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Steel Hand Inside of a Velvet Glove 作者:火烧平原无遗燎【完结】(52)

2019-06-18  作者|标签:火烧平原无遗燎

“我的疏忽。”在克格勃驻柏林总部的地下室里,Illya Kuryakin面无表情地坐在椅子上说。“我自愿接受处分。”

Oleg在房里来回踱着步。“我要你看紧他们,”克格勃长官忽然变得暴躁起来。“我是怎么告诉你的,我要你看紧他!”

“是我的过失。”

“你干的好事。”那人在他面前停下。“你是存心那么做的,对吗?”

Illya Kuryakin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地板。毕竟他什么也没有背叛。他没有背叛祖国。

“记过停职。”克格勃长官对房里其他人说,拿起帽子准备出去。但走到门边时,他又折了回来,扇了Illya一个耳光。

“你让我失望。”

在Gaby的帮助下,Solo租了套公寓。他切断了与联邦调查局的来往,心知一切已无可挽回。Oleg的目的至少已达成一半,那些已言之凿凿地放出的情报不可撤消。他和东德女孩伪装成恋人,拥抱推搡着挤进了那片小树林,然后将房间钥匙和地址放进铁盒里,埋入地下。这太像是个陷阱了,他想。他根本不知道Illya会不会来。

克格勃会对红色恐怖做什么?他手握着方向盘,几乎没法集中精力去看路。他开始回顾起过去几个月的蛛丝马迹,现在一切都说得通了。如果Illya Kuryakin真的有意要在他的房里做什么手脚,他就不会带着一帮人明目张胆地出现在他面前。酒店大堂的那一幕只是为了铺垫娜塔莉亚的出场。我知道你在做什么。离她远点,现在收手还来得及。你不知道你在跟谁下棋。他们会把他送去古拉格吗?大概不会,他毕竟是Oleg的好学生,他毕竟什么也没有出卖——

“抱歉。”他忽然将车在路边停下,向Gaby挤出了一个苍白的笑。“我没法继续开了。”

东德女孩接过了方向盘。在两个街区后,Napoleon Solo发现后面有跟踪的眼线。东德女孩一路狂飙,在那栋公寓前,她让他赶紧滚下车。

“我把他们甩开。”她线条坚毅的嘴唇抿着。发动机的声音轰鸣而去,他打开房门,满室都是尘埃和蛛网。他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将它打扫干净,就着电视新闻喝了点啤酒,将衣服挂进衣柜,把烤箱清理干净。

然后,他开始等待。

起初几天他还算平静。Sanders会到处询问他的失踪,但管他呢。他独自做饭,吃饭,站在窗前,看着那些平淡无奇的灰色楼房,每天傍晚都鸽群在楼顶盘旋。后来他开始变得焦躁不安,不敢看报,生怕会看到他惧怕的东西。那是他一生中少有的独居日子,有时躺在床上,半梦半醒间,他仿佛觉得Illya就在这间屋子里,就像他们当初在索罗斯,在南法的房子里时那样。最后他甚至发现自己记不起俄国人的样貌,尽管他的声音还如在耳边。你怎么能同时有你自己,和你的国家。

十月十五日,电视播报了赫鲁晓夫退休的新闻。他站在客厅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莫斯科变天了,卢比扬卡呢?他决定如果还是没有Illya的任何消息,他就不再继续等下去。但至于该怎么找到俄国人,他也不知道。

那天晚上他睡得很浅。夜半时分,门外传来动静。他猜那是野猫,但还是下意识地伸手去摸枪。一声金属相碰的响动,钥匙c-h-a进了锁孔。门开了,外面是绵绵不绝的秋雨,黑暗中,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门边。他从床上撑起来,睡意朦胧地对那人说,过来吧。那人走进屋里,两下脱去了外衣,还有被雨打s-hi的鸭舌帽,然后跌跌撞撞地走向他,捧住了他的脸。来,吻吧,吻得疼痛,嘴唇出血。心的泉流是滚开的水,它不需要冷静和理智。在这场棋局中他们都赌上了什么,他的自由和他的全副忠心。我是怎么活下来的,他在俄国人耳边喃喃道。你比谁都清楚。他将手伸进Illya的衣服底下,那人的背上满是新伤。

“疼吗?”他问。

“我差点想求他们杀了我。”Illya说。雨水从他浓密的睫毛上滴下,弄s-hi了他的脸,但他没有擦去。俄国人的手上有股泥土的腥气。“我知道你没有发那封信,”他说。“牛仔,我们永远都没法两清了。”

四、

他们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放晴。上午的日光隔着窗帘照进入室内,Napoleon Solo翻了个身,将脸埋在被单里,想再睡上片刻。他昨晚累极了。

Illya翻下了床。

“你是怎么找过来的?”美国人含糊不清地问。

“钥匙和地址,你放在接头的地方了。”

“很好,”中情局特工伸了个懒腰。“我还以为你找不到呢。他们知道你在这儿吗?”

“现在?还不知道。”

“我昨天晚上忘了问你,”Solo揉了揉眼睛。“老实说,我有很多想要问你的,但我全记不清了……比如说,那个电话其实是你打的,对吧。”

Illya想了想。“是的,但我很快意识到你被窃听了。”

“Oleg为什么想要策反我?”

“因为中情局看重你,”Illya拿起地上的衣服。“你有价值。Sanders不会轻易让你离开,你还可以在里面潜伏很多年。其实Oleg早就想这么做了,从发现你在罗马偷了那幅画开始,他就一直在找能胁迫你的把柄。”

“原来他当时想要的是这个,”Napoleon Solo哀叹一声。“这群老狐狸——你要干什么?”

俄国人正在穿衣服。“回去。”

Solo坐了起来。“你已经出来了。”

“但我不能一直待在这儿。”

“过来,”美国人向他示意。“留下来,晚上再走。”

Illya有些不情愿地回到了床上。果然,Napoleon Solo很快就把他刚系好的扣子又解开了。“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牛仔,”他吻了吻Solo。“他们要审我不容易,因为我曾经就是做这个的人。”

“Oleg还在柏林吗?”

“早就回莫斯科了。”克格勃特工说。

“去做什么?”

Illya沉默了。

“你知道赫鲁晓夫下台了吧。”他最后问Solo。

美国人点头。

“现在是上台的是勃列日涅夫。”

“你了解这个人吗?”Solo说。

“我只知道他曾要求克格勃给赫鲁晓夫下毒。”俄国人翻了个身,和Solo面对面躺着,床太小,金发男人只能屈起腿。“但克格勃的主席谢米恰斯内拒绝了,虽然他是支持让赫鲁晓夫下台的。”

“这么说,你们都算是勃列日涅夫的人了?”Solo伸出条胳膊揽住了他。“克格勃还挺会找老板的。”

“要是有那么简单就好了。”

“怎么?”

Illya凑近了点,几乎抵上了他的鼻尖。“这是我第一次和一个美国人谈这个,”他注视着Solo的蓝眼睛。“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释。”

“你可以相信我。”

“克格勃内部的权力斗争非常激烈,我不知道中情局是否对此有所耳闻。”他小声道,仿佛怀疑房里有窃听器。“谢米恰斯内担任主席后,重用了很多共青团系统里的人,大多是年轻人,因此得罪了克格勃里面的老契卡——他们多是党的系统里的人,是斯大林那个时代的元老。但勃列日涅夫是党的系统里的人,他和谢米恰斯内的共同利益是不会长久的。”

“你是哪一边的?”

“进克格勃之前,Oleg在两个州当过团委书记,他是谢米恰斯内那条线上的人。”Illya说。“而我是Oleg的人。”

他们都没有说话,街上传来电车的叮当声。“赫鲁晓夫倒台了,谁也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俄国人皱着眉。“老实说,我觉得尼基塔干得还不算坏,虽然他矮了点,智商也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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