码拨通,话筒里传来忙音。现在是凌晨两点,但他知道他们肯定没有打烊。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有人用土耳其语打了声招呼。但他直接说了俄语,“我是邻居,从达博克打过来。”
“稍等,”那边也换成了俄语。 一阵翻动纸页的窸窣声。“纳什?”那人有些意外地说。
“对。”
“还好吗?”
“没什么岔子。”
“有什么事?”
“帮我个忙,”克格勃特工说。“伊斯坦布尔这个季节有蝴蝶吗?”
翌日清晨,中情局特工Napoleon Solo衣冠不整地打开自己在佩拉皇宫酒店套房的门,迎面看见Adrian Sanders正翘腿坐在扶手椅里,外套搭在椅后,帽子扣在桌上,显然已等候多时。
他先是一愣,然后很快想起了自己的上司有不打招呼就出现的习惯。“早安,头儿,”他满脸倦态地解着领带。“欢迎来到伊斯坦布尔。要喝点什么?”
“少喝点酒吧,Solo。”Sanders轻蔑地说。“看看你现在这样子。”
Solo立即瞥了他一眼。但事实上,不是酒精,而是俱乐部老板夫人在他临下车时的热烈拥抱弄乱了他的衣装。“抱歉,长官,”他很快换上了那副深表遗憾的腔调。“茶怎么样?”
中情局主管拿起一个文件袋,向Solo丢过去。“你要的报告,还有导弹图纸。”
Solo伸手接住。“顺便说一句,”Sanders说。“关于伽马s_h_è 线的痕迹,军方已经拿放大镜把每一寸都看过了,什么都没有发现。”
“五角大楼一筹莫展。”Solo打开文件袋。“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从中抽出几张纸。“他们要我们来查这个案子,对吗?”
“别自视甚高,Solo。”
“我说的是中情局。”
“军方其实不大愿意和中情局合作,”Sanders的口气中透着不快。“因为他们有自己的情报处。不过他们也需要你们的帮助,不管怎么说,土耳其毕竟还算是是英国人和俄国人的地盘。”
Solo看着那份文件,不置可否地哼了声。
“你应该知道你代表什么,Solo特工,”Sanders站起身,拿起外套,用力拍打了几下。“好好干,一旦取得了什么进展,哪怕只有一丁点,你都知道该先汇报给谁。”他把外套穿上,拿起了桌上的软呢帽。“我说得够清楚了吗?”
中情局特工侧过头看他,鬈发凌乱地垂在额前。“让我猜猜,你不是专程来替我送文件的。”
“这不是一桩普通的案子。”Sanders缓步走到他跟前。“这是几十亿美元的国家财产,美国的安全,整个世界的命运,我必须保证没有任何差错。”
“有英国人看着呢。”
中情局长官轻哼了声。
“不过这个英国人险些让我死在电椅上,”Solo看向了远处。“老天,我可没法原谅他。他那时打定了主意要牺牲我。如果不是那个克格勃,我现在已经完蛋了。”
“说到那个俄国人,”Sanders顿了顿。“给我看紧他。”
Solo挑起了一边眉。“为什么?”
“他昨天半夜打了个电话给克格勃在伊斯坦布尔的人,你知道吗?”
“你窃听他?”
“我还知道刚到伊斯坦布尔的第二天,他就去了趟苏联领事馆。昨天上午9点,他在苏莱曼清真寺边上和一个男人接头。他那时胳膊下夹着一卷报纸,里面大概是要通过使馆发回给莫斯科的电文。但他看到我们的人了,所以取消了交易。”
Solo把文件塞回了袋里。“你不能这么做。”
“什么?”
“你不能,”他板起了脸。“像对待敌国特工一样监视他。”
Sanders扫了他一眼。“想知道他在那个电话里说了什么吗,Solo?”
中情局特工歪着头,若有所思地将文件袋的封口折起来。“他要伊斯坦布尔的克格勃帮他对付一条公狗。”Sanders直接说了下去。“克格勃的暗话,你知道的。他说,他很挑剔,喜欢昂贵的东西,是个好色的前惯犯,你们得配条最好的母狗来。”他看见Solo的嘴角不自在地扬了起来。“这个描述让你想到什么了吗?”
Napoleon Solo微笑着摇了摇头。
“在你的那些,”Sanders觑了他一眼。“女人的问题上,我一直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前提是,你不会让自己惹上麻烦。但这次不一样。认清形势,Solo,你以为俄国人来这里想做什么,帮我们?”
“他有情绪问题——”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比你了解俄国人,”Sanders根本没在听。“如果不能捞到点好处,他们甚至都不知道活着是为了什么。Oleg的手下不是什么傻大个。你应该还记得,在罗马的时候,他就给你安了窃听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